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魂歸何處
二人回眸，見到來人都驚呆了。
柳紫印是一心以為這人不會從他所居之所出來，才感到驚訝：而雲冥則是因為，從來沒見過他從居所中出來，才會跟著驚訝。
不過，初見這人的情形，遠比之後的驚訝，差遠了。
陵西，別院。
諸侍衛和下人皆是退到宅院的最邊緣，只留下柳紫印一家四口、來人，和美人姨娘母女倆一起在雲柳別院所居住的院落里。
「嗚嗚嗚……」
「……」
柳紫印和父子倆面面相覷一下，她可是個孕婦，本來脾氣就差，現在滿心的驚訝，已經被美人姨娘哭得不剩什麼了。
「咳咳…兒子，你爹的傷，要回復那麼困難么？」
「不難。」
「額…不難你皺什麼眉頭？」
她恨不能敲臭小子腦袋一下，老子傷了、病了，他居然還有閑心慢悠悠拿出幾個丹藥瓶來挨個聞一邊。
警犬么？
只見臭小子本來已經要取出其中一瓶中的丹藥給雲冥，又忽然湊近她身邊，聲音很低很低地問她。
「娘。」
「快說，你爹的傷等著治呢！」
「嗯，我是想問，這個看起來比老頭…比我父親還年輕一些的男子，真的是我就丟了好多年的外公么？」
「……」
聽了這句話，覺得扎心的可不止雲冥一個。
柳紫印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什麼叫比冥冥還年輕？哪有？等一下，這小子叫白玄啥？外公？依著臭小子的性子，不是應該叫一聲外祖父才對么？真是自來熟！一定是搞錯了，人家可是日月尊者，是神仙！
「娘，我問你話呢！」
「不知道！趕緊給你爹丹藥！」
柳紫印忽然冷臉，話語是在訓兒子，心裡卻有點不高興，愣愣看著白玄：如果這個白玄是真紫印的親爹，那可就太沒意思了。明明那麼就本事，還能受老宅那邊的氣怎麼著？何至於拋棄妻子，不對，拋棄妻子女！還是兩套！
瞧著白玄對她莞爾一笑，柳紫印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紫印！」
「好好話。」
「女兒，我真是你父親。」
「你不是。」
「我是。」
「你心裡明白，你不是！」
既然已經是仙人級別的了，柳紫印也不用再和他套近乎了，她相信白玄應該早就看出自己不是天風家的女兒，只是不知他出於什麼目的，遲遲沒有揭穿她。
不過揭不揭穿的，她倒是無所謂，因為她最在意的男人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因為這，她的人生里可沒有百轉千回的曲折虐心劇情。
只在她這麼想的時候，餘光不由得掃到身旁的兒子，心下不由嘆氣：哎，只可惜臭小子一心以為我就是他的生身母親。要是讓他知道我不是，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傷心的不理我？
「孩子，你就別和你父親鬧脾氣了，他確實是你的父親，如假包換。」
「換？美人姨娘那什麼給我換？」
「我…那一山靈物給你換。」
「那行吧，看在姨娘的份上，我就相信他一次。」
柳紫印面上不情不願的樣子，其實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這期間，她還抬起手肘拐了一下兒子，兒子終於分別在兩個瓷瓶里拿出兩枚丹藥，一併叫雲冥服下。
白玄不無意外地看了大美人一眼，面上儘是心感安慰的神情，終是開口和她說了一句話。
「看來你們母女和紫印相處的不錯。」
「我們……」
「好說，姨娘和妹妹對我，可比你強多了。」
柳紫印原以為，不論此人此時的身份到底算是天風玄還是白玄，他的驕傲都不容許自己這般造次，誰知道白玄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笑了起來。
末了，她還在驚奇白玄笑什麼的時候，他忽然說。
「果然是我的女兒，你那個弟弟的脾性就一點都不像我。怎麼樣女兒，要不要和爹爹說說家鄉話？」
「家鄉話？我有什麼家鄉話可以跟你說。」
「比如麻煩的魂，從哪滾過來，就讓他圓潤地滾回哪裡去。」
「我才…好吧，咱們聊一聊。」
柳紫印最開始是要反懟他的，可是注意到「圓潤地」這種措辭的瞬間，她錯愕地看了看白玄，還是答應下來了。
無視美人姨娘疑惑的神情，她起身瞬間，感覺身後某個小鬼頭似乎要跟來，不由得回指臭小子。
「你給我老實呆在這看著你爹的身子，他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要遭罪的就是你！」
「娘，我……」
「你什麼你？妹妹，看著你外甥，這孩子最鬼道，當心他連你都蒙了。」
「好。」
柳紫印心下暗暗想著：初次見面，臭小子還是老實呆著吧，要是能鬼的過狐狸，為娘的也算是服你了。
————
宅院最中，假山林立，居高處，一個涼亭里。
「女兒還是信我的。」
「說人話，鬼話聽不懂。」
「呵呵，我看著，你是不可能，也不想回去的。對吧？」
「廢話！這肚子里還揣了個小的呢，怎麼回去？質壁分離么？」
「哈哈哈——」
見到柳紫印反指著自己的肚子氣鼓鼓地說話，白玄又忍不住狂笑一陣。見他這麼肆無忌憚地笑，柳紫印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她剛剛就覺得白玄很奇怪，明明不像是個花心大蘿蔔，偏偏淡定的氣質中，又帶著一絲絲的詭異，現在得知了他的底細，她反而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
「哎我說，能三妻四妾，是不是你們每個男人的夢想？」
「也是也不是。」
「這是什麼話？」
「只有沒嘗試過的事，才會對之充滿了無比的嚮往。相較言之，你老公和你公公，不就是最好的對比么？」
「我問你呢，你扯到別人身上做什麼？」
「比起這個，難道把你的敵人送回去，難道不是首當其衝的事么？」
「土圓肥？」
「如果你一直以來是這麼稱呼他的話。」
「他這會兒都應該被馭獸族人帶回方外了吧？咱們去哪找他？那個傳說中的方外？」
柳紫印不置可否，只是模稜兩可地回了白玄的話。她相信，白玄之所以到這來和她說這事，一定是已經有了他的法子。
既然已經解決了，她何必在費腦子。
「回方外？」
「嗯。」
「那些老頑固好不容易見到了先祖血脈，想來是不會輕易回到方外去的。」
「……」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