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城雪

小女城雪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燕都城內,雖說經歷了一場血戰,可在那殺戮之氣消散后便又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你還有完沒完!」黑袍人望向四周出現的六道黑影,憤怒的咆哮道。他的目光注視胸前沉睡著的小嬰兒就如同睡美人一般,可愛與單純。

殺氣瀰漫,猶如黎明之前的午夜上空的那漆黑魅影,籠罩著整個世界。

「呃,血潭七妖陣。」黑袍人見那黑影后的濃濃暗氣正在不斷升騰,好似巨蟒一般的盤繞在天空中,不禁退了幾步。

「哼,血妖宗的人,難怪。」黑袍人的臉上流露出了淡淡的恨意。他拍了拍胸前的嬰兒,抬起頭來冷笑道:「今日便讓你們有來無回。」

霎時間,黑袍人身後的靈氣凝聚在一起,好像藥丸般大小的紫色靈氣在一瞬間湧入全身,如同一條條水蛇蠕動著身子。

身後的勁風在剎那間風起雲湧,將天空中悠閑自在的白雲盡數吞沒。好似蛟龍出海般的靈氣徘徊在天空,那幻影般的龍形不斷的嘶吼著。

「天龍吟槍訣」

這冰霜長槍上沾染著滾滾紫靈,隨後黑袍人疾步飛去,身後的影龍咆哮著暴虐而來。

槍如雷影快似閃電,一下擊中了血霧中瀰漫著的殺戮之氣所聚成的血盾。呼吸間,盾破槍入,為首的黑影使勁渾身解數凝聚出的一條巨蟒朝黑袍人吞口而來。

「砰!」

寒碩的長槍刺破了巨蟒,不過眼前的鏡像讓黑袍人大吃一驚。他停下身子,凝視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目光久久的不能吸出。

那粉紅色的衣裙下,一手稚嫩的小手似玉如珠,修長的手指劃過縷縷青絲。幼稚動人,單純可人的小臉頰上掛著一滴眼淚,輕輕的如同針一般扎進黑袍人的心。

「菲兒。」黑袍人身出自己的手渴望像曾經一樣輕撫她一般。突然,眼前的身影悄然化作淚影,頓時消失。

背後那巨大的影刃一擊劈過黑袍人的身體,「啊,呃!」

黑袍人一個閃現如影子一般沖了出去,嘴角邊上的血慢慢的流了出來。呼吸越來越沉重,心跳越來越急促,他已經將那影步用到了極致,自己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

那黑影雖然停下了追擊,可一切畢竟才剛剛開始。黑袍人在心中默默的看著,那呼吸微弱,毫無存在感的小嬰兒是如何讓自己流亡,慘遭殺害的。

黑袍人的眼睛,已經可是微微的閉合,儘管他還在用意識操控著靈魂,可體內的靈氣越來越稀薄了。

他就這麼咬著牙堅持著飛進了一片樹林。

擦乾嘴角的血跡,眼前的樹林似乎很安靜,很適合睡一覺,隨即,自己便倒了下來。

約莫過了15分鐘,一隻獨角獸王的幼嬰偷偷地翻開草叢,慢慢的用自己的鼻子貼在地上嗅著人類的氣息向黑袍人走來。

它慢慢的靠了上來,伸出自己的舌頭晃來晃去的舔了黑袍人一口。見到沒反應后幼嬰便大膽的再舔了幾口,發出小孩子調皮時的嬉笑聲,對黑袍人鳴叫幾聲。

還是沒反應,那幼嬰便壓在了黑袍人身上,嗅著它喜歡的味道,將目光看向了張開眼睛的嬰兒。

這獨角獸王以人類的靈氣為食的,而這獨角獸幼嬰需要大量的靈氣,就像一個吃錢的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

它睜著大大的眼睛,呆萌的看著嬰兒。那嬰兒看到眼前這張從來都不認識的臉,苦著臉大哭道。

獨角獸幼嬰被嚇的躲在樹後面,偷偷的再看幾眼后便往林子深處跑去。

就在那林子深處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小院子,院子里種滿了香薰草和天葵花。

門前的一對風鈴伴著輕風清脆的搖曳,就像一對侶伴手牽著手在隨風歌舞。

風鈴之下,少女輕輕的拂過琴弦,愜意的琴聲飄灑在沁人心脾的幽香之中。

少女的臉頰如同水晶一般純白,好似桃樹上的桃花辨子,白裡透紅,與眾不同。那凌亂的紗衣輕輕飄蕩,宛在水中央。

透過竹簾可以看見,她那彷彿花片般的手指,還有那高雅有清幽的氣質。

獨角獸對著彈琴的少女急忙吼了一聲,著急的沖了過來,拽著少女叫要走。

「哎呀,小心點,別碰壞了我的琴!」少女見狀慌忙的說到,她的手被那沒有牙齒的獨角獸幼嬰咬著向黑袍人所在的方向衝去。

「怎麼了,叫你吃飯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著急。」少女不解的疑問道,她如同趁風飛舞的小蝶,迅速的穿過一個個草叢。

