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二)
第二章被救
如他所猜測的那樣,草叢中的確有一個人躺在那裡。翻身下馬,走近草叢裡的人,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個男孩的臉龐。
歐恩遇見的正是我們的柳函同志。他看著眼前這個擁有一頭茶色頭髮,奶白色的皮膚,彎彎的淺色眉毛,長又卷的睫毛,小巧圓潤的鼻子,粉色的嘴唇的男孩,看起來也不過剛剛成年的樣子。
他怎麼會滿身是傷地躺在這裡?
歐恩皺了皺眉,要不是眼前這個男孩身體還有一點起伏,要不然他都快以為這個男孩其實已經死了。將柳函抱了起來,放到了杜魯(白馬的名字)身上,自己也跨上馬,讓柳函靠在自己身上,雙腳輕踢馬腹,白馬馱著兩人呼嘯而去。
等到歐恩騎馬到森林入口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人提著獵物等著他了。在隊伍前面的一個魁梧男人騎在馬上向他淺淺點了個頭,看到歐恩懷中的人時微微頓了頓:「殿下,這個人?」
歐恩低頭看了眼柳函:「我在森林裡遇見的,看見他受傷,就把他帶了回來。」
魁梧男人瞭然:「好的,殿下,我們回城堡吧。」
歐恩點頭:「啟程!」
魁梧男人叫華德,是歐恩身邊第一騎士,平時隨身保護,這次的狩獵也不例外的跟著。華德也可以說是王子的青梅竹馬,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們的感情,而華德也是最了解歐恩的人,這是不用說的。
一群人馬提著獵物滿載而歸,大約騎馬一個多小時,便到達了城堡的外門。門口的守衛看見歐恩回來,急忙上前接過獵物,打開了城堡的大門。
歐恩扶著身前的柳函,穿過門前的噴泉,在內門停了下來,翻身下馬,旁邊的華德先一步扶住了柳函,免得他掉下馬,然後再把他抱下馬。
下馬後,歐恩向身邊的侍衛交待:「現在去找醫使過來我的寢殿。」
侍衛答道:「是的,殿下。」向王子鞠了一躬後轉身朝醫使館跑去。
交待好侍衛,歐恩轉身走進宮殿:「華德,跟上。」
華德:「是。」背著柳函跟在歐恩身後。
走了有一段距離,華德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殿下,為什麼要把這個人放在你的寢殿里?不是有招待廳嗎?」
歐恩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華德:「你不用管。」
華德癟癟嘴,閉嘴了。
兩人上了二樓,向走廊的右邊走去,直到最後一間,才停下腳步。歐恩打開房門,華德背著柳函也跟著進去了。華德進房間后,直奔歐恩的大床,將柳函放在床上,把髒兮兮的的外衣外褲給脫下來,然後把他放倒床上蓋好被子。
做好這些后,房間門被敲響了。歐恩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一位手上提著一個小箱子的男人,顯而易見,這個男人的身份就是醫使。醫使向歐恩鞠一躬后問道:「請問,殿下是哪裡不舒服嗎?」
歐恩搖頭:「不是我,是我偶然救回來的孩子。請進。」
醫使點點頭,走進房間,歐恩在後面關上門,也跟著醫使走進內間。
醫使坐在床邊,仔細察看著傷勢,檢查好后,回頭向歐恩點點頭示意已經看好,然後站起身:「殿下,這個孩子身上的傷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一些鞭傷和踢傷,」頓了頓,皺起眉頭,「但是,他後腦勺被棍子重擊,出血過多,不容樂觀。幸好,有我在,現在還來得及。看他受傷的時間來看應該在早上,看這孩子身上的新舊傷,想必這孩子是經常被這樣虐待的。」說完搖了搖頭。
歐恩聽完醫使的話,心裡有些不舒服,這孩子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皺起眉頭:「謝謝醫使,那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醫使又交代了一些話:「殿下,接下來我說的話請務必記住。這孩子身上的傷已經累積了太多,身子太過虛弱,雖然腦袋和身上的傷已經凝固結痂,但依然不能大意,我會給他一些外傷葯,然後一副調理身體的葯,切記平時的飲食要清淡,最好是熬點魚湯給他喝。」
歐恩點點頭,默默記下。
醫使接著說:「如果殿下不方便照顧,可以交給醫使館。」
歐恩搖搖頭:「不用了,人既然是我帶回來的,就由我來照顧吧。」
醫使點點頭:「好吧。」然後轉身在小箱子里翻了翻,拿出一瓶傷葯一瓶調理身體的葯,一張紙一支筆,抬筆寫了些什麼,交給歐恩。
歐恩仔細看著醫使寫的處方,看完后將處方壓在床旁邊的柜子上,然後向醫使道了謝。醫使辦完事就走了,華德站在旁邊等待歐恩發落。
歐恩坐在床邊,對華德吩咐道:「華德,你去調查一下這個孩子的身份,等他養好身體就把他送回去吧。」
華德:「是。」
華德轉身走了,留下歐恩和正在昏迷中的柳函。歐恩看了床上的人一會兒,然後站起身拿起醫使放在柜子上的傷葯,從柜子抽屜里拿出一捆紗布,一把剪子。
這時候,床上的人有了動靜。
柳函只感覺全身都像散架了一般,特別是後腦勺那塊,然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睜開眼所看見的並不是那破舊木屋的房頂,而是大理石質的天花板,而在他視線的稍下方的天花板上吊著鑲滿像鑽石般石子的吊燈,有些刺眼。
柳函有些疑惑,這裡是哪裡?不會又穿了吧?
