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逛街

翌日，袁術早起查看傷勢后，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儒衫，整理整理不太習慣的頭冠，徑自走出內室，想要看看1800年前的人文風貌。

在3進大宅轉過一圈，下人報告袁術該用膳了。懷著新奇之感，袁術隨婢女進入飯廳，陳氏正在裡邊做準備。

「夫君！」陳氏看著袁術進來，伸手扶住他，將他引到座位坐下，舀起一碗肉湯的東西放到袁術面前道：「這是新宰的羔羊燉的湯，夫君嘗嘗味道。」說完，看著袁術，滿臉期望。

袁術被陳氏盯得直發毛，只得端起陶碗碗，舀起一口湯喝。

一股淡淡的肉香味，沒有油膩，很好喝，袁術滿意的點點頭：「嗯，味道很好。」看著陳氏高興的樣子袁術又道：「哎！你也別光看我吃啊！」

陳氏聽到袁術這麼說，笑得更開心了，道：「妾領命。你們照顧好夫君。」說完，徑自走向到旁邊的格柵后，一個婢女隨即端著部分肉湯與栗餅跟著走了進去。

「哎？」剛想喊住陳氏的袁術突然記起這時候的避諱，婦女不能與男主人同食，於是沒了聲氣，只得自己一個人吃飯。

就著雞湯吃完粟餅，袁術召來了自己的親隨，袁江與袁志，準備到府外看看，以便最快最好的適應新環境，以防在行德方面出問題。

親隨袁江面白無須，長得還有點小帥，隨時都一副儒雅的樣子，見到袁術頓時聲淚俱下的哭到：「幸得天神保佑主人，願主人早日康復，袁江就是死也甘願。」說完還抹抹眼角的眼淚，看得袁術是一頓糾結。要不是從以前的記憶里得知這小子溜須拍馬很順溜，背地裡詆毀陳氏也是一把好手，本身無才無得，老是仗著袁術的名號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袁術說不定都被他感動了。

而袁志則不同，他很高，1米8左右，看他手臂露出的肌肉就知道很結實，闊頭方臉，留著大鬍子，很有一番影視劇剪徑強人的風範，看到袁術也只是恭敬的行禮。袁術很滿意他，作為跟隨自己8年的護衛，知根知底，而且為人忠厚老實，更有一身天賜神力，袁術墜馬那日就是他掀翻了驚馬，使袁術免遭馬踏，一身本領也是實打實的。

帶著兩人，袁術來到宅門口，從候著的馬夫手上拿過韁繩，踩著馬夫背，爬上了棗紅色戰馬，馭著馬向遠處走。

袁術所住的地方乃是堠氏瓮城，靠著府衙而居。這個地方處於堠氏中心地帶，能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官員和世家。

身形隨著慢行的戰馬晃動，袁術感覺很難受。這時候沒有高橋馬鞍，馬背上就一個拱托搭著一張獸皮毯子，腳上踩著單邊繩蹬，如果不注意腿部用力，很容易從馬上掉下去。辛得好以前的袁術騎術著實不錯，不然跟本沒法騎上馬背。

與路過的各個官員相互見禮，應付了這一大夥人公式化的關懷之後，袁術終於走出了這個大家都認識的地方，來到了開辦在瓮城邊上的專門供給達官貴人物資的東市。

作為河南郡治所，堠氏還是比較發達的，目測遠處的城牆有4米來高，東市道路非常寬敞，越有3米多，地上鋪著青石板，看起來是專門弄的方便富庶之家車馬經過。

東市的商家大多數都擁有店鋪。這些店鋪組成了一條商業街，整條街就構成了東市。

商家售賣五花八門，的貨物也比較齊全。就袁術所見，整個東市共有糧店4家，鐵匠鋪兩家，皮革店3家，其餘的客棧酒樓也有個7家，金銀飾品店也有2家之多，至於其餘的肉鋪等等則是集中在一個地區，數量也是非常多。

