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771章

「洋洋，我是顧錦。」電話那端傳來壓低的聲音，卻差點把高洋洋的心魂都震散了。」你……你說你是誰？」

「傻丫頭，我是石頭。」顧錦低低一笑。

高洋洋完全石化了，突然接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電話，真的太讓震驚了：「你不是已經……」

「這是一筆交易。」顧錦淡淡說到。S市的水深著，表面上是進行一番大清洗，但是，這種清洗的背後不過是兩種勢力或者多方角逐造成的，誰要是失敗了，站在他那一隊的人馬就倒楣了。」反正，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太好了。」高洋洋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對她來說，聽到一個好消息，比聽到一個壞消息好。」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很好。」顧錦覺得自己挺可悲了，想來想去，居然只有高洋洋一個人可以報信：「以後，等你來美國的時候，記得給我留言，我會親自接待你的。」

「石頭。」高洋洋感覺心口是暖暖的：「在美國要重新開始，不要再干那些壞事了。」

顧錦一愣，馬上回答一句：「好。」是的，只有真正的親人才會擔心自己，才會勸解自己，不要幹壞事。很多人是情願看著自己倒楣，也不願意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人一出生，沒有一個人願意做一個壞人，每個人會變壞，都有一個慢慢質變的過程：「洋洋，你要幸福，如果韓少陵對你不好，儘管對我說，我照樣有辦法教訓他。」

高洋洋笑了，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來了。

「洋洋？」韓少陵從洗手間走出來，就看不到高洋洋，找了半天，才在吧台前面找到自己的小嬌妻。

高洋洋聽到顧錦在電話那端說了一句再見，就回了他一句再見，就掛斷電話。高洋洋轉過臉，撲向了韓少陵。」老公，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韓少陵壓下滿腹的疑問道：「你剛才說，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對我說。」

高洋洋巧笑倩兮：「我懷孕了。」

韓少陵聽到這句話，下巴差點掉下來：「你說的是真的？」滿腹的疑雲，因為高洋洋這句話，徹底拋到雲霄之外。

「嗯。」高洋洋用力地點了點頭，「我今天早上不是買了驗孕棒？」

韓少陵還以為高洋洋買的是體溫計。」你，那你怎麼不早點說？」

高洋洋眨了眨美眸，白皙的臉龐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我現在不是說了嗎？」

韓少陵還是沒有從震驚里恢復過來：「那，我們的蜜月怎麼辦？要不要取消？」

「才不要。」高洋洋挽著韓少陵的手：「難得有一個月的蜜月期，要是錯過了，下次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才能出來。」他們剛剛補辦了婚禮，就要好好享受新婚的甜蜜。

不過，高洋洋的話，觸動了韓少陵的心事。」也不知道二哥怎麼樣了？」自從夏明薇不見了，韓少凡表現的很冷靜，一直都沒有透露夏明薇的下落。

「你說那個夏潔儀，是不是二嫂？」高洋洋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可是，每次面對她的時候，我都覺得很陌生。」

「她當然不是二嫂。」韓少陵篤定道：「如果是的話，二哥沒有理由不管她的死活。」夏潔儀動手術，韓少凡一點都不擔心，似乎這個人的死活，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對。」高洋洋和韓少陵牽著手走上酒店的房間：「下午的時候，我們去九龍那邊逛街，好嗎？」

韓少陵颳了刮她的鼻子：「你呀，還是這麼調皮。」可他就喜歡高洋洋這樣的女孩子，沒有多大的抱負，卻積極向上地生活著。

一年後，翡冷翠的酒店頂樓上，無數的煙花飛到空中，燦爛地綻放，將整個夜空點綴的美輪美奐。韓少凡透過玻璃，望著這樣美麗的夜空，眼中湧起了一層水霧。原來，和某個人一起看過的風景，才是最美好的。

「少凡？」溫柔的嗓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韓少凡的思緒。

韓少凡轉身，就看到一身黑色禮服的夏潔儀緩緩從門口走進來。墨黑色的秀髮盤成了一個端莊的髻，在水晶燈光下閃著光澤，白皙的臉龐再也沒有往日的蒼白，多了一絲淡淡的紅暈，盈盈水眸晶瑩剔透，就如天上的星辰那樣耀眼，顧盼生輝。」夏小姐，你來找我有事嗎？」許明倫把心臟給了她，讓她恢復了健康，而許芷萱最終瘋掉了，送入瘋人院進行治療，估計此生再也不能從那個地方出來了。

「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夏潔儀仔細打量著韓少凡的臉龐，見他臉色如常，才繼續說下去：「夏明薇已經離開了你，我的男朋友也過世了，說到底，我們兩個都是失去愛侶的人。或許，此生我們都無法愛上其他人，為什麼不將就一次，做一對伴侶？」夏潔儀知道，不管是韓少凡還是她自己，都面對結婚的壓力。

