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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座底部的潛水塢開啟,負載了重物的迪里雅斯特號墜向黑色的大海,從須彌座底部可見白色的氣泡湧出,那是迪里雅斯特號釋放的空氣。蛙人組潛入海中,把安全索掛在迪里雅斯特號頂部的安全掛鉤上,安全索的另一端和須彌座頂部的輪盤相連。這個巨大的輪盤上纏著長達12公里的安全索,這種金屬安全索耐折耐磨,可以吊起五艘迪里雅斯特號,裝備部特製的回收系統能在20分鐘內把深潛器從極淵底部回收到海面上。
蛙人們浮出水面,向須彌座頂部的源稚生豎起大拇指,表示加掛安全索的工作順利完成。輪盤開始轉動,這說明迪里雅斯特號一步步向著海底迸發了。
「頭兒下水了,文曲,時刻監視水下的情況,有什麼變故隨時通知我們。」羅根吐出一口濃煙,撣了撣煙灰道。
「用不著你說,我一直都在監視。」打著小陽傘的文曲注視著望無邊際的海面,道:「但你要知道時刻監視水下一萬米的情況可沒那麼簡單,從現在開始都別打擾我,免得我出現什麼疏漏。」
「沒問題,能量罩展開!」斯塔克掏出一個箱子一樣的裝置,展開了一個淡藍色的能量罩將文曲籠罩在內,把所有聲音與她隔絕,讓她身處在無人打擾的環境中專心監視水下的情況。
「對了,不是說頭兒身邊跟著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嗎?怎麼沒見到人?」班納看了看四周,覺得有些閑,便問了一個問題。
「你說繪梨衣啊,她被上面那傢伙帶走了,說是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她去做。」斯塔克指了指正在指揮其他人工作的源稚生。
小黃鴨飄在滿池泡沫中。這是一個巨大的方形青銅浴缸,就像古羅馬皇帝們使用的設備那樣奢華,柔光從浴室頂上投下,照在女孩明凈的肌膚上。她用手指一下下地把小黃鴨戳進水裡,看著它再浮起來,有時候對它吹氣把它吹得遠遠的,然後從泡沫里伸出腳把它勾回來。繪梨衣已經洗了一個小時的澡,其中大部分時間是在跟小黃鴨玩遊戲。從沾滿泡沫的身體來看,她發育正常而且身材動人,但像她這樣的成年女孩顯然不該對橡皮鴨子感興趣,她的心理年齡一直都還停留在一個幼女的級別,這也正是路明非無法對其產生男女之間的興趣,一直把她當成女兒來寵的原因。
外面傳來腳步聲,然後是橘政宗的咳嗽聲:「繪梨衣,別玩了,快點穿好衣服要出發了。」
無人回答,橘政宗等了半分鐘,看見字跡出現在玻璃門上:「知道了。」
浴室的玻璃是單面的毛玻璃,繪梨衣蘸水書寫就會出現透明的痕迹。洗完了她轉身就走,從那些透明的字跡中橘政宗能隱約看見一個引人遐想的背影。
「從水裡出來的時候要把浴巾披上!」橘政宗說完嘆了口氣口。
這不是他第一次叮囑繪梨衣注意這方面的問題了。因為心理年齡偏小,她似乎還沒有學會區別兩性,也不知道在異性面前暴露自己會引來什麼樣的目光。某一年家族在一溫一泉集會,當著諸位長老的面,披著和服的她忽然打開拉門躍起在空中,人們只看見一件和服落地,下一刻赤裸的她已經跳進了屋子外面的一溫一泉,正在水中盤起長發。從負責警戒的打一手到家中長老,都被她那種明媚自然的美所震撼,一時間忘記了移開目光,橘政宗只能重重地用刀柄戳地提醒這些人注意禮節,而源稚生迅速地奔出屋子拾起和服張開來遮住眾人的視線。
「如果有天我死了,就只有稚生才能守護你了吧?」橘政宗搖頭無奈地說道。
實際上現在能守護她的人不僅有源稚生一人,還有她的親生父親上杉越,和這個世上最強大的人——路明非。
繪梨衣摘下耳機放在一旁,走到淋浴下方打開青銅龍頭,衝去頭髮上的泡沫,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把小黃鴨放了進去,取出紅白兩色的巫女服。這種傳統服裝由肌襦袢、白衣和緋袴組成,袖口和衣襟都編有紅色的絲繩。可剛拿出巫女服看了兩眼又再一次塞了回去,重新拿起另一套由路明非給她買的黑白色水手服穿了起來。
一身普普通通的水手服給她增添了不少青春靚麗的色彩,再加上腰上別著的武士刀,更產生了一種別樣的美感,就好像是從漫畫中走出的超能力女高中生一樣英氣逼人,如果她的眼神別這麼懵懂就更好了。
白色的遊艇在漲潮中起伏,船首上有銀質的「橘」徽章。橘政宗和風魔小太郎對坐飲茶,黑衣保鏢們分佈在船頭船尾,腰間插著黑鞘的短刀。
繪梨衣登上甲板,打扮地跟平常大相徑庭的她讓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了解繪梨衣的橘政宗和風魔小太郎兩人更是如此,就像是重新認識她一樣感覺陌生,但橘政宗心中更多的還是感嘆,感嘆原來繪梨衣也有如此青春靚麗的時刻,水手服實在是太適合她了。
「來我身邊讓我看看。」橘政宗帶著慈祥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繪梨衣在橘政宗面前的坐墊上跪坐,但並不看著橘政宗,而是左顧右盼,像是個被父母逼著坐在那裡寫作業的孩子,也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得辛苦你了。」橘政宗摸了摸她柔順的暗紅色長發,道:「真想代替你去,可我沒有你的能力。你要做的就是切斷一切,連帶那條通往黃泉的路,明白了么?」
繪梨衣伸出手指在橘政宗的手心裡畫了個圓,大概是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脫下鞋子放在一旁,只穿白襪跳上了遊艇邊的小艇,小艇里只有她一個人獨坐。黑衣保鏢們解開纜繩,海浪推著小艇就要和遊艇分離。
橘政宗站在一旁看著小船漸漸飄遠,忍不住感嘆道:「繪梨衣真的長大了,連遊戲機都不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