第276章 病危通知書
江笑起身,站到茹靜怡面前,沖著她肚子上踹了一腳,「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沒有機會了!」
這一腳踹下去,茹靜怡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但是,除了這一聲慘叫以外,便再沒有別的動靜了。
守在外邊的警察聽到裡邊的動靜趕忙沖了進來,見到江笑劍拔弩張的樣子,他趕緊上前拉住了她。
「程夫人,程夫人,你別急,有什麼話慢慢說,千萬別動氣。」
關鍵是目前這個情況,一個女人挺著一個快生的大肚子,在審訊室跟人動了手,打傷了他們這裡看押著的人倒是無所謂,反正茹靜怡這樣的,上邊也交代了她進來是必定要吃些苦的。
但若是江笑傷到哪裡了,那就不是他們能負責的起的了。
「程夫人,您消消氣,其實這種人您沒有必要親自來問話的,您想知道什麼,直接在外邊看監控就行,我們來問。」
江笑終於看了那個警察一眼,「找個醫生過來,給她做個檢查。」
「啊?」
那警察剛來時沒弄明白江笑是什麼意思,幹嘛要給這個女人做檢查啊,就踹了一腳?沒有必要做檢查吧?
「叫個婦科的醫生。」
「哦…哦!」那警察猶豫了一下,趕忙退了出去,江笑坐到了原來的地方。
茹靜怡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那樣的淡定,不要說再說那些話來氣江笑了,此時的她氣的,若是沒有手銬還有那個堅固的審訊椅的話,她肯定會沖著江笑的撲了過來。
這原本是她想好的脫身計,卻沒想到,竟然因為一句話,就被江笑給破壞了!
江笑目光清冷的看著茹靜怡。
其實她後來腳踹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經反映過來,茹靜怡應該是假懷孕的。
畢竟,當初王斌的下半身是被她廢掉的,她可是清楚的很,一個被廢掉的男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一個女人懷孕?她怎麼都不信。
至於茹靜怡會不會跟別的男人發生關係什麼的,這個江笑覺得可能性也不大。
王斌這個人,雖然她沒有接觸過,但是,通過他那天在婚禮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扇茹靜怡耳光就能看出,這個男人的心理是有著一定的扭曲的。
一個在眾人面前被折了面子就能當眾打人的人,她就不信在私底下,他能對茹靜怡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而且,茹靜怡當初是奔著讓王斌幫她拿回家產的,所以,能忍氣吞聲的就忍氣吞聲了,又怎麼會做出背叛王斌的事呢。
而她踹下去的那一腳,也恰恰證明了,茹靜怡確實沒有懷孕。
居然想用這一招脫身,江笑眼睛眯了一下,眼中忽然泛出冰冷的光芒,若真的是用這一招脫身的話,那麼她在外邊應該是已經有人策應了,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來噁心你一下。
既然到了這個程度都壓不住他們的話,那不如直接毀屍滅跡得了!
去找醫生的警察沒多長時間就過來了,是附近醫院的婦產科醫生。
「程夫人,人找來了。」
江笑點了下頭,對著茹靜怡揚了下下巴,「給她查查,懷孕了沒有。」
那警察愣了一下,馬上瞪大了眼睛,「懷孕?」
顯然是沒有想到江笑是要給茹靜怡進行這個檢查的,這若是真的懷孕的話,只怕他們都沒辦法動這個女人了。
而茹靜怡卻徹底的激動了起來,在審訊椅上一直不停的激烈的掙扎,嘴裡還一直叫著,「憑什麼?你們憑什麼給我檢查!放開我,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暴力刑訊!」
但是,不管她叫的多激烈,房間中也沒有人再理會她了。
醫生在警察的協助下給她抽了血,而後又匆匆離開,說是這邊沒有儀器,要回醫院去檢測,不過很快就能出結果。
結果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果然不出江笑所料,茹靜怡根本沒有懷孕。
拿著那份結果,江笑目光清冷的看著坐在椅子上已經掙扎的沒有了力氣的茹靜怡。
「恭喜你。」她說了一聲,而後湊到茹靜怡耳邊,「其實,若你真的想懷孕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給你一個機會,想嗎?」
茹靜怡忽然意識到江笑這句話的意思,她猛的瞪大眼睛沖著江笑就是一聲怒罵:「江笑你個賤人,你會糟報應的,你會糟報應的!」
江笑輕笑一聲,「我會不會糟報應我不知道,但是,等到我遭報應的時候,你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我還是知道的。」
說完,她對著茹靜怡挑了下眉,而後施施然離開了那個房間,走出老遠,她都還能聽到那個女人的尖叫咆哮。
江笑從這邊出來,天色已經擦黑。
程硯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車正停在路邊,見江笑出來,摁了下喇叭。