韓少凡十分詫異，挑高眉頭：「這個主意是你想的？」

「對。」夏潔儀點了點頭，勇敢地望進韓少凡的眼眸深處：「反正，我是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而我和夏明薇又……」

韓少凡抬手，制止了夏潔儀繼續說下去：「說真心話，你和明薇真的很相像，但是，請你原諒我，我不打算讓任何人代替我的明薇。她是最獨一無二的存在。」

夏潔儀低頭，望著桌上的酒杯：「可你終究要結婚的。」

「就算真的要結婚，我也不會找一個相似的人來代替她的。」韓少凡很冷靜。」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不管是誰都不能代替那個人的存在。倘若找一個類似的人來相愛，其實，就是對以往那段戀情的侮辱。因為，你愛的人，可以輕易地被別人取代，而那個人僅僅因為她和你愛的人相似而已。」

「夏明薇愛上你，不是因為你和他的未婚夫相似嗎？」夏潔儀知道，自己的話有點殘忍，可她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你小看了我們的愛情。」韓少凡沒有辯駁：「我承認，一開始是這樣的，但是，我相信後來的明薇是愛我而愛我的。」

夏潔儀有幾分震驚：「那你怎麼確定？」

「感情的事情，和別人解釋總是多餘的。」韓少凡噙著一抹笑，望著天空里迅速消逝的煙花。」對我來說，我知道她愛我就足夠了。」

夏潔儀慘笑，「我是不是很愚蠢？以為我可以做替代品，其實，連做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有一個和許明倫相似的人出現，你會愛上他嗎？」韓少凡突然好奇。

夏潔儀沉默不語，就在韓少凡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夏潔儀突然出聲：「或許會，或許不會。要是我遇到那個人，僅僅和許明倫相似，我想我不會愛上他的。」聽到自己的回答，夏潔儀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韓少凡會拒絕自己的提議。如果自己只是和夏明薇相似，就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值得韓少凡去愛，更不可能做夏明薇的替身。因為韓少凡知道，這樣做，不單單委屈了自己，也會讓他的愛情貶值。

「我明白了。」夏潔儀是個聰明人，她找上韓少凡，完全是權宜之計。」今天打擾你了。再見！」

韓少凡轉過身，背對著她：「再見！」請原諒他，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和夏明薇這樣相似的人，一步步走出自己的生命，這對他來說，其實是一種說不出的殘忍。

黎明時分，天空露出了一絲魚肚白，還有一些星辰散落在天空中，漸漸微弱下來。韓少凡從翡冷翠酒店出來，就沒有開車，一步步走向了市中心。

自從夏明薇離開他之後，他就喜歡一個人散步，然後期望著，某一日回身或者往前走，就能重新遇到她。走著走著，韓少凡的思緒漸漸拉遠了，想起自己昨晚整理的資料，想起這段時間審理的案子，一直走到廣場，韓少凡才停下腳步，望著噴泉久久不語。

「叮咚！」一聲，韓少凡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他看到遠處有個小孩子在母親的指導下，朝著噴泉里扔出了一塊硬幣。韓少凡搖頭失笑，也只有女人和孩子才會相信許願泉的傳說。如果這個世間上，每個人許下的願望都能實現，又何來這麼多的悲歡離合？

韓少凡要移步離開，偏偏被一個老人家攔住了去路：「先生，你不許願嗎？」

韓少凡搖頭：「我不相信這些東西的。」

「因為你覺得不可信，對嗎？」老人家的笑容十分慈祥，「其實，這個世界上，真正值得你去相信的東西很少，不過，有些東西，你若是不信，就永遠都不會擁有，比如說愛情和信仰。只有你肯相信，你才能擁有這些東西。」

韓少凡聽老人家的話很有道理，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口袋裡沒有硬幣。老人家瞭然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給了韓少凡：「試一試。說不定你就能心想事成。」

韓少凡接過硬幣，閉上眼睛，鄭重許了一個願望，才將硬幣拋出去。銀色的硬幣在天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叮咚一聲落在水裡，泛起了一圈圈漣漪，最後沉入水底，和其他硬幣一樣，安靜地躺在水底。

韓少凡許完願，又忍不住失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幼稚天真了？當然，如果他的幼稚和天真能換回夏明薇，他真的很願意一直幼稚下去了。可惜，這一切不過是美好的願望而已。轉過身，韓少凡準備搭公交車去上班，卻在轉身的剎那，定住了身影。

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發飄飄，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的樣子是如此地像夏明薇，尤其是神情和眼睛，簡直和夏明薇一個模子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