嬰兒的哭泣聲就像蜜蜂發出刺耳的嗡嗡聲,那黑袍人自然是什麼都感覺不到,可在他們周圍的小動物都被這如雷貫耳的哭聲給嚇跑了。

少女聽見了孩子的哭聲,一個閃現化作一道光影,直接飛到了黑袍人前面。

她連忙伸手去解開黑袍人身上的帶子,就在那一瞬間,她愣住了,心想著:不會的,不可能的。隨後抱起了嬰兒對獨角獸說道:「背上他,小心點,他有傷。」

嬰兒看著少女那烏黑的眸子,停下了哭聲,嘻嘻的笑道。

她也逗了下小寶貝,迅速的回到了小院……

心境——

「咳咳咳。」黑袍人喘著粗氣咳嗽著,他尋視著四周灰暗的陌生環境,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水滴的滴答聲。

「這是哪?」他移動著自己沉重的身體,用手捂著嘴再次咳嗽著。

漸漸的向深處尋去,一道亮光撲朔而來。黑袍人用手緊緊的擋住眼前的亮光,隨後一道蒼老的聲音傳進他的耳邊。

「老五啊,為師對不起你。」眼前的白衣老者撫著長須滿是歉意的說到。

那黑袍人見到眼前的幻影連忙跪了下來,眼神都不敢向四周瞟去,帶著悲傷說道:「師傅,弟子無能,沒能…沒能…」

老者見自己的徒弟心情是多麼的痛苦,嘆了口氣,悔恨交加,含著蒼老無力的聲音說:「為師對不起你,為師忌於你的背景這幾年對你不溫不熱,如此腸子都要悔青了。」

老者飛向前來,一把扶起黑袍人,痛徹心扉的說道:「為師不教你鬥技,你便看著你師兄他們,一招一式學了起來。為師當初只也教過你九溟槍,而你卻奮發圖強,練的爐火純青,夜半三更還又偷偷跑進藏書閣自學了凌虛化影,化虛盾什麼的,為師真的對不起你。」

聽了這些話,黑袍人的眼淚不禁掉了下來,滴答的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

他絲毫沒有半點恨意,抬起頭看著那就像父親一樣的人,慢慢的說:「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只知道,要不是您當年把我從獅妖王的虎口中救出來,我連活在這個世上的機會都沒有,那還敢多求些什麼。」

老者驚愕不已,霎時間一滴淚光便是閃爍在空中,「為師只能告訴你,不要與任何皇室的人有關係,記住為師的話。」

那最後一聲忠告隨風飄去,黯然消散在空氣中,眼前的一切,也都不曾發生。

「呃,咳咳。」黑袍人睜開眼睛,那獨角獸幼嬰便伸出了舌頭朝他舔來,猝不及防的黑袍人只能任由它玩弄,他知道這是獸族普遍的示好方式。

「你醒了。」少女驚訝的問候道,那聲音就像輕輕的流水聲一般,輕靈小巧,毫無違和感。

「是啊。」黑袍人被這眼前的女子給驚艷到了,他很少見到這般天仙女子,就多也就在納蘭府中見到。

「這是哪?」黑袍人翻開被褥,慢慢的爬下床來。少女捧著一碗百草蓮心湯緩緩的走了過來,在黑袍人接過之後回應道:「水靈城外的一處樹林。」

看著那百草蓮心湯被黑袍人肆無忌憚的喝掉后,身旁的小獨角獸不甘的有些異動。

少女也是看見了它不滿的樣子,嘟著嘴扭了扭它的臉,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黑袍人凝噎住了,他扭過頭看了看這十五六歲的少女,慌忙答覆道:「離,離殤羽,叫我殤羽好了。」

少女咧了咧嘴角笑道:「小女城雪。」望著眼前的少女伸出的潔白玉手,殤羽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手。

「哦,對了,那小寶貝呢?」殤羽這才想起來自己死命保護著的小妖孽了,倘若把他給弄沒了,自己把自己殺個一百遍都不足惜。

身旁發怒著的獨角獸幼嬰不停的頂著殤羽的褲腿,卻怎麼都頂不動。

一旁的城雪見狀連忙安慰道:「小傢伙,如果你安分一點啊,下次我給你做兩份。」

這話一出口,聲還沒散呢,獨角獸幼嬰便撲通一下的跑出門外。

城雪也理了下頭髮,笑著說:「還在睡覺呢,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孩子了。」

殤羽看著眼前這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的小美女,遲疑了半秒,慌忙反駁道:「不不不,這不是我的孩子。」

其實城雪知道這不是他的孩子,只不過那嬰兒體內的星辰之力到與眼前殤羽有些相像。

「我帶你看看我的小院吧?」城雪將話題轉移開來,她知道星辰之力意味著什麼,只不過因為在樹林里呆著的緣故,她並不知道皇帝因為這個而對青雲門展開屠殺。

當今天下誰不知道,皇帝忌憚青雲門實力太過強大,這不僅僅是一個星辰之力這麼簡單,而是皇帝為了鞏固自己的帝位,必須下的手,皇帝可不希望碰上什麼「清君側」。

此時此刻,燕都城內,大都流傳著這個猜測。每家每戶,就連那深宮內院都知道此事。真不知道,那遠在異鄉,天下百姓都俸之為巾幗英雄的傾默公主知道此時後會是怎樣的一副驚訝表情。

小小的鶯歌小院內,淡淡幽香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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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殤羽,傾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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