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惡趣味
「你現在是男子!」
眼底惡趣味被無限放大,君青雉一直注視著女子的面色。
可下一刻陡然變了面色!眼中疑惑頓現。
距離的貼近讓兩人之間的空隙幾近於無,似有似無的香氣互相夾雜著,冷冽和清冷,絲絲繞繞,纏的人心直顫。
「你想看的,我都會讓你滿意。」
下一刻衣卷翻飛,大片的白膩暴露在空氣中,誘的人心發慌。
「這裡面的都是是什麼人?」
「回官人,裡面坐得是我家夫人和夫郎。」
「前些日子回家省親,這是通關文書。」
三言兩語就把來因和歸途解釋清楚,順手遞上手中的文書,車婦姿態極為恭順,臉上充滿諂笑。
「是嗎?」在文書上掃了幾眼,穿著盔甲的粗獷女子抬頭眼睛狐疑的打量著青色粗布包裹的車馬,把文書壓在手裡。
面色嚴肅,「打開車簾!」聲音帶著迫人。
「這……」車婦聽到這一句話變了臉色,遲疑顯而易見。
讓這些日子本就警戒非常的侍衛更加狐疑,再次重複了一句「打開,快點!」,聲音平添了一份逼迫。
「可是我家夫人此刻真的不易見……」
「讓你打開就打開,費什麼話?莫不是真的……」侍衛的聲音愈發冷厲,眼看著就要越過車婦往青布馬車走去。
可不過瞬息,那青布馬車中就傳出來一道聲音,溫和,低啞,卻沁人心脾,直為享受。
讓人想要一直聽這聲音說下去。
「大人,內子此刻實在是不能見人,可否通融一下?」
那粗獷女子聽到這聲音,腳步一頓,看著手裡突然被塞進來的東西,眼中閃過遲疑,正想要答話,肩上突然受了一個重力。
「怎麼回事?」昂揚有力的聲音突的從後面傳來,讓目光正看著手裡重量頗為可觀的錦囊的女子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就掩飾了手裡的動作。
「回大人,這馬車中的人好像有問題,下官剛想著去請示您。」轉過身,女子已經恢復了正常臉,聲音沒有了方才的逼迫,更為低順。
只是那音腔細細聽聞,好似帶著顫抖。
剛過來的女子沒有順著她的話看向青布馬車中,並未發覺這個下屬的不對勁兒。
「把帘子打開。」來者並不好糊弄,言簡意賅的吐出幾個字,鷹隼般的眼眸極為銳利。
青布馬車中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像是無奈又像是哀愁,最終一隻玉白的手從車簾中伸出,那沉悶的青色卻更襯得那隻玉手冰肌玉骨,好看的晃人眼。
讓人忍不住去想這隻手的主人是何等風華絕貌,期待車簾的掀開。
就連那剛來的護衛長銳利的雙眼中也忍不住閃出一抹期待的光芒。
可是那隻手好像沒有察覺到他人焦急的等待一般,動作依舊緩慢,像是美人闔該如此,方能顯出她的氣質。
又好似……在拖延著什麼。
君青雉眼睛掃過一旁在臉上抹抹畫畫的女子,看到她最後一步落下,手上的動作加快,陽光從外面鑽進來,晃得人眼暈眩。
被掀開一角的車簾中隱隱措措的露出暗青色的衣衫,以及瓷白的下頜,被陽光襯的冰肌玉膚,彷彿帶著仙氣一般。
只見那下頜微微動了幾下,裡面就傳出不久前讓人頓足的溫和聲音。
「內子病弱,實在不易見風,還望大人海涵。」像是怕聲音傳不到外邊一般,「女子」的手又抬起,讓帘子摺疊的更多,隨之而來的,裡面暴露的也愈發多。
暗淺色的眸子好似上好的琉璃,彷彿所有的陽光都落在了上面,亮的讓人炫目,可那眼中的平靜好似高山流水之上的仙人看過世俗過遷,從而波瀾不驚,平淡的使人心靜。
看到護衛長望過來的目光,那雙淺色的瞳孔隨著主人的擺動微微晃動。
望到那雙眼睛的護衛長在「女子」的面容上轉了一圈,眼中似乎有些詫然,沒想到擁有如此眼眸的人竟然會是這麼一種平平無奇的面容。
那張臉上除了與眾不同的眼睛外,再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欣賞的地方。平淡寡然!
