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皇后的意圖
皇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整你沒商量。
雲汐心裡早就把皇后和蓮心罵了個狗血淋頭,不就是沒和你們站在一隊嗎,就懷恨在心了,把人往死里整,太狠了。
這一次姐記下了。
背後的裡衣早就被冷汗濡濕,膩在背脊上很快就冷了,貼著皮膚很難受。
回去之後,得趕緊整一個小燕子的「跪的容易」。
不然這太太坑爹了。
皇后鐵了心要整雲汐,假裝睡著了。雲汐一邊強忍劇痛,一邊暗暗罵著皇后不地道,玩陰招。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好像沒有盡頭一樣長,難熬啊。
就在雲汐幾乎快疼暈過去的時候,憑空出現了一個太監尖細的嗓音:「皇後娘娘,皇上宣三王妃覲見。」
這種以前讓她膩歪的聲音現在聽在耳朵里簡直猶如天籟,聲音的主人是鳳儀宮首領太監方海。
皇后頓了幾秒鐘,終於開口了:「皇上宣三王妃?」
方海道:「回娘娘,來傳話的是皇上身邊的洪恩。」
雲汐背脊一松,這下皇后沒得說了,皇后雖然挺不樂意,但是她也不能違逆皇帝的意思,只好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去吧。」
「哎!」雲汐這聲兒激動的都快掛上哭腔了。雲汐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果不其然,淺色的裙裾一片紅色,流血了。
皇后皺起眉頭斥道:「蓮心,怎麼回事,這地上怎麼沒收拾乾淨?」
廢話,壓根就沒收拾好吧。皇后這是怕自己找皇帝告狀呢。
蓮心趕緊跪下:「娘娘恕罪,是奴婢大意了,奴婢這就帶三王妃去找太醫。」
雲汐笑了笑:「不勞娘娘費心,一點小傷而已。」
皇后的眼神里有警告:「那就好,皇上召見耽誤不得,你換了衣服就快去吧。」
雲汐心中暗暗冷笑,敢做不敢當,皇后也是個孬種。
雲汐一出來就看到了在門外等候的洪恩,他一眼就看到雲汐腿上的傷,忙道:「哎呦,這是怎麼話說的。」
雲汐道:「無妨,公公等等我,我現在回去換件衣服就來。」
洪恩算是熟人了,點點頭:「娘娘快去吧,上點葯,可別發炎了。」
雲汐回到偏殿,玉兒見到雲汐的傷勢嚇了一跳,雲汐擺擺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點換衣服。」
血已經幹了,衣服貼在傷口上,玉兒用熱毛巾敷了半天才慢慢脫下來,忍著疼上了葯,包紮好傷口,雲汐才覺得活了過來。
最好想個辦法,不用去給皇后侍疾了,不然皇后指不定還有什麼陰招呢。
洪恩很善解人意的幫雲汐弄了部肩輦,有了肩輦,加上勤政殿離鳳儀宮不遠,很快就到了勤政殿。
皇帝沒有在書房,雲汐進來的時候,他正盤腿坐在榻上聚精會神看摺子。
雲汐乍著膽子抬起眼皮瞥了皇帝一眼,這是她從大漠回來之後,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皇帝,他又老了一些,臉上難掩疲憊,眉心那道紅印似乎又加深了,可見其心力交瘁。
雲汐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正要跪下請安,皇帝開口了:「免了,賜座吧。」
雲汐立刻明白,皇帝已經知道了雲汐受傷的事。
這些後宮爭鬥,皇帝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心裡什麼都知道。
雲汐斜著身子小心的坐下了,皇帝一改常態,放下了摺子淡淡笑道:「在宮裡怕是不習慣了吧?」
雲汐猜不透皇帝的意思,斟酌道:「宮裡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皇帝聞言輕笑了一聲:「是嗎?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皇帝的語氣很輕快,雲汐反而更加緊張,呵呵乾笑了兩聲。
這時洪恩進來端了茶點,皇帝掃了一眼,蹙眉道:「怎麼又是這些?」
洪恩嚇的撲通一跪。
皇帝沒理他,對雲汐道:「你上次做的那個玫瑰酒釀還不錯,再做一碗吧。」
雲汐聽到洪恩明顯鬆了一口氣。
酒釀很快做好了,皇帝一邊用小勺子慢慢的攪動,一邊道:「去大漠,可遇到什麼人沒有?」
原來是問這個啊,就說皇帝好好的找她來幹嘛,原來是為了季崢嶸的事兒。
雲汐當然不能告訴皇帝,自己雖然沒有遇到季崢嶸,但是卻找到了季崢嶸的寶藏。
於是雲汐道:「回皇上,沒有。」
皇帝的臉上劃過失望的神色,雲汐腹誹,誰叫你當年不知道珍惜,現在後悔了吧。
沉默,令人尷尬的沉默,玫瑰的香甜瀰漫在空氣里,讓氣氛更加詭異。
那碗酒釀皇帝一口都沒有動,或許,在他的心裡,他只不過是借著這一碗南楚小吃,緬懷他逝去的愛情罷了。
或許,皇帝是真的老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愛懷舊。
雲汐在勤政殿呆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從頭到尾,皇帝沒說幾句話。
最後,玉妃的求見打斷了沉默,皇帝一聽是玉妃,淡淡笑了笑:「嗯,你回去吧。」
雲汐正要告退,只聽皇帝道:「鳳儀宮人多,雖然是侍疾,但是也不用你日日夜夜守著,你回月桂宮去住吧,白天去鳳儀宮即可。」
