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坑人坑己
「來,我看看?」聽到喊聲,譚藝帆連忙趕過去,接過衣裳濕透透的月笙遙。
怎麼回事?
兩人不過出去一會,居然能搞成這個樣子,真是……
溫柔的將月笙遙放在病床上,將腿上地紗布一層層揭開,看著腫脹而泛紅的皮膚,俊朗的面容像是被寒霜覆蓋。
待在一旁的譚澤忐忑不安地看著小叔發黑的臉,垂在衣角的手指不安地拽著衣服。
他不拍挨打,但今天這事確實怪他!
是他考慮不周,太過於自大。
她才從牢籠逃出,好不容易過上兩天安生日子,又被他給……
如果說第一次是無意,那麼今天怎麼算?
他雖然混,但懂得好賴,月小黑即使氣他,懟他也只是作為同齡人的玩鬧。
若剛剛她掉水裡受傷的腿再碰到挑尖地石頭,那必然會受到二次傷害,人身體那麼脆弱!
萬一出什麼事,他難逃其咎。
嘴唇緊抿,黑色的皮膚泛著蒼白,眼角微紅地看著站在床尾的譚澤,月笙遙漆黑的瞳孔快速滑過一抹笑意。
計劃如願進行,但損傷有些大。
還是不應該拿身體開玩笑,畢竟就這一具軀體!
「小澤,把濕夾板拿到外面晒晒,再拿出幾個新的夾板!」譚藝帆一邊消毒皮膚,一邊吩咐著譚澤。
這孩子傻站在那幹啥,不知道幫幫忙。
一番折騰,月笙遙感覺她真是自作自受啊!
「好了,遙遙去棚底下休息會,小澤去屋裡拿個背簍?」將繃帶打個結,看著月笙遙額頭上沁的汗水,譚藝帆沖著站在在旁邊的譚澤說道。
小孩子,不能縱容,犯了錯,一定要及時糾正。
但語言的勸導他很難牢記,唯有軀體疼痛才會讓他刻苦銘心。
「我。。。能不去嗎?」可憐巴巴的看著小叔,譚澤委委屈屈的問。
外面太陽好大,他不想去山上採藥,上回身上弄的傷痕剛結疤。
他知道錯了,能不能放過他?
「呵~」
聽著譚澤認慫的話,譚藝帆冷笑一聲。
目光帶著若有若無地笑意,可身上透露的氣息卻如此冰冷。
譚澤慫慫的縮著頭,脊背彎曲,不情不願的向屋裡走去。
彎腰抱起面色蒼白的月笙遙,將她放在門口陰影處。
「你啊,腿都這樣還不老實?跟著他出去他不把你給賣了,下回聰明點,你躺這休息會,我和小澤上山採藥,等會你嬸醒了讓她教你認字。」譚藝帆看著月笙遙無比乖巧的模樣,修長的手指點著她小腦殼溫柔囑咐。
這孩子,真乖巧!
就是太沉默寡言,看著有些陰沉。
反正他們也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孩子,收養她似乎也挺不錯。
「謝謝!」澄澈的目光看向譚藝帆,濃而密地眼睫毛沾染著點點淚花,嘶啞的嗓音帶著感激之情。
她很幸運,真的,比上輩子幸運許多,所以這份溫暖想牢牢掌握在手裡,不然她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眉眼下垂,遮擋住眼眸中蘊含的神色,面部如水一般沉靜。
她啊!
已經丟失赤子之心,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模樣。
怨恨在心底紮根,孤獨和寂寞環繞在身旁,即使只是一絲溫暖她都不想放棄。
「謝啥,都是一家人,我和小澤走了,你好好看書。」看著月笙遙乖巧可愛的模樣,譚藝帆心軟的一塌糊塗,輕輕地揉了揉她有些乾枯的頭髮,輕輕說道。
還挺客氣!
「小叔,前幾天不是剛上山採過葯,怎麼還缺?」譚澤興緻缺缺的走在前面,一邊清除障礙,一邊絮絮叨叨的說。
「河水裡有衍生的微生物,導致她的小腿有些浮腫,采點消腫退癰的草藥,順便看看有沒有治療感冒?」聽著譚澤的話,譚藝帆不滿的瞥了他一眼,解釋道。
上回葯採的是挺多,可意外不受控制,趁著現在天氣好,多采點,估計過兩天要下雨。
「誰感冒了?」不想讓問題糾纏在自己身上,強硬的轉移話題。
天氣這麼乾燥,怎麼會有人生病,不應該是中暑嗎?
「夏天天氣熱,小孩子貪涼到河裡洗澡,一冷一熱交替在體內循環,難免會風熱感冒。遙遙身體弱,晚上可能會有點發燒,預備點藥草是好事!」
「哦,那是要多備點。」
「這些不是和你說過,怎麼就記不住?」
都是一些常識,多了解點好,別整天沒事就知道打架鬥毆。
「小叔,魚還沒拿回來?」
「不要了!」
「哦!」
想起用樹棍插的魚還沒拿回來,俊俏的小臉滿是後悔。
可惜,太可惜!
那魚又鮮又美,做魚湯肯定不錯。
就這樣被丟棄,捨不得啊!
「別說廢話,趕緊走。」
氣氛本來正逐漸變得融洽,當魚的事一提,譚藝帆地臉頓時黑了。
還有臉提乾的蠢事,真是……
陽光是萬物生長必不可缺少地條件,準時按點升起,按點下落。
灼熱的氣息在時間推移中緩緩消失,清涼的微風撫摸著稚嫩地臉頰,歡聲笑語自遠方傳來。
炊煙裊裊升起,微小的生物開始它們的狂歡。
飯菜的香味在鼻尖久久徘徊,隨後伴隨著清風消散。
「?」
月笙遙正在回顧今天所學的內容,突然看見眼前放著一碗黑糊糊的湯水,目露驚訝的看著眼前人。
譚澤!
這是幹什麼,毒害她,還光明正大的毒害?
「這是預防感冒的葯,中午你不是掉水裡,喝一點驅除體內的寒氣,對身體好。」看著女孩驚訝的表情,譚澤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中午乾的蠢事,羞愧的說。
自己做的孽,怎麼也要挽回,以後一定三思而後行。
「不喝!」苦澀的味道隔老遠都能聞見,眉頭不耐煩的蹙著,嘶啞地聲音充斥著濃濃的不願。
一定很苦,不喝!
「遙遙,這是小澤下午上山專門採摘的葯,你不喝他心不安。」
坐在旁邊看醫書的譚藝帆聽到她斬釘截鐵地拒絕,本想看侄子的笑話,可他作為長輩似乎有些不厚道,於是好聲勸慰。
目光膽怯地看著黑糊糊的湯藥,高聳的顴骨在燈光下有些滲人。
人果然不能做壞事,合著把自己給坑裡面。
喝吧!
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死都不怕,怕它作甚。
「咕咚咕咚~」
好苦!
一口氣將溫熱的湯藥喝完,月笙遙只覺得生不如死,又辣又苦。
這個味道,她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