腦子漸漸清醒過來,感覺到旁邊似乎有個人,於是緩緩將視線轉移到床邊。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俊美的男子,偏白的金色頭髮,灰藍色的眼,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再加上身上穿的一看就不平凡的服飾,昭示著眼前這名男子不一般的身份。
雖然,歐美國家的人基因都不錯,但柳函總覺得眼前這名男子要好看太多,有可能是因為那種跟普通人不一樣的氣質作祟吧。
在柳函睜開眼的那一刻,歐恩有些愣神。因為他看見了一雙琥珀色的雙眼,金黃色中夾雜著紅棕色,讓人不禁聯想到日落,這雙眼清澈的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特別是它看著你的時候。
柳函看著眼前這名俊美的男子,還是有些搞不清楚情況,這大帥逼是從哪裡來的?柳函想要撐起身,奈何他一動就牽扯到背上的傷,痛得不要不要的,前一世他可沒這麼傷過,就算打架也沒那麼厲害,因為他可是很能打的。要不是因為這個身體太虛弱,陶德能打到他嗎。
歐恩看他要起來,連忙制止:「你現在最好不要動,你背上的傷還沒上藥,先躺著吧。」
柳函頓了頓,聽話的沒動:「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只不過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歐恩:「我是在森林裡遇見你的,看你受傷就把你帶回來了。」
柳函皺眉:「森林?」不是應該在那破木屋裡嗎?難道是陶德把我扔在那了?去年買了個表!這時準備讓他自生自滅嗎?
柳函點點頭,鬆開眉頭,微微笑了笑:「哦,是嗎,謝謝。」
歐恩:「我扶你坐起來,先給你上了葯再說吧。」
柳函:「好。」
歐恩把柳函扶起來,然後輕輕將他的衣服撩起來,露出整個白皙卻布滿傷痕的後背。歐恩讓六自己將衣服撂著,轉身把柜子上的東西拿過來,開始給他上藥。
上好葯后,歐恩拿紗布將柳函的整個上身包了起來,當然沒有忘掉後腦勺,整一個木乃伊的感覺。弄好后,歐恩放下衣服,扶著柳函躺下,拉過被子給他捂好。
柳函:「謝謝。」
歐恩搖搖頭:「不用。對了,在你傷還沒有痊癒的時候,你就留在城堡里好好休養吧。」
柳函點點頭,的確,以他現在這個情況根本沒辦法行動,更不用談回去了。這樣想著,但他好像聽到了什麼。
等等,城堡?真城堡?!
柳函猛地轉過頭,歐恩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只聽他用驚訝的聲音問:「你說,這裡是城堡?!」
歐恩有些愣:「對啊,這裡是城堡。」
柳函眨眨眼:「那……你是?」
歐恩輕笑:「真是失禮了,忘了自我介紹,」歐恩站起身向柳函行了一個禮,「我是歐恩斯特林(OwenSterling),這個國家的第二王子。」
柳函:「介紹就不用行禮了啦,我是希歐多爾,是個平民。你也可以叫我柳函,我的東方名字。」
柳函雖然大概猜到歐恩也許身份很高貴,但沒想到居然是王子,那麼住在城堡是理所當然的了。
歐恩行完禮,又坐回床邊。
歐恩有些饒舌的重複希歐多爾的中文名:「劉……柳……漢……函……柳函,柳函。」
柳函笑了笑,外國人學中文真彆扭。
歐恩:「真是特別。柳函。你的母親是東方人嗎?」
柳函兩個字字正腔圓,他有些感嘆,歐恩的學習能力真不錯。希歐多爾點點頭:「可能是吧。」本來他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母親是東方人不錯,其實他也是,可惜這個殼不是。
歐恩點頭表示了解。
柳函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歐恩,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我想我們現在是不是算是朋友了?」
歐恩看希歐多爾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啼笑皆非:「當然,我很樂意能和你交朋友,因為我現在也只有華德一個人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你呢?我可以相信你嗎?
歐恩的笑容帶著一絲自嘲。
是啊,身份越高,身邊的人的態度就會越來越不真實,表面上和你交好,背地裡不知道怎樣說你的壞話,最悲慘的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會突然背叛、出賣你。
柳函看著歐恩的笑,心裡明了:「嗯,不用擔心,有我這個朋友你不會虧的。」
柳函順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沒辦法,他躺著的拍不到歐恩的肩膀。
歐恩只是笑笑。他對柳函的說法不置可否,他現在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說不定,這個人連真名都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