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芷然實話實說,「只要想到我還見過他尿褲子的蠢樣,就沒什麽害怕的了。」
蘇明珠聞言,哈哈笑個不停。
在家中思索著給白芷然送什麽東西的蘇博遠,根本不知道小心眼的妹妹早已在白芷然面前毀了他的形象,還毀掉了白芷然身為新嫁娘的嬌羞。
可白芷然現在又有了新的擔憂,「我就怕你哥掀開蓋頭的時候,我會忍不住笑起來。」
蘇明珠覺得很有可能,到時候一定很有意思。
白芷然不敢再和蘇明珠談論這些事情,轉了話題問道:「你覺得姜啟晟能考中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的道:「能。」
白芷然感嘆道:「你還真有信心。」
蘇明珠笑嘻嘻,「要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我父親怎麽也不會把我嫁給他。」
其實蘇明珠有一種感覺,不僅姜啟晟能考上進士,蘇哲也能考上,不過是名次的差別罷了。
白芷然微笑道:「那就必然能考上了,到時候也算雙喜臨門。」
蘇明珠一本正經地說道:「是三喜臨門才對,還有你要當我大嫂了。」
白芷然故作正經,「那你可要對我尊重點。」
蘇明珠嘴上說「是」,卻動手撓起白芷然的癢。
之前蘇明珠對姜啟晟說的並不是玩笑話,武平侯早早安排了幾個壯漢,就等待放榜的日子,不說姜啟晟的樣貌人品,就是那位一直沒死心的田螺姑娘怕是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就算捉婿,只要男方不允婚,這婚事便不成。可是依蘇明珠的霸道性格,早就把姜啟晟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哪裡會允許別人碰他一根手指。
其實三元及第這樣的事情,就連姜啟晟自己都是不信的,所以當公布成績姜啟晟是會元的時候,姜啟晟忽然覺得三元及第這件事好像並不遙遠。
等殿試的那一日,閔元帝還特意瞧了瞧姜啟晟,他當初是看了姜啟晟的卷子,此時再見到姜啟晟的模樣,倒是覺得武平侯選了這樣的一個女婿,眼光極好。
有這樣想法的不只閔元帝一個人,當初不少人覺得因為四皇子妃的事情,匆忙給嫡女訂親的武平侯難免有些莽撞了,可此時再看到姜啟晟,不禁感嘆自己手腳太慢,門當戶對固然重要,只是門第相當的人中有不少酒囊飯袋,他們又不是老古板,這樣年輕的解元又是會元,只要不出意外,極可能是狀元郎。
以這樣的才華,只要不是個蠢的,以後肯定大有作為,他們怎麽沒有及早發現,而讓武平侯先下手為強呢?
殊不知,當初武平侯會這麽快定下來,完全是因為蘇明珠看中了姜啟晟的這張臉。
【第二十二章未放榜就綁人】
放榜這日,武平侯府的人早早等著放榜,而蘇博遠更是和蘇哲一起去的,他們和姜啟晟約好了見面的地方,可他們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姜啟晟,倒是等到了一身狼狽的車夫。
車夫的頭髮散了、鞋子掉了,臉上儘是擦傷,就連胳膊都斷了,看見蘇博遠的時候,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喊道:「公子,姜公子被人搶走了。」
「什麽?!」蘇博遠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怎麽回事?」
蘇哲也是滿臉震驚,畢竟還沒有放榜,怎麽直接把人搶走?而且看車夫的樣子,這簡直是強搶啊!
