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風雨青春樹

聽到昊天又哭了，明皓心裡一驚！又怎麼了？難道今天的儀式又觸動了他哪根神經？明皓急忙走到昊天身邊。

「怎麼啦？——心裡不舒服？」

「不是！……謝謝老師啦！……，沒有你們，我……就沒有機會……經歷今天這樣的場景了！謝——謝！」昊天流著眼淚，深深地鞠了一躬。

明皓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昊天，高考，只是人生的一個開始，以後的路還很長，沿途的風景會令你目不暇接。珍惜眼前，奔向未來，你還有大好的前程等待著你哪！——加油！」

昊天重重地點點頭，說：「我記住了！」

「我上午沒課，儀式結束后，我就去找你姥姥，商量一下你住宿的事！」明皓拍拍昊天的肩膀離開了。

杜濤見明皓回到隊伍前，忙過來詢問：「他又怎麼啦？——我這脆弱的神經都要綳不住啦！」

「沒什麼！青春的熱血沸騰了，心理一時間難以適應！」明皓笑著說。

「啊——！我明白了！這就像段譽一樣，功力驟然增長，在體內橫衝直撞，難以自持了！可以理解，畢竟是壓抑那麼久了！——有一個笑話啊，說是一個從中原都市來咱這兒的遊客，一下飛機就暈菜了！人們趕緊叫來急救車。醫生詢問他是從哪兒來的？一聽說是京都，醫生說：『沒事！這是醉氧了！讓他吸兩口汽車尾氣就沒事了』。果然，如醫生所言，那位遊客聞到汽車尾氣立馬醒了。」

「胡說八道！——一會兒你沒課吧？」明皓問。

「沒有。」

「跟我去一下吳昊天家！」

「他不沒事了嗎？——再說，他在學校，去他家幹什麼呀？」

「他想來學校住宿。總要跟他姥姥商量一下呀！」

杜濤說：「來學校住，和同學們在一起是比在家強！」

……

「我閨女都沒了，就扔下這麼一個孩子，再說——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怎麼能把他送去住宿呢？——這可絕對不行！」昊天的姥姥一口拒絕了。

明皓說：「大娘，這是昊天的意願！他也是為您著想，覺得在這個環境里，您難免會觸景傷情。您沒事就到他們住的老房子那兒去轉悠，心情能好嗎？昊天也是心疼您哪！」

說到這兒，老人的眼淚止不住了：「我十幾年沒見的閨女，說沒就沒了！當媽的，哪能不想啊？」

「是啊！您想閨女他想娘！你們這一老一小的每天在一起，心情能好嗎？他要是搬到宿舍，和同學們在一起，這人多，也熱鬧，他的心情也好一點，您也省得每天傷心了！」杜濤說。

老人說：「這事，——我得和我兒子商量一下。你說——，我這回來，就是陪孩子來的。這把孩子一個人扔到學校宿舍就走了，別說我不放心，就是他大姨、他舅舅也都不能放心哪！——我又怎麼對得起我那死去的閨女呀？」

「咱們這也是為了昊天好嘛！他的心情好了，才是我們共同的願望，您說是嗎？」明皓說。

「話是這麼說！——我還是打電話問問我兒子吧？」

杜濤說：「好吧！我們等著您。」

「唉！都是那個挨千刀的孔繁文做的孽！讓我們燕兒這些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人進裡屋去打電話了。

聽到老人剛才的話，明皓心裡一沉。合葬？——且難著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老話不是說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

回學校的路上，杜濤說：「看來，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昊天的舅舅想問題就能想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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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

「出發點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昊天好！」明皓心事重重地說。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十幾年沒見過親生女兒的面，當母親的心情誰能體會呀？」

「從昊天上小學開始，他們就已經知道了這母子倆的大致情況了。只是昊天媽媽太偏執，不混出個樣子來不肯見家人罷了！——我媽媽找我盼我近四十年，我們只團聚一個晚上……」明皓沒有繼續往下說。

杜濤說：「你不能那麼比較！你媽媽見到你是高興事！雖然現在阿姨身處逆境，但——她心裡踏實呀！昊天的外婆能一樣嗎？等來等去，等得再也見不到了！連點希望都沒有了！」

「母親期盼孩子的辛苦是一樣的！過程煎熬人啊！」

杜濤知道，這個時候，勸明皓別的沒用，就說：」好在梓軒現在振作起來了！你看早晨他那氣勢，簡直就是一個下山虎！你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明皓欣慰地笑了。

……

中午，董立行回來了。他把明皓叫到卧室：」范軍抓回來了！」

「是嗎？——這太好了！我媽媽的案子希望就更大了！」

董立行說：「我見過宋律師了，那個金佛，根據鑒定，不是純金的，而是鍍金的。金店的價格不過三千多元，范軍虛報價格做了假賬，一定是他貪污了公司的這筆錢！」

「他們這叫什麼公司啊？賬目這麼混亂！」

「一個草台班子而已！現在看，購買那幅油畫的錢、和給梓軒的卡，可以肯定——都是他貪污了！但是，那副鐲子——賬面上是20萬，我們還沒有證據否定！——20萬哪！如果坐實了，也是要坐牢的！」董立行憂心忡忡。