江笑看到車,眼中的清冷迅速褪去,對著那邊剛剛下車的程硯笑了一下。
「不是說忙的話可以住在部隊不用來回跑嗎?」
程硯長臂把她勾進懷裡,「可是我不忙啊,難道不忙為了配合老婆也得假裝自己忙嗎?」
江笑:「……好吧。」
其實程硯忙不忙,江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他這段時間應該是遇到什麼事了,不光是家裡的事,應該還有部隊的事,不過,他既然不說,那麼她便也沒有多問,畢竟她這邊也有一堆的事沒有做完,幫不到他的話,不如就這樣安靜的陪在他身邊就好。
車上江笑簡單的跟程硯說了一下今天在公安局裡見茹靜怡的情況。
程硯沉吟片刻,忽然問了一句,「那若是你在無法確定茹靜怡是不是懷孕的情況下,還會踹她嗎?」
江笑眨眨眼,這個問題,其實是不用考慮的,因為她當時下示意去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茹靜怡是不是真的在騙人,所以,答案絕對是肯定的,不管茹靜怡說的是真是假,她想她的那一腳都會踹出去,毫不留情的。
只是,此時當著程硯的面說出來,似乎有些殘忍,畢竟,用常人的一句話來說,孩子是無辜的,她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奪去一個孩子的生命,總會讓人覺得她太過殘忍。
可是,她卻沒有過多遲疑的說了句:「會。」
「不管茹靜怡是不是真的懷孕,我都會那樣做,我這人就是這樣,就算平時表現的不明顯,但是骨子裡是帶著殘忍與黑暗的,我不在乎別人的生命與安全,相對來說,我更在乎我和我的孩子的安全,只要能保護的了我的孩子,就算讓我當場結果了茹靜怡我也絲毫都不會手軟。」
程硯挑著眉,片刻后忽然笑了起來,他手伸過來拉住了江笑的手,「嗯,寶兒,記住了你今天說的話,以後不管怎麼樣,不管倫理常剛,不管人情道德,在我眼中,你和孩子最重要。」
江笑抬眼看著程硯,「你這樣可是不對的,作為人民的守護神,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
程硯無聲的笑了起來,「那也得人先敬我,我才敬人,但是人若是不知好歹的一直犯我,我掘他祖墳都是輕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閃爍著的光輝。
兩人回到家裡,已經過了晚飯時間,江笑不怎麼餓,程硯便隨便弄了點吃的,兩人吃下以後,江笑便又去了書房。
她今天跟秦瑾歌商定的事,華瑜這邊還有很多的準備要做,所以,這段時間註定是要忙個底朝天了。
江笑一邊在電腦上瀏覽盧哲給她發過來的資料,一邊用手撫摸著肚子,心裡默默的祈禱,祈禱小傢伙千萬不要提前發動,不然不等她收拾了楚越就發動的話,她真的擔心後邊的事情別人辦起來會出紕漏。
不過也還好,到月底,也就十來天的時間了,堅持一下,應該沒有問題的。
江笑一直忙到半夜十二點,程硯來催了好幾次才把她催回了卧室。
「娶了個拚命三郎的老婆,到底是我的幸還是不幸呢?」一邊幫江笑洗澡,程硯一邊淡笑調侃道。
江笑現在肚子大的厲害,所以洗澡的時候多有不便,這段時間以來大多都是程硯在幫她洗。
當然,洗澡的時候少不得滿足一下自己,但是為了江笑的安全,他也就是過過手癮。
「寶兒,好想你啊。」此時程硯抱著江笑萬分鬱結的說道,「以後咱們再也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江笑笑著回頭看他,「要不你輕點?」
程硯喉結猛的上下滾動了一下,「還是算了吧,安全第一,等你生完出了月子,非要把這段時間的全都補回來不可!」
兩人鬧了一陣子才回到了卧室,等睡下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一點多了。
而江笑才剛剛睡著,她的手機就猛然響了起來。
江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但是程硯卻一把撈住她,又讓她躺了回去,自己起身去接電話。
來電顯示是肖銳的電話號碼,程硯看了眼后,心裡就猛的一沉,而後轉頭看了眼江笑才接了起來。
「喂。」
那邊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江小姐呢?肖醫生讓我通知江笑,ICU病人情況惡化,此時正在搶救。」
「好,我知道了。」
程硯掛了電話,走到床邊把江笑從床上服了起來,「寶兒,林姨那邊出了點狀況,咱們現在過去看看去。」
江笑臉色猛的一白,「什麼狀況?是惡化了嗎?」
「還不清楚,過去才知道,來起來穿衣服。」
兩人動作迅速的收拾著,江笑臉上看不出別的表情但是從那緊泯成一條直線的唇上就可以看出,此時她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壞到了極致。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剛好看到龍九也趕了過來,想來是來這裡幫忙的。