車夫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誰也沒料到會有人在放榜前就動手搶人,所以姜啟晟在來的路上便沒讓人跟著。
更何況京中有臉面的人家都知道武平侯早就定下了姜啟晟這個女婿,那時候還沒有考春闈,在他中了會元後,大家嫉妒是嫉妒,可也是滿心佩服,畢竟像武平侯那樣的人家,能在春闈之前就讓姜啟晟和嫡女訂親,也是需要魄力的。
偏偏有人明知故犯,也可能是早就盯上了姜啟晟,在姜啟晟的馬車還沒有入城時,直接讓家丁圍了馬車,硬生生把人搶走。
車夫肯定上前阻攔,可是那些家丁下手不輕,打傷了車夫,扔下了二十兩銀子後,綁了姜啟晟離開。
蘇博遠聞言大怒,直接掀了桌子。
蘇哲也是氣得不輕,姜啟晟可是他們的妹夫,這樣硬是將人搶走,根本是在踩武平侯府的臉面。
蘇博遠一邊讓人往府里送信,一邊強忍著怒意說:「堂哥你……」
「我與你一起去,這事絕對不能這樣算了!」蘇哲知道自己成績不算好,留了管事在這即可。
蘇博遠咬牙道:「這簡直、這簡直……」他無法想像當妹妹知道這件事,後果會如何。
蘇哲催促道:「報官,找人!」
蘇博遠點頭,當下帶著侍衛就走,雖然車夫身上有傷,卻需要他帶路,多虧知書機靈,先去請了大夫上馬車替車夫醫治。
車夫是武平侯特意選的,身手自然不差,可是架不住搶匪人多,他一身傷的前來報信,沿途被許多人看見,這事根本瞞不住,沒多久不僅武平侯府得了消息,就連靖遠侯府都知道了,靖遠侯氣得砸了最喜歡的一組杯子。
武平侯夫人看著報信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麽。
倒是旁邊特意打扮過,看起來格外嬌俏的蘇明珠神色平靜,沉聲說道:「也就是說,還沒等放榜就有人在路上把姜啟晟劫走了?」
來報信的是蘇博遠身邊的知棋,一臉氣憤說道:「是,車夫被打得斷了胳膊、滿臉是血,勉強騎馬趕來報的信。」
蘇明珠氣極反笑,「好,很好!」
武平侯夫人已顧不得生氣,看向女兒,就見女兒站起身來,扶了扶發間的步搖,她心中有些不安,趕緊說道:「明珠別急,我馬上讓人去找你父親,讓他出面。」
武平侯今日還在宮中,倒不是因為當值,而是閔元帝特意召他進宮說話。
蘇明珠臉上絲毫看不出怒氣,「母親放心,我知道分寸,先讓人通知父親,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誰敢搶我的人,給我戴綠帽子!」
武平侯夫人都不知道要先糾正女兒的話還是先阻止女兒了。
只是還沒等武平侯夫人想明白,蘇明珠已經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山楂去通知張供奉和劉供奉,點十個侍衛和我走。」
武平侯夫人伸出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來,算了算了,看來女兒氣壞了,還是讓她發泄一下,反正已經定了親,就算……就算被姜啟晟發現了女兒的真面目,也無所謂了。
姜啟晟被人綁走的時候,一臉茫然,還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受。
姜啟晟原本身體就不錯,這段時間還跟著武平侯安排的人鍛煉身子,可他畢竟只是個書生,不用動手打架,還是不懂拳腳功夫,所以被抓後,他既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
這些人雖對車夫下手很重,對他倒是挺好的,只限制他的行動,並沒有把他捆起來。
姜啟晟看出來這些人只是聽命行事,便不浪費唇舌。
馬車繞了很久才停下,接著他被帶進一座宅子,直接進了花園,也不知道這家人怎麽想的,花園掛著一層層白紗,風吹過時,白紗飄動,裡面傳來琴聲還有淡淡的香味。
帶他來的下人已經離開,此時由四個丫鬟四面圍著他,引著他往裡面走。
白紗包圍著的是一座涼亭,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姑娘正在裡面彈琴,身邊擺著幾個博山爐,香味正是從爐里傳出的,也不知道怎麽弄的,讓彈琴的姑娘周圍煙霧繚繞。
當姜啟晟停下腳步的時候,白衣姑娘正好停止彈琴,抬頭看向他,站起身繞過石桌走到了他面前,盈盈一拜,「姜公子。」
姜啟晟往後退了幾步。看得出來,白衣姑娘身上的衣服是特意做的,是層層疊疊的白紗,又挽著披帛,那披帛很長拖在地上,可是他看了,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在守孝,這樣的白有些不吉利,而且他真的欣賞不來。
「這般請姜公子前來,實屬無奈。」白衣姑娘聲音很輕,就好像風一吹就能吹散。
「男女授受不親,我已訂親,請姑娘自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