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出手即成功
走出大帳,刺眼的陽光立即照射過來,秦梔不由得閉了閉眼睛,剛剛睡得那一覺讓她感覺很不舒服。果然啊,她白天不能睡覺,生物鐘亂了,身體也跟著不舒服了起來。
元爍幾步走到秦梔身邊,顯而易見他們倆是站在一起的,同一陣線。
「怎麼樣,我做的好吧。只要你出馬,這事兒肯定立即解決。然後,他們就走了,咱們也就清凈了。」元爍壓低了聲音誇獎自己,說完后還看了一眼前面的元極。其實都不用看其他,只是看他的背影,元爍就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扭頭看了他一眼,秦梔沒有說任何的話,但那眼神兒已代表了一切。
看著她,元爍哽了哽,「你真不願意啊?我還以為你亂說的。」
不理他,秦梔覺得說什麼都無用,這人看臉色真的不行,還需要再練練。
那個人被關在營地後方的大帳里,圍滿了護衛,不用問,有很重要的人物被關在這裡。
見到元極過來,那些護衛也立即站直了,他們不鞠躬作揖,而是盡量讓自己站直,看起來精神抖擻。
這是很奇怪的禮節,最起碼,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秦梔就沒見過。
帳門被打開,元極便走了進去。他背影頎長,真的很惹眼。
看著他走進去,秦梔深吸口氣,隨後也快步的走了進去。
大帳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樣,桌椅什麼的碎了一地,而且充斥著血味兒。
而那個瘦弱的男人,此時此刻被捆綁著,那張臉已經無法看了。
嚴刑逼供,這麼多年秦梔也見過不少,但第一時間就把人弄成這樣的,還真是沒見過。畢竟她所見過的嚴刑逼供,大都是因為問不出來而氣惱,最後大打出手。
但看眼下的樣子,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溫和的審問,應該是上手便是一頓重擊,這也是一種方法,俗稱下馬威,但不是所有人都吃這一套。
元極站在了最遠處,很明顯他並不喜歡這裡,而且自從抓到了這個人,他也沒有過來,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在做。
元爍也皺眉,真的很久都沒見過這種逼供場面了,即便殺人,也是很痛快的解決掉,不會用這種殘忍又拖時間的手法。
因為他們進來,那個被捆綁的男人也立即警惕了起來。這一晚挨了很多次的折磨,他雖然是有些擔憂,但很明顯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因為滿臉血污之中看得到那雙眼睛,都是不屈。
「原來,這就是天機甲的做事風格,大漲見識。」元爍的語氣不免幾分揶揄,在秦梔的影響下,他現在也覺得採用這種手段逼供的都是沒有智慧的人才做得出來,粗魯直接,不會任何其他迂迴的方式,這是蠢笨的表現形式,不止一人蠢笨,是一個集體都蠢笨,滅亡之前的信號。
元極淡淡的掃了元爍一眼,他那得意的樣子根本掩不住。
「看來,馬上就能出結果了。如此,是不是需要一些獎勵或是謝禮。」元極俊美而冷淡,他出口的話讓人辨不出真假。
一聽這話,元爍眼睛都亮了,「那是最好啊。」
「又沒做什麼大事,世子爺無需這麼客氣。」秦梔掃了元爍一眼,讓他閉嘴,聽不出火候來。她若是真什麼都問不出來,或者得到了答案元極也不滿意,他可以轉頭就說懲罰她浪費時間。
元爍瞅了瞅秦梔的側臉,其實還真看不出什麼來。也不是他沒眼力,而是她看起來真的和正常時一樣。
只不過,她肯定是不高興了,到時肯定會訓斥他。
「元爍,把他拎起來。」那人像條待宰的魚一樣,讓她看著極為不適。
元爍立即走過去,輕鬆的將那滿身都是血的人拎起來,他力氣大,身材極為魁梧,拎著那個人就恍若拎著一個什麼物件一樣。
一步步走過去,秦梔打從他的腳下開始看。身上大部分都是血,已經看不出什麼來了。
倒是腳下的鞋子還可以,她也花了更多的時間查看他的鞋子。視線逐一向上,最後落在了他的臉上。
雖然都是血,但是骨相還看得出來。
抬手,她兩手按在他的頭上,逐寸的按壓摸索。
她這動作讓元爍和元極都有些詫異和不解,這又是做什麼。
摸索了一陣,秦梔放開手,「你是西棠南部人,是人數很稀少的大越族,據我所知,大越族自成一派,鮮少有甘心做西棠走狗的,看來也並非特例。」
那個人看著她,血污之下的眼睛如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如何確定他是西棠大越族人?」元極驀地開口,他顯然不太理解秦梔為何如此肯定。
「大越族與西棠並非同族,他們骨相奇特,以外觀來說,顳骨很窄,視覺效果就是太陽穴凹陷,致使顴骨尤為凸出。若是加以觸摸,就會發現他們的枕骨也很特別,多了一塊。」秦梔很淡定的說明,
元爍滿臉笑,「看吧,即便他們什麼都不說,但小梔都會看出他們是哪裡人,從哪兒來。」
元極倒是明顯意外,她懂得倒是不少。
「據我所知,西棠大月宮就是大越族的人創立的,大越,大月,音相同,後來也不知為何變成了西棠的走狗。看你的鞋子,沾了很多的泥土,結塊的樣子,應該是走過泥濘之地。近些日子邊關並沒有下雨,倒是有一處多泥地,就在小子山附近。」秦梔接著道。
那邊,元極聞言,便腳下一動準備離開。
「世子爺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秦梔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看向那個男人。
「小子山很普通,並沒有特別之處。倒是後身有三條路,方向各不同。一條可以通向天台鎮,一條可以通向與西棠的關口,還有一條是去往南門寺,那麼,你是從哪兒過來的呢?」秦梔說著,又走近了一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驀地身體前傾,直直的貼近他。
元爍拎著那人不由得後退幾分,「你幹嘛?」
「別動。」抬手抓住那男人衣服的一角,把他拽過來,她則歪頭貼在了他的脖子附近,呼吸。
元爍看著不由皺眉,這人身上都是血味兒,哪有別的味兒。
元極看著她,顯然不太明白她這是在做什麼。眸色幽深,他盯著她,似乎想看穿她的套路,可根本沒見過這樣的。
片刻后,秦梔退開身體,又拽起他衣服的一角,低下頭聞了聞,隨後道:「你身上有一股寺廟貢香的氣味兒,不在寺廟待得很久的話,是不會在身上留存這麼久的。看來,你是從南門寺過來的。」
元爍笑了一聲,然後就把手裡的人扔下了。那男人也低下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證明秦梔全部說對了。
「世子爺可以行動了,南門寺,就在小子山的北麓,十里地,很容易找到的。」轉身看向元極,秦梔淡淡道,她姿態上沒有任何的問題,但若細看就會發現,她很冷淡,可以說沒有任何的情緒在。
看著她,元極微微的揚起入鬢的眉,一個簡單的動作,讓他那張臉也即刻生動了起來。
盯著他,秦梔一時之間也很意外,畢竟之前所見,他面上表情從未變過,就像得了面癱一樣,又像是戴了面具。這回,他臉上猛地有了動靜,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分析不出他打了什麼主意。
「看來,你不止是會這些而已。既然如此,去一趟南門寺,畢竟我不熟悉路線,帶路吧。」話落,他轉身便走了出去,背影涼薄,很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