注視著那雙眼睛中一直未消散的平靜,確定不是慌忙之下假裝的鎮定,護衛長猛地笑了。
「夫人,抱歉,要按規矩行事,請您見諒。」這樣的女子就算無顏,可有一點,身上的貴氣是掩蓋不了。雖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女郎,可小心些總是好的。
「這樣啊!」似乎沒想到會聽到否定的回答,「女子」的眼眸暗了暗,而後扭過頭去,好似在勸說著自家的夫郎,聲音極為細弱,還沒有從車廂中傳到外面就已經在空氣中支零破碎了。
可是護衛長看到這一幕,眼睛更加幽深了。
果然!
「唉!也只能這樣了!」
似是無奈可為,最終輕嘆一口氣。那隻玉白的手又往上面挑了幾下,足夠讓車廂中的一切暴露在空氣中。
靛藍的錦布包裹著的嚴嚴實實,只有一個烏黑的後腦勺讓人可以看清。
「這……」似乎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場景,護衛長一愣,接著眉頭皺起,面容上閃過顯而易見的嚴肅,端聲道:「夫人,還勞煩您讓尊夫郎露一下臉,最好從這裡面出來。」
看到那被包裹的巨大的錦被,護衛長原本已經要消失的話音又升起,在最後添了一句話。
「可是……唉~我再試試罷!」
「阿蘭,勉力一下可好,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這一次,沒有了厚重車簾的阻攔,低低的,寵溺的聲音透過空氣傳到了在馬車附近的人耳中,那溫和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湊近去聽聞。
「不……咳咳……我嫁給你是讓你護著我的,不是來受欺負的,你……咳咳……」尖銳而又嘶啞的嗓音像是破鑼一般咣當作響,刺耳,擾得人只想捂住耳朵。
「咳咳……你真沒用!」
「你且不要動氣,等回去你想怎樣都行,我們想回家好不好?」像是沒有聽到那尖銳的嘲諷,「女子」聲音依舊低沉悅耳,彷彿還帶著一股子的安慰勁。
「回家?回家之後……咳咳……又受著父親……咳咳……的磋磨嗎?早知道,我就……我就直接待在家中……」
「阿蘭,你且不要急,我……」像是怕人一個勁兒的咳嗽,壞了嗓子,「女子」的本來不緊不慢的聲音帶了一絲焦急,對於一而再的嘲諷仿若無物,一副愛慘了久在病榻上的夫郎一般。
久在病榻的夫郎·易萌萌按耐住激動的小心臟,眼睛閃閃亮,精氣神足得哪有絲毫的讓人病弱,本該下耷的嘴角努力壓制住上揚的弧度,好似在算計著什麼,眼睛亮的尤為厲害。
「你可閉嘴吧!咳咳!我現在病弱了,還要受這樣的欺辱,你可真……咳咳」像是應了那句話,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男子」沙啞的聲音依舊帶著刺人的尖銳,可是因為軀體的緣故,又剋制不住的咳嗽了兩下,正想要繼續言語,卻好像想到了什麼。
話語陡然變化。
「讓我承受這欺辱也行,不過你待把家裡的那小賤皮子給扔出去。」雖然依舊嘶啞,可語氣卻緩和了許多。
同為女子的護衛長早就看不順眼捲成一個團的那夫郎,剛才不過是看這人病弱,可是卻沒想到竟然這般蹬鼻子上臉,太傷女子顏面。
這樣的夫郎有什麼用!
在看到「女子」猛地一怔的時候,想要吐述的慾望更加強烈,可是嘴巴還沒張開,就聽到一句輕輕淺淺的聲音,格外柔和。
「好,都依你的!」
寵溺到極致一般。
「早這般不久好了。」只露出烏黑頭髮的夫郎聽到這話,聲音里的尖銳變淺不少,可下一刻又吐出了一句話。
「你以後都不許再納夫侍,也不許有外侍,更不準去小倌里。」
聲音雖然不再尖銳,可吐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很。
簡直衝破在此的各位人的三觀。
從未見過如此善妒之人。
「好!」
這一聲激滅了讓人想要代為教訓的心思。
他這夫人都應好,家務事胡亂參合什麼?做好自己的公事!
