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栽贓陷害
大夫人看了蘇晚秋一眼,意有所指地道:「這沈昔青不知量力而行,也難怪會如此凄慘了。」
蘇晚秋唇角上彎,笑意溫潤:「母親說的是,不過這齣戲已經被戲班主改過了,最後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大夫人淡淡一笑,未置一詞。
此時,戲檯子上的戲正演至風雨欲來的時刻,台下的夫人小姐們目不轉睛地看著。
一旁,婢女端著葯湯走至老夫人身側,輕聲道:「老夫人,該喝葯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便接過湯碗,然而就在老夫人要喝下去之際,一名婢女突然沖了上來,把湯碗給打翻了。
湯碗碎裂之聲驟然響起,只見一地碎渣,葯湯也濺了各處都是。
場面一時間寂靜了下來,眾人都驚住了。
即便老夫人這些年修身養性,面上也不禁染上怒意,一拍桌子,道:「你這惡奴,瘋了不成?!」
老夫人身邊的崔媽媽連忙上前替老夫人順氣,轉頭瞪了那丫頭一眼,道:「春杏,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春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頓時聲淚俱下:「老夫人,不是春杏瘋了,這葯湯里是有毒的。」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在場盡都是臨川的貴族小姐們,當著這些人的面,堂堂平陽侯府卻鬧出這等事情,豈不是丟盡了侯府的臉面?
大夫人厲喝道:「春杏,你胡說什麼?這可是三小姐每日派人送給老夫人的葯湯,怎麼可能會有毒!?」
春杏跪在地上,身子都在不斷地顫抖:「大夫人,奴婢不敢胡說,奴婢當時是親眼看到初雨姐姐把葯湯里原本的天葵子換成了香附。」
老夫人的面色一下子泛青,是既驚又怒的神色,可卻是瞥了大夫人一眼,她的確是年紀大了,可她還不傻。
初雨臉色也驟然一變,剛要開口,就見蘇晚秋微微搖了搖頭,這才忍住沒有出聲。
大夫人面上是極為震怒的表情,可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微笑,她指著春杏,厲聲呵斥道:「春杏當眾污衊三小姐,拖出去杖責一百!」
大夫人字字句句看似是為蘇晚秋開脫,可卻暗暗將蘇晚秋牽扯進漩渦之中,如此不明不白的就處置了春杏,豈不是讓蘇晚秋坐實了陷害老夫人的罪名嗎?到時候無論如何也洗不幹凈了。
莫說是一百杖,哪怕只是五十杖,看春杏這嬌小的身軀,都要立斃當場。
「慢著。」蘇晚秋淡淡出言,轉頭看向大夫人,「母親,這丫頭既然說我給老夫人下毒,總要問個清楚才是。」
大夫人心底冷笑,面上卻是為難之色:「晚秋,可這丫頭若是當真說了什麼出來……」
「讓她說!」老夫人厲聲道。
原本在前廳招待男賓的蘇郁與蘇瑾二人也聞聲趕了過來。
蘇瑾掃了一眼春杏,便淡淡道:「春杏,你可知道陷害主子是個什麼罪名?」
「大哥,你這樣嚇春杏是什麼意思?」蘇雪依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有什麼話不能讓春杏說出來嗎?」
蘇郁冷冷地道:「都閉嘴,聽她說。」
春杏這才顫抖著道:「那天奴婢親眼看到初雨姐姐將廚房裡的天葵子換成了香附,天葵子對老夫人的病情有所緩解,可香附卻會讓老夫人的病情更加嚴重,奴婢害怕三小姐責罰,不敢多說,可剛才看到老夫人就要喝下去,這才想著上去阻止。」
蘇晚秋聞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面上有些愁緒:「我有什麼理由要害老夫人呢?」
老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只要老夫人無事,蘇晚秋就能一直受到庇護,可若是老夫人出了事,才是正中大夫人的下懷,可以說這府中的確有希望老夫人出事的人,但無論如何也不是蘇晚秋。
「這……這奴婢如何能知。」春杏有些底氣不足地道。
蘇晚秋卻是笑了,道:「想不到春杏還能分辨的出天葵子和香附,初雨,你去拿些來。」
初雨領命而去,春杏卻是茫然了,不知道三小姐此舉何意。
大夫人皺了皺眉:「晚秋,你這是做什麼?」
蘇晚秋十分坦然地道:「當然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難不成要任由這丫頭污衊我嗎?」
片刻之後,初雨便拿著少許天葵子與香附來了,放在了春杏面前。
初雨揚起下巴,道:「你倒是分辨一下,哪一個是天葵子,哪一個是香附。」
春杏頓時愣住了,她不過是一個下等丫頭,從來不曾學習過分辨藥材,如何能知道天葵子與香附之間的區別?之前的那一番話不過是大夫人教她說得而已。
「這……奴婢……」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硬著頭皮指了一個,咬牙道,「右邊這個是天葵子,那一個是香附。」
她只好硬著頭皮瞎猜了,總之無論對錯都是對半的可能,也只能這樣賭一把。
「你可說反了,左邊那個才是天葵子。」蘇晚秋十分惋惜地道。
春杏冷汗涔涔而下,連忙道:「是,奴婢剛才一時口誤,左邊這個才是。」
「青芽,你來說。」蘇晚秋淡淡一笑。
「是。」青芽點頭,便笑嘻嘻地上前道,「右邊這個才是天葵子,春杏姑娘一開始是猜對了的,天葵子質軟,表面有皺褶,而香附質硬,節上有毛須,很好分辨的。」
眾人看著春杏,盡都是明白了,一個連天葵子與香附都分辨不出的人,是如何能知道三小姐身邊的丫頭將天葵子替換成了香附?
蘇郁冷冷地看著春杏,道:「這些話都是誰教你說的?」
春杏張了張口,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餘光躲躲閃閃地幾次瞥向大夫人。
大夫人輕咳了一聲。
大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頭立即上前跪倒在地上,低頭道:「是奴婢那天看到初雨姑娘替換了藥材,這才告訴春杏的,春杏雖然分不清藥材,但奴婢卻是能分清的。」
蘇晚秋不禁笑了,道:「你一個福安院里的丫頭,是如何能看到我院子里發生的事情?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