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共同來作弊
邊關重地,營地甚多。
但能說的上是大營的,也僅僅兩處罷了。
這邊關地勢複雜,與吳國和西棠接壤,大小營地數不勝數。
這次元霖宗來到的大營是青吳山大營,駐軍將近八萬人馬,可以說是很大的數目了。
隊伍自進入青吳山大營附近時,便有巡邏隊伍出現在視野之中。
山中的道路平坦而寬敞,顯然經常有大部隊從此經過,才會將這地面壓得如此平實,堪比官道。
隊伍緩緩的從山中走出來,進入視線當中的便是一望無際的軍帳。
聽到了震天動地的兵士大喝聲,秦梔才回過神兒,睜開眼睛,歪頭順著車窗看出去,看到的便是軍帳,以及擁在四周的兵士。
所有的兵士都鎧甲在身,冰冷而又厚重。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寫著無所畏懼,千人一面。
隊伍緩緩停下,秦梔起身從馬車裡走出來,刺目的陽光照在臉上,她也不由得眯起眼睛。
抬手把頭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陽光,這樣能更清楚的看到了前方。
這就是軍營,古代的軍營,雖和那個世界有差距,但是那股子殺氣卻是無法阻擋。而且,這個時代的軍隊更具野性,興許是因為他們殺人無所顧忌,殺慣了。
從馬車上跳下來,這裡沒有丫鬟伺候她,主角也不是她,所以自力更生才有出路。
朝著前方走過去,元霖宗等人已經下馬了。他有很多的隨從,從衣著上就看得出有文有武。
對面,迎過來的也是一眾武將,當先一人四十多歲,下巴上留著鬍渣,看起來很是粗獷不拘小節。
「末將給王爺請安。」金將軍拱手作揖,動作之間也儘是硬氣。那盔甲在他身上,好像要包不住了似得。
「金將軍不必多禮,時隔半年未見,聽說你負了傷,可好些了?」元霖宗依舊聲音洪亮如鍾,騎了大半天的馬,也不見他有疲憊之色。
「多謝王爺還惦記,早就沒事兒了。王爺請,訓練場都準備好了。二爺,今兒就看你的了。」金將軍笑,那聲音也沒多少掩飾,可見他根本不懂得收斂那一套。這便是文人和武人的不同,差距明顯。
秦梔也不由得彎起唇角,真是有意思。
朝著訓練場的方向走,他們一行人走在最前方,邊走邊說著邊關的局勢,使得元爍也根本插不進去話。
元爍放緩了腳步,直至秦梔走到他身邊,他才開口,「這裡怎麼樣,是不是要比王府寬闊自由的多?」
「對於來觀光的人來說,的確是寬闊又自由。但你看這裡的兵士,顯然規矩很多。不過,你要是來軍營的話真是好事,不止王府清凈,也能讓你收斂收斂。」雙臂環胸,邊走,秦梔邊觀察著能看到的所有人。
「你說話總是夾槍帶棒,不過我現在也來不及在意了,只要你能保佑我過關,往後你說什麼我都不反駁。」元爍壓低了聲音,來到這兒了,他就不禁更愁了。武比什麼的他完全有信心,但是一想起文比,他的心就立即懸起來了。
「放心吧,我回憶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出意外,我就能幫得上你。但是,也勞煩你眼神兒好一些,要是穿幫了,我還得跟著你丟臉。」秦梔已經想好了法子,幫別人作弊她有信心,但就怕作弊的那個人會拖後腿。
「對我這麼沒信心,我這人優點太多了,其中之一就是眼神兒好。」元爍自誇,很是不客氣。
搖搖頭,秦梔已無話可說,反正他能配合就好。