本來他還想上前跟江笑說幾句話,但是江笑卻往外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快去救林姨。」
龍九看看江笑,又看看程硯,最後點了點頭,快速的往急診室大樓跑去。
江笑被程硯拉著,不敢快跑,但是卻也用著最快的速度往那邊趕去。
到了手術室門口,外邊只有一個人在等著,正是之前一直守在這裡的護工。
「怎麼回事?」江笑上前問了一句。
「江小姐,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了,林女士先是忽然間心跳加速而後又迅速的慢了下來,到後邊血壓和心跳都低的不像樣子,醫生懷疑是顱內應該又出血了,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江笑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心一點點的往下沉,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加是白的幾乎透明。
「別擔心,會沒事的。」程硯大手緊緊的抱著她,生怕她一個支撐不住整個身體軟倒在這裡似得。
江笑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
不多時,大門忽然打開,醫生沒有出來,反而出來的是一個護士。
「病人情況不太好,希望家屬做好準備,這是病危通知書,哪位是病人的親屬,需要在這個上邊簽個字。」
江笑身子猛的一軟,真的差一點倒在了地上,幸虧程硯眼疾手快的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邊,稍微等一下。」
他說完,把江笑放到了長椅上,才接過了護士手中的病危通知書。
「請問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護士只搖搖頭,「不太好。」說完她又問程硯,「您是病人的家屬嗎?請在這裡簽字。」
程硯接過筆,在通知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護士看了一眼,而後看程硯,「請問您是病人的?」
「女婿。」
程硯沒有猶豫,說了兩個字。
那邊小護士點了點頭,拿著病危通知書又從新進了手術室。
而江笑對於程硯說出女婿兩個字,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的波動。
林曼曼沒有親人,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江笑覺得她就像是一個行走在城市中的從不會被打敗的女強人。
但是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她這樣的一個人,其實真的挺孤單的。
沒有任何的親人,愛人和女兒相繼離開,她就再沒有對外打開過自己的心一般。
似乎直到遇到她,江笑是真的能感覺到林曼曼把她當女兒一樣來對待。
各方面用的心,至少在她覺得,一點都不比江梅少。
這種用心,只作假裝樣子是作不出裝不出的,所以,此時程硯說是林曼曼的女婿,江笑也只當是他替江笑承了林曼曼的那人真心對待,所以沒有多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病危通知書被拿進去到現在又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但是手術室的大門去一直都沒有打開。
江笑坐在樓道,整個人蒼白的讓人心疼。
但是她此時卻已經沒有了之前剛來的時候的那麼魂不守舍,她想,只要裡邊人不出來,就說明沒有更壞的結果。
程硯坐在江笑的旁邊,手一直在她背上輕輕的拍著,沒有過多的安慰,有的只是支持與陪伴。
直到牆上的時鐘敲了五下,到了凌晨五點,手術室的大門才轟然打開。
江笑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猛的站了起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肖銳,生怕他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肖銳臉上的疲憊之色顯而易見,不光是他,同時從手術室出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累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
站在手術室的門口,肖銳長長出了一口氣,說了一聲,「放心,暫時脫離危險了。」
江笑只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動聽的了。
她笑著對肖銳說了聲:「謝謝。」
「不過。」肖銳忽然神情嚴肅了起來,「手術過程中醫院事故科專門派人去查了下監控,夜間進入過一次ICU的護士,不像是我們醫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