而這些店鋪里售賣的東西也是非比尋常。

糧店裡售賣的糧食大多都是精貴的粟米，很少有小麥與水稻，連大豆這種東西也分為牲口用與食用之分。食用的大豆顆顆飽滿，圓潤光滑，而牲口用的就是稍微細小，發育不全，參雜大量大豆殼與枝葉的飼料。

至於鐵匠鋪中售賣的武器則多以劍為主，多是精鐵長劍，打造得精美異常。劍身光滑平整，都能反光。劍柄更是鑲嵌寶石或雕飾精美，一看就知道是供給給世家子弟裝飾所用。

服飾店中，很多東西都是絲質，只有極為少數的採用麻質。而且賣的衣服多是綉著精美圖文的蜀錦，只能用華美來形容。

來往於東市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各個高門大戶之人。這些人各個穿著華貴，言語儒雅，是堠氏上層人，他們往往都是看重一樣東西就直接付錢取走，從來不與商家多話。

看完東市的繁華，袁術又帶著袁志二人人轉到西市，準備看看自己治下平民到底是個什麼生存狀態。

西市就在西門邊上，是城內百姓自發組成的一塊不大的營地，也是整個堠氏百姓物資交換的集結地，麻雀雖小五臟具全，每日這裡的交易量佔據了堠氏的8成。

整個西市之重只有一條3米寬的道路，人很多，加上每個寬敞點的地方都有民眾擺地攤，因此本來還撐得上寬敞的街道顯得異常擁擠，見到袁術三人騎馬而來，街上的平民趕忙讓開道路讓他們通過，一臉的畏懼。害怕衝撞了貴人，輕則一頓毒打，重則身死街頭。

西市街邊的商鋪大多比較簡陋，很多都是用幾根木樁做柱，綁上竹竿，然後用茅草做頂的房子，地方很小，因而商鋪中貨物擺放得比較滿，常常是一樣疊著一樣，而購物的客人就在物品堆里慢慢挑選自己喜愛的東西，緊接著便是一陣討價還價，有點像21世紀的菜市場。

這裡售的貨物比東市多了很多，但大多還是藥材，粗糧，牲畜，奴僕。售賣的貨物都是一些常用事物，沒有東市物品的精美，整個西市比東市多了一份凄涼。

逛西市不到一半，袁術就見到了至少十個人在街邊跪著，在自己頭髮上插上草標，準備售賣自己，以求一家人的生存。也見到了一個壯漢在糧店苦苦乞求，求商家收購糧食時多給點錢。更有山中獵戶抱著自己辛苦獵來的獸皮，滿臉淚水，哀求皮貨商收購。

而西市的商家也很精猾，對於升斗小民頤指氣使，對於身著華美的客人則恭敬有加。袁術每到一個商鋪，商家都是小心翼翼的答話，害怕袁術對他們有什麼不滿。好在這些商家非常配合，袁術也弄清了西市的大致情況。

這西市商鋪並沒有常年的進貨渠道，貨源來自堠氏城外的百姓。商家也不是那些實力很強的商人，只能是見什麼東西收什麼，然後擺在商店裡，賣給堠氏的百姓，以此為生，因此每一次的交易他們都是想盡辦法的賺取其中的利潤。

來往於西市的人很多都是小民，大多面有菜色，面黃肌瘦，形如枯槁，很多人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補丁打了三四層的比比皆是。其中也有許多遊俠，孔武有力，各個身佩兵器在街邊聚會閑談，看到袁術則一臉的警惕，等袁術走過之後又大吹法螺。

袁術看完整個西市，總結了東西二市得來的信息，大致估算了一下，這整個堠氏算得上富裕的估摸也就2成人，大概有5成的人溫飽都成問題。

由表及裡，就堠氏這個郡治所都是這種慘淡情況，那其餘縣城也不會比堠氏更好，因此整個河南也不會見得有多好，更不必說那些遠離京城，豪強橫行的地方了。

又逛了一大圈，袁術在也沒得到什麼有利的信息，也沒有發現什麼過人的猛士或是文士，因此在西市邊上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小酒肆吃了一頓午飯，然後準備回府，迎接袁逢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