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白蓮教(三)
黑霧漸漸凝形成一個奇怪的模樣,不似剛剛猙獰的小鬼模樣,反而更像是形似『黑豹』的野獸。它高有四尺,體長一丈二,全身黝黑,就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黑漆。眼睛異常的明亮,恍如黃色閃電,讓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周身散發著一股冷冷的黑色寒氣,居高臨下,凜凜威風。
底下官兵們哪裡見過這樣式的野獸,驚駭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眨眼間的功夫就跑了個乾淨,這大堂內就只留下了一直觀察未動的陳子嬰,和躲在柱子後面的公孫靈兒、萍兒、公孫乾和陸豐四人。
好似騰雲駕霧,黑霧帶著黑獸緩緩在落地上,隨後迅速竄入黑獸身體中,這時黑獸開始瘋癲起來,上下竄跳,黝黑毛髮也此時瘋長十五、六寸。
突然,黑獸的尾巴朝地一拍,身子猛的撲出,咆哮一聲,虎嘯生風,令人生麻。又露出血盆大口,參差獠牙,鋒利如刀,直奔陳子嬰。
陳子嬰只一閃,閃在這黑獸後面,催動眉心太玄劍,太玄劍出來后『停在半空,嗡嗡』作響。
黑獸撲了個空,心中不甘,前爪搭在地上,把腰胯一掀,掀將起來,張牙舞爪,陳子嬰只得一躲,同時出其不備,懸在空中的太玄劍一劍刺下,把這黑獸穿心裂肺。
『吼。』
黑獸痛叫一聲,長長的黑色毛髮豎立起來附裹住刺入的太玄劍,濃濃黑霧從毛髮里竄出似是要腐蝕太玄劍。太玄經毫不示弱,劍身長鳴,劍脊有純白光芒溢出。
黑白兩者相交,黑霧一觸即敗,消散無蹤。黑獸嗬嗬然的慘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尾鞭亂抽,地板片片炸裂。但只滾抽了片刻,便被白光化為灰飛,消失於天地間。
這妖怪不是很強,陣仗卻真是不小。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陳子嬰一邊收回太玄劍,一邊心裡暗暗思考。感覺事情有那麼一點的不對勁,卻又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裡。
公孫乾看著自己這快要被摧毀殆盡的濟世堂,心痛的無以復加。不過好在病人們都沒事,剛剛打鬥一群人又都跑得快,沒人受傷,比起這些,醫館受傷也沒什麼大不的了。醫者仁心,大抵就是這樣子的了。
陸豐從柱子後走出,微微鞠躬:「大人,這白蓮妖道如此兇惡霸道,我一個人只怕是有心不力。懇求大人看在天下黎民百姓……」
陳子嬰不讓他說完,就把他扶起來。搖頭道:「我已不是你的上司,受不得你這一禮。至於白蓮教邪教的事,你查就好。要是遇上了什麼麻煩,大可以來找我幫忙。」
陸豐又是一連連的勸說,誰料陳子嬰吃了秤砣,鐵了心腸,不管他怎麼說,陳子嬰都是婉言拒絕。到最後也只能是失望離開。
陸豐的遭遇也同樣出現在了陳子嬰的身上,不管陳子嬰是怎麼追問萍兒知道浩然正氣和小鬼的事,那個小妮子都是靈動的眨眨眼睛看著他,一副寶寶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告訴你的可愛模樣,看得他是那個無奈啊。
距離那天,已然半月過去。張家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寧,陳子嬰一如以往家,私塾,河畔三點一線生活著。日子過得很簡單,安靜。『朝堂江湖』那些個統統都走遠吧,如今天下都亂了,那些事情還是讓自以為有那個能耐的人去做吧,自己…就守著一畝三分田就好。
午後的陽光照在無人的野道上,顯得靜謐而蒼涼。陳子嬰和往常一樣,帶著漁具和小馬扎來到清水河畔釣魚,遠遠望去,一個小光頭卻早已在這裡了。
「神仙哥哥,我就知道能在這裡等到你的。」玄奘小跑著上前,拉住陳子嬰的袖子,開心道。
陳子嬰奇道:「特地等我做什麼啊?」
「主持被人請去驅邪了,可我總感覺他出去這一趟很危險。」小和尚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繼續說道:「神仙哥哥,快跟我走,『小義』說請不到你,大家都會有危險的。」
陳子嬰安撫道:「先不要慌,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去了怕也只會適得其反。」
「今天早上有一個叫魏永林的人來到了我們寺廟,說他最近碰到了一些邪門的事情,之後…以後我們主持就跟著他走了,然後…然後我就感覺很不安了。
「神仙哥哥,你要相信我,你知道的我是那種與眾不同的。我…我的感覺一向很準的,和普通人不一樣。就是九成九會變成現實的那種!」
玄奘先是結結巴巴,隨後變得很沒有底氣,接著就變得很激動的樣子,他緊緊地抓著陳子嬰的衣袍,渾身顫抖著。
陳子嬰點頭,玄奘確實與眾不同的,不管是金魚兒那次,還是兩狼那次,都能證明。不過,他說的還是很模糊,陳子嬰需要更具體一些。
陳子嬰問道:「那你有聽到是什麼樣的邪門事情嗎?」
玄奘點頭說道:「我心裡不安,就去偷聽。那魏永林說,他和他夫人成親七年來,一直沒有個孩子。終於這幾天他的夫人懷孕了,他就想弄點好吃的給夫人補補,結果發現雞欄裡面的有一隻死雞。他說那隻雞起的很難看,全身的血肉都沒了,只剩下來毛和骨頭,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哪只餓壞了的黃鼠狼吃的,隨口罵了幾句,也就沒有多注意。結果第二天,雞欄里死了兩隻,死狀和第一天的時候一模一樣,他的鄰居都說夜裡有聽見雞叫聲,讓他注意是不是晚上有人偷雞吃,可偷雞吃也沒見過有人把雞生吃的啊。」
「那天晚上他就沒睡,想要看看鄰居說的是不是真的。結果…結果他就看見他夫人半夜爬起來了,他好奇的跟了上去,結果發現那個生吃雞肉的人就是他夫人,夜色太暗他沒看到他夫人是怎麼吃的。不過他可以肯定,因為那雞被抓的時候是『咯吱亂叫』『撲哧』掙扎的,等放下的時候就沒聲了。」
「他害怕就一夜沒睡,然後早上去雞欄的時候,發現裡面果然又死了雞,而且是死了好多隻。他想他夫人一定是中邪了,就乘著睡午覺的時候,來到我們寺院求助了。」
陳子嬰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必然是中邪了無疑,還很可能是被一隻『餓死鬼』給上身了。當然也不排除其他情況。對了,你們主持是怎麼說的?」
小和尚點頭說道:「我們主持也是這麼說的,說具體要去看看。準備了一本金剛經、一本地藏經和幾件法器就跟著那人去了。」
「伏魔的金剛經,渡鬼的地藏經,還有好幾件長年受香火供奉的法器。這些對付個餓死鬼,不哪怕是個小妖惡鬼,都確實是綽綽有餘了,可我就是有一種不安感。」
「我就去問『小義』,『小義』是一隻我收留的小老鼠,結果它躲在洞里不出來,我就問它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