雲汐心中一喜,皇帝已經沒有再看她,繼續看起了摺子。
想不到來一趟勤政殿有這麼大福利,回月桂宮住,太好了,雖然還是在宮裡,但是終於不用老是見皇后了,雲汐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
跟皇帝搞好關係是很有必要滴。
雲汐踏出勤政殿的大門,遇到了玉妃。
玉妃一看到出來的人是雲汐,很驚訝,她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上上下下的把雲汐打量了好幾遍。
眼神既八卦又曖昧,雲汐知道她在想什麼,皇后都懷疑的事兒,其他人懷疑也很正常,無視玉妃的眼神,她大大方方的朝她福了福,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玉兒青珠幾個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拐角處等著她。
一見雲汐回來了,都滿臉喜色的迎了上來,青珠興奮道:「皇上真正太英明了,這下娘娘終於不用在鳳儀宮煎熬了。」
玉兒斥道:「這是在宮裡,要謹言慎行。」
青珠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雲汐沒什麼行李,幾個人一人一個包袱就直接過去了。眼看月桂宮的宮牆出現在眼前,遠遠走來了幾個人。
為首一人身材高挑,一襲素色宮裝,正是軒轅長風,後面跟著秋葦秋葉兩個大宮女。
雲汐給軒轅長風行禮,可是軒轅長風似乎沒有看到雲汐,直接往前走,步伐也很快,像是有什麼事兒。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雲汐驚訝的發現,軒轅長風居然滿面淚痕,一雙美目完全失神,臉上也是蒼白了,可能是為了掩飾,上了些脂粉,卻更顯得憔悴了。
這是雲汐認識軒轅長風以來,她最狼狽和失態的一次。
軒轅長風是個極要面子,極高傲的女子,每次見到她,都是美麗又高貴的,而她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出乎雲汐意料了。
雲汐望著軒轅長風的背影,她好像瘦了些,寬大的宮裝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好像隨時要乘風歸去,雲汐並不知道,軒轅長風剛剛經歷了些什麼。
就在雲汐進宮不久,軒轅奕書房。離京數日的陸少卿風塵僕僕的踏進了書房。
軒轅奕瞟了他一眼:「有消息了?」
陸少卿從懷裡摸出一枚勾玉,放在軒轅奕面前:「已經找到了,屬下已經將其安排在秘密的地方。」
軒轅奕舉起那枚勾玉,玉看去有些年代,造型古樸,刻的是飛龍在天的圖案,玉的底部,刻著一個大漠文字,軒轅奕略懂些大漠文,認出那是一個朔字。
這是大漠皇室的秘密信物,除了皇室核心人員,很少有人會知道。
軒轅奕勾起一抹淺笑:「很好,軒轅長風一定會很後悔,她彈劾太子這件事情是多麼的愚蠢。」
軒轅奕從公文里抽出一封早已寫好的書信,連同那枚勾玉一起放在一個式樣普通的錦盒裡,淡淡吩咐道:「找個生面孔,把這東西拿到東宮去。」
陸少卿領命而去。
軒轅奕長舒一口氣,眼底的笑意味不明,局已經布好,看兩軍廝殺,絕對是件享受的事。
雲汐到了月桂宮,還是住以前那屋,自從她嫁出去之後,屋裡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沒有變。
腿畢竟受了傷,雖然說上了葯,血不流了,但是還是很疼。
在外面驚心動魄的一天,到了晚上格外疲憊不堪。有了皇帝的旨意,暫時可以不用到皇后那裡去報道。
不用看皇后的臉色,這是最大的福利了,雲汐收拾了一下就早早躺下了,膝蓋還是好疼啊,雲汐迷迷糊糊的想,忽然,窗戶那兒傳來幾聲有節奏的敲擊。
不像是風聲,明顯是人敲出來的。雲汐心中一凜,天大的困意也醒了過來。
這可是在暗潮湧動的宮裡,各路勢力都有,看似安全,其實危險著呢,說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雲汐第一個就想到了皇后,這才剛栽到她的手裡,難道她還嫌不夠,又來補刀?
尼瑪有完沒完啊?
或者是大公主,她今天無意看到大公主的失態,會不會大公主懷恨在心?靠,這也太誇張了吧。
雲汐睡覺不喜歡人守夜,所以玉兒她們都去休息了。
雲汐再次聽到了敲窗戶的聲音,她躺不住了,騰的就爬起來,順手抄過陽台上的一個花瓶兒,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兒。
雲汐輕輕的掀開窗戶,一點點的,輕輕的。心跳的厲害。下一秒,她猛的掀起窗戶,一花瓶往下砸!
誰知對方早就防備,直接把花瓶給接住了。雲汐嚇的汗毛倒豎,也顧不上其他了,張口就要叫人。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從窗檯一躍而入,長臂一勾,雲汐整個人就被摟在懷裡,臉被直接按在對方胸口。
刻意壓抑又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瘋子,你想謀殺親夫啊。」
原來是軒轅奕。
暈死,雲汐背脊一軟,壓低聲音道:「你搞什麼玄虛啊,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