「你……」聽到這話音,易萌萌眼裡一喜,對於那好「好」裡面的咬牙切齒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繼續狗膽包天的提要求。
「你把下面的一些話複述一遍,我就全部都依了你。」
「什麼?」側著臉,本來是想表現出夫妻恩愛的君青雉此刻盯著那烏黑的後腦勺,目光凝成實質,像是要把那後腦勺看出來一個洞。
抖了下耳朵,易萌萌不怕死,嗷號。
「日後只能愛我一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不能反抗。」
這話音將落,周圍一片抽氣聲。
震驚的看著那驚駭世俗的一糰子:這男子簡直是把他妻主的面子往腳底下踩啊!
空氣一時寂靜。
本來想要催促人快點的護衛長此刻也沒了音量。
「好!」
又是一聲輕輕淺淺,可裡面的寵溺卻不如上一刻多。可是圍觀中的人卻未曾發現這一點。
她們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一聲「好」給震到了!
「日後只愛你一人,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全都聽你的!」
寂靜,除了寂靜什麼都沒有。可以聽得見細微呼吸聲的寂靜。
可是這種寂靜最後被一聲帶笑又嘶啞的聲音打破。
「雖然和我說的不是很一樣。」
「可是這樣也不錯!」
「還不快扶我起來。」說著,那道得意又雀躍的聲音再也不見一絲咳嗽,只是依舊有力無氣。
可其中的歡喜是怎樣都遮擋不住的。
覺得此刻心裡甜如蜜的易萌萌只想狂聲大笑,可惜時間地點人物,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
只能按耐住心緒,享受著大寶兒的親自服侍。
「我去!」
「嘶~」
「這……」
當看清那格外狂傲善妒的「男子」從錦被中出來后,眾人大多數忍不住屏住呼吸,可是少數人都忍不住震驚出聲。
「這……樣的美人,還娶什麼夫侍啊!我要是能娶到手,天天看著也能下去十大碗飯啊!」
彎彎的眉似水流婉,上挑的眼尾像個鉤子一般,直直的往人心裡勾去,緊的讓人捨不得鬆開,挺直的鼻樑,不點而朱的唇因為病弱失了幾分顏色。
可這一切都遮擋不了美人原本的色彩,依舊美的震撼人心,只想要讓人細細的把人捧在手心呵護著。
真真的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一時間,眾人看著那「女子」的眼神都變了。
有這樣美的夫郎,還去逛秦樓楚館,什麼人啊這是!
車馬在人的撤離后慢慢行駛,骨碌聲接連不斷。最終進入了那高高的城門,走進了遍地的繁華。
與外面的繁華不同,青布馬車中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這一次和上次完全不同的,被強制塞進去的易萌萌巴眨努力睜大而顯得圓乎乎的眼睛,看起來格外可憐。
嘴巴撇撇。
「寶兒……你真的……」
「別,您可被這樣叫我,我承受不起,我怕夫郎一個不小心又要使小性子了。」
「呃……雉兒,你聽我說……」
說好的以後都聽我的呢?
這是易萌萌想要說的話,可是她不敢說,現在這個場面說這句話她就真的嗝屁了。
「不用了,我想我的夫郎現在需要安靜的吧!畢竟病人需要靜養。」
「呃……好吧,我需要安靜。」
撇撇嘴,易萌萌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眼睛巴眨的厲害,似乎想要從裡面擠出來幾滴鱷魚淚,可無論怎樣動,都無法擠出來一絲一毫。
最後反掃是把眼睛都弄酸澀了也不見一點。
最後只能巴巴的望著君青雉的側顏,期望能以此減輕自己的罪孽深重。
無視掉旁側灼灼的目光,手捧書卷的君青雉此刻心思完全不在了布滿墨香的書本上。
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
他……沒有想到!
這人竟然真的把自己的眉毛颳了,更甚把自己的面容軟化。
化作了另外一個男子!
真正的讓人信服,察覺不到一點不對的男子容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