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文開始】
回去之後處理了身上的傷口喝了葯,林秋禾被送回四合院就躺在青黛早已經整理好的柔軟而溫暖的被褥上睡著了。她這一放鬆下來,體內的病灶反而跟著就造反,本來還有些好轉的病情這會兒反而加重了。一直到第二天一早青黛叫她起身吃飯的時候才察覺她半夜裡面體溫竟然又燒了上來。
張章恰好在家,立刻給她把脈又及時吃了兩顆藥丸讓青黛好好照顧她這才離開了。
林秋禾這一次睡得時間雖然不算長,然而整個人放鬆了下來睡的質量是不錯的。這會兒吃了葯又吃了些早點就捧著熱水一邊喝一邊發獃地回想這兩天的經歷。
說出去可真夠嚇人的。
她身上竟然還能牽扯出皇族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想起在京城之中對她百般照顧的攝政王妃,她心中頗為敬佩。做女人做到這個份上,真的可以說是傳奇了。繼而又想到了寧羽,寧羽的身世在她的身世確認之後就一直有著不少的疑點,如今想來也難怪攝政王夫婦對她格外驕縱了一些。
不過倒也不像是捧殺的養發,時間久了她才發現寧羽也就是在她和蘇曉寧身邊的時候有些坐不住,總是做些錯事。平日裡面卻一舉一動卻也算是有章法,不會讓人看了笑話。
說白了,還是在意她的身份。
想來,她應該是對她的身世有些了解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大驚小怪,每次被人一刺激就如同刺蝟一樣防備起來做出點過激的舉動。這麼想著,林秋禾突然臉色一變手中的熱水就潑了出去。
青黛聽到動靜回頭,立刻就被她下了一跳,抓著帕子就衝過去給她擦了手上的熱水又看燙傷了沒有。見林秋禾手上只是微微泛紅,她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翻出了燙傷膏給她塗了一層,又幫著她換了衣服。
林秋禾不說話,她也不敢多問,只是道:「姑娘若是累了,就再躺下歇會兒,等到午膳的時候奴婢再叫姑娘起身。」
林秋禾搖搖頭,半響才道:「我們來時帶了幾本書,你幫我找來,我要看。」
這要求有些奇怪,青黛遲疑了一下才去拿了書過來,然後就看著林秋禾一個上午坐在那裡一邊喝熱水一邊看書,安安靜靜地沒有再提出任何的要求。
等用了午飯喝葯之後,她這才小睡了半個時辰,之後就接著看書。
因此,晚膳的時候寧卿一出現青黛就鬆了一口氣。她趁著上茶的時候低聲把林秋禾的情況說了下,這才退出去請林秋禾去正廳吃晚飯。為了照顧林秋禾,晚飯做的格外清淡有一道白菜一道青菜,然後是涼拌的豆腐,以及一些其他的日常菜。
林秋禾沉默地吃飯,然後喝葯。整個過程都讓寧卿有種不安的感覺,等到青黛小心翼翼地進來收走了東西送上熱茶之後,林秋禾捧著杯子一邊暖手一邊偷偷看了一眼寧卿。
「怎麼了?」他坐過去低聲問,林秋禾手微微抖了一下抬頭看向他,「去審問那些擄走我的人?」
寧卿點頭,「這個只有我能來。」他說,「你知道,因為牽扯到了一些……」他朝著上面比劃了一下,「陳年往事,讓太多人知道了不好。」
林秋禾緩緩點頭,知道寧卿果然是聽到了不少她和寧耿的對話。她猶豫了一下,「那麼,我呢?」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或者要告訴我的嗎?
她用眼神無聲地表達著這樣的意思,寧卿有些明白她之前的沉默是為了什麼了。他點頭,略微換了個姿勢。
「事實上,我確實有話要對你說。」寧卿說著竟然站了起來,看了看左右就把一旁廊檐下守著的青黛叫過來。「去請了張御醫回來。」
「還要師叔回來?」林秋禾心中一驚,錯愕地看著寧卿,「這事兒跟師叔也有關係?」不然依照寧卿的性子,怎麼也不會把張章給牽扯進來的。
「當年的事情,我一個人也說不清楚,畢竟那時候我才多大。」寧卿見林秋禾情緒外露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你放心,張御醫是當年的知情人,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更何況,有些話由我來說,未免會有些偏頗。」
他這麼一說林秋禾就笑了起來,道:「這樣的話就更不必請師叔了,你說的話我肯定是信的。」
青黛聽著這兩個人說話,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這會兒就看向了林秋禾。林秋禾擺手,「你就在這兒守著,別讓人偷聽了我和王爺說話就是了。」
青黛點頭,正準備守在門側就聽到林秋禾又吩咐,「再拎一壺熱水來。」
感冒發燒,就要多喝水。
青黛去拎了一壺開水過來,給寧卿沏茶剩下地倒入另外一個壺中只是白水給林秋禾喝。
等到她出去了,兩個人這才坐在一起說話。寧卿看了看林秋禾安靜中還帶著點蒼白的臉色,以及手掌下留下的傷痕,喝了一口茶這才道:「當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過大致上也算是明白的。當年承貞皇帝御駕親征是被不少人勸諫過的,他一怒之下貶的貶,罰得罰,這才從京城中走。他剛到了漠北宮中就有個妃嬪查出有孕,幾個月之後生下了一個女嬰。」
至於那女嬰是誰,寧卿沒說,林秋禾也沒問。這些都與她無關,不需要計較。
「只是那女嬰出生之前,御駕親征的承貞皇帝就被人抓了去,父親當時就是攝政王,他本就是軍務出身,這時候為了救駕也跟著去了漠北,當時如今的皇上才不過九歲十歲的樣子,自然是不能把持朝政的。因此父親走之前就把當時被貶的,還有告病在家休息的那些大臣重新挖了出來,組了一個議事堂由今上一旁旁聽,國家大事是由閣老和大臣們商議著來的。」
林秋禾點頭,這也算是正常。
寧卿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只顧著聽故事,連手中的茶涼了多不知道就起身幫她續了半杯茶,道:「先喝點水。」
林秋禾乖乖喝水,一雙眼睛就盯著寧卿看。寧卿苦笑,道:「好,我接著說。」剛剛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會兒講開了就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真是……他這輩子都敗在她手裡了。
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心思,接著說起當年的故事。
「父親到了漠北之後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穩住形勢,結果對方就拿承貞皇帝當威脅。承貞皇帝這人吧,有點好大喜功,然而沒那麼大的本事又沒那麼大的膽色,當初御駕親征也是被後宮有些人給鼓動了。」
林秋禾喝水的動作一頓,「難怪如今後宮的太妃太嬪那麼少。」
寧卿點頭。
「對方抓了承貞皇帝又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人,因此,父親就趁著一次見面談判的時候勸說承貞皇帝傳位與今上,這樣他就是太上皇,對方依然不敢輕易下殺手,同時也確保了他對國內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承貞皇帝同意了,然後又過了兩個月攝政王才把他救了回來。結果劫後餘生的他不但沒有想過要雪恥,竟然沉迷美色。
「所以,他們口中的『太子』十有八、九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寧卿說到這裡臉色不怎麼好看,「不過承貞皇帝也是死於女色的,根本就沒有回到京城就……」
之後國內打亂,內憂外患四五年才算是勉強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