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頭（二十八）家賊

「德叔，＇獅子＇呢？我不是叫你看牢＇獅子＇嗎？」平時對家丁們從不大聲呵斥的宛晴現在是急得像個鄉下潑婦一樣：「你是怎麼做事的？不是說叫你看牢＇獅子＇的嗎？連這麼點事你都做不好？我宛家這麼些年都養著你幹嗎了？」

「小……小……姐，＇獅子＇它不聽我的話，震斷繩子跑了，……它……」德叔吞吞吐吐地回答。

「跑哪去了？你不會跟牢嗎？你就任由獅子到處亂跑？」宛晴急得幾乎要發瘋！

「沒，沒……追……上……」德叔不敢抬頭看宛晴。

「趙管家，趙管家？出來！快出來……」宛晴大喊著。

「小姐！」趙管家哆哆嗦嗦地跑了出來，鞠著躬。

「你來說，怎麼回事？」

「小姐，最近老爺失蹤，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事務那麼多，都要我趙總管一手撐著，一隻狗，我哪有閑心去整天盯著它？小姐，別怪我嘴啰嗦，這麼多年來，我對你們宛家也算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們宛家在江南一帶是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而我呢？圖了個什麼？只有永遠當奴才的份，你們知道嗎？我雖為管家，但是宛老爺這麼多年經營的茶園、商鋪和各地方各州各縣的黑白勢力的交往，還有每年茶葉外銷的這些整體籌劃哪樣不是我趙總管一手操作？而你宛家大小姐成天只知道跟個狗子到處玩樂，什麼時候有管過宛家的大大小小事務？現在老爺不在了，如果把宛家家業交到你這個小丫頭手上，你會做什麼？你又如何懂得經營這個茶業？那樣一來，宛老爺多年的心血豈不是白白毀於一旦？真如此，可憐了這偌大的家業啊！」

「你……趙管家？啥意思？我爹爹失蹤是不假，咋說著說著就成了我爹爹不在了？什麼叫不在？不就是暫時沒找著而已，怎麼？聽你這話里話外的好像巴不得我爹爹不在了才好是吧？什麼叫我宛家要名有名要利有利？難道這麼些年我爹爹他虧待你了？」

「總之，宛家茶業也該交到我手裡了！你爹爹我自會叫人接著尋找！」趙管家此時雙手背在身後，一副當家的神態。

此時宛晴的性情完完全全不同於往日，她定了定神，然後冷笑一聲：「哼，原來整了老半天這是要奪我宛家家業來了，看似我爹爹不在，家賊露臉了……」

趙管家也是冷哼兩聲：「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也不用藏著掖著了，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這些年來你這個小丫頭不學無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能幹啥？現在才知道家賊露面，晚了吧？」

「看看晚不晚，誰是王誰是寇還說不定呢，」宛晴說完朝著四周大喊：「獅子！獅子——」

若在平時，只要宛晴出門一回來，「獅子」便搖頭擺尾像跟屁蟲一樣粘著宛晴，可是現在，任她這辦大喊著，四周卻是靜悄悄地毫無回應！

她接著又朝著四周大喊幾聲——「獅子——獅子——」

可是還是毫無迴音。

……

……

宛晴此時孤零零地走出院子大門。她別無選擇。現在的宛家已經不姓宛，姓趙。

這裡已經沒人認識她——

家丁，傭人，婢女……

她走出大院后，朝著一個方向慢慢而去——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