終於走到了訓練場,果然已經準備好了。十幾個與元爍年紀差不多的小兵候在那兒,眼見著元霖宗來了,他們齊刷刷的單膝跪地,可見是經過訓練的。
看著那些人,元爍幾分躍躍欲試,果然如他自己所說,若是單純武比,他根本不怯懦。
正對著訓練場,搭建起來了一個能遮住烈日的高台,元霖宗一行人朝著那高台走,後面秦梔與元爍也跟隨。
走上了高台,兩個人在邊緣坐下,秦梔看了一眼四周,隨後朝一個站在高台後側顯然是準備做侍從的小兵招招手。
小兵隨即小步跑過來,看了看元爍,然後彎腰低頭,「小姐要什麼?」
「不知有沒有炭筆和紙?二爺今日要大展風采,我想盡數的畫下來,但是忘記隨身帶著了。」秦梔輕聲說,理由充分。
「額、、、好,小的這就去找來。」小兵想了想,然後點頭答應,便轉身離開了。
「你要畫我?沒看出來,你還會畫畫。」元爍笑得燦爛。
「不然呢?我除了在紙上寫字供你作弊之外,還有什麼法子,你懂手語么?要是懂的話,我也就不用紙筆了。」看著他,這還不是為了給他作弊。
「你懂的真不少,看來你經常做這種事兒吧。」元爍笑不可抑,一個有經驗的人和他一起作弊,被發現的可能性會很小,嗯,很好。
無言,秦梔不再和他廢話,看向正前方,那些小兵各自分開,其他兵士又準備好了靶子和箭矢,顯而易見,這是要準備開始了。
「元爍,你也下去與這些兵崽子們比試比試吧。他們和你可不一樣,都是金將軍精挑細選出來的,每日在軍營之中操練,不似你整日玩鬧不像話。」元霖宗的聲音傳來,元爍自動的挺直了脊背。
「是,父親。」沒反駁,元爍站起身,朝著秦梔眨了眨眼睛,便快步的下去了。
秦梔彎起唇角,看著這小子自信滿滿的樣子,看來這武比不會出問題。
就在這時,剛剛那個小兵快步跑了回來,「小姐,這是碳條和紙,只能找到這些,您湊合著用吧。」
幾張紙和一根碳條,秦梔看了看,然後點頭,「多謝。」
「您不用客氣。」小兵也笑笑,然後又退回了之前的位置。
拿著碳條,秦梔看了看已經走到訓練場上檢查弓箭的元爍,隨後扭頭看向右側,隔著幾個人,就是元霖宗。
他還是那英武不凡的樣子,即便已過不惑之年,但依舊很瀟洒。
過多觀察了一會兒,秦梔隨後低頭,拿著碳條開始畫。
訓練場上,比試已經開始了,十幾個人齊發箭,場面壯闊。
秦梔抬頭看了一眼,元爍的發揮很穩定,再看元霖宗,很滿意的樣子。儘管總是訓斥,但他還是愛自己兒子的。
手上不停,她畫的極為順暢。
一盤略粗糙的點心從右側傳送了過來,秦梔轉頭看過去,是坐在她右側的中年男人。
「世子妃的畫,很特別。」中年男人看了看秦梔的畫,一邊笑道。
視線在他的臉上劃過一圈,秦梔點點頭,「閑來之筆,讓先生笑話了。」這人是元霖宗身邊的謀士,雖然不知姓甚名誰,但看他能一直跟在元霖宗身邊,就知地位如何。
「很特別,迄今為止,我從未見過這種畫法。」看著那紙上的畫作,雖還沒完成,但是上面元霖宗的神態卻是抓的極好。只用碳條作畫,看似簡單,卻又不簡單。
「我也可以給先生畫一幅,先生的骨骼很有特點,更容易畫。」他顴骨突出,眉眼細長,笑容時刻掛在臉上,深藏不露。
「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如此評說我,那就多謝世子妃了。」他笑起來,很期待的樣子。
秦梔點點頭,然後繼續低頭畫畫,看起來,她好似真的沉浸其中。如同她之前所計劃的,只有這樣,她一直寫寫畫畫才不會被懷疑,能讓元爍更容易的作弊。
為了給他作弊,她也是耗費了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