「爸！你跟我哥密謀啥呢？」梓軒推門進來。

「你哥讓我看看你今天上午領喊口號的視頻！——不錯！值得表揚！」董立行打開微信給梓軒看，那是上午明皓髮給他的。

「我媽媽能看到嗎？」梓軒問。

明皓說：「我發給宋律師了，他上午去見媽媽，媽媽看了很高興！」

梓軒說：「咱們……不能去看看媽媽嗎？」

「咱們也不是不能！你媽媽不是被拘留，更不是被批捕。只是『雙規』而已，而且是主動的！咱們之所以不去看你媽媽，不過是避嫌而已。因為我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會還你媽媽一個公道！」董立行撫慰梓軒說。

「哦！——那就等媽媽回來時，我去接她！」

明皓說：「咱們一起去！」

「昊天說要搬到學生公寓住。我想……」梓軒吞吞吐吐。

「你也想到公寓住？」明皓打斷了梓軒的話。

梓軒點點頭，說：「剛才，我只提了一句，娘和嫂子就給否了！」梓軒為了和母親便於區分，改成明母為「娘」。

董立行說：「他們否定你的想法一定有原因的！你為什麼要到公寓去住呢？」

「我怕昊天會不習慣！我跟他做個伴，休息時我能陪他，學習上，他也能幫我。——最後一周了，大家互相攙扶著走到終點，不是挺好嗎？可是，我剛一提，娘就說『不行』！——你們替我說說好話，就讓我住校吧！再說，我中午不是還回來嗎吃飯嗎？」梓軒乞求道。

「出去說吧！」董立行帶著兩個兒子從卧室里出來，說，「嫂子，梓軒要去學校住就讓他去吧！同學之間有這份感情，難能可貴！咱們就支持一下嘛！」董立行看到梓軒肯為同學著想，由衷的感到高興。——孩子成長了！

明母說：「學校的條件能跟家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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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晚上上個廁所都費勁，連個室內衛生間都沒有！——再說，晚上誰給你做宵夜吃？」

「我最擔心的是，聽說李大奇和趙君翊也要去陪吳昊天？這幾個小子湊一塊兒，還能學習？不鬧瘋了才怪呢？」黎露反對道。

明皓說：「下了晚自習都十點了！你還讓他們學習？——最後這一周，胡校長肯定住在學校，他們還翻出大天去？——他要去就讓他去吧！」

「娘！就讓我去吧！——讀一回高中，都沒住過宿舍，多遺憾哪？」梓軒拉著明母的胳膊搖晃著。

「就讓他去吧！——中午回家吃飯！」明皓說。

明母對梓軒說：「別搖了！再搖就把我這老骨頭搖散架子了！去吧！——中午可要回來呀！」

「去住校，學習可不能耽誤了！不然，考不上中央音樂學院，對施校長怎麼交差呀？恐怕也沒臉見你媽吧？」董立行說，「我要趕回林場了！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風雨，正在施工，我不放心。」

……

董梓軒、吳昊天、李大奇和趙君翊四個夥伴住在一間宿舍。

晚自習后，回到公寓不久，狂風就卷著暴雨兒橫掃起來。

吳昊天說：「咱們在自習室學到11點，再回去睡覺！」

「第一天，聊會兒天得了！——學習不差這一天！」李大奇說。

「不行！——老師說了，我是寢室長，讓我管著你們！——你們來陪我，要是學習成績下降了，我怎麼和你們家長交代？」昊天板著臉說。

「行！你是頭，聽你的！」三個人極不情願地答應著。

在自習室坐下沒一會兒，李大奇就問董梓軒：「哎！說說你和嘉怡的戀愛經過唄？我們也好學習學習！」

「閉嘴！」吳昊天說。

趙君翊也來了精神：「對！說說！」

李大奇嘟囔一句：「真沒勁！——清教徒！」

吳昊天看了一會兒董梓軒，到底是年輕人，控制不住好奇心，他拿本練習冊放在幾個人中間，說：「缺心眼！有監控不知道？——梓軒，看著練習冊坦白！」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即便領導看到監控，也會以為他們是在研究問題。

「想不到，——昊天還是個老司機呀！」李大奇假裝看著練習冊強忍住笑說。

董梓軒說：「要知道你們把我當靶子，我就不來了！君翊，你先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韓萌萌？」

「怎麼轉移目標了？——你們沒看出來？韓萌萌真正喜歡愛慕的是皓哥！」趙君翊說。

這時的明皓早就接到胡校長發來的四個男生圍著一本練習冊認真討論的圖片，他安心了！

這時，突然外邊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出什麼事了？」

「青春林的好些樹木被風雨打倒了！」管理員、值班教師、保安等人都拿著鐵鍬跑了出去！

「我們的青春樹！——我們也去看看！」

可是，他們剛到門口，發現門被鎖上了，管理員說：「校長說了，學生一個也不能放出去，這時候要是淋感冒了，我們可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怎麼辦？那可是我們三年的心血呀！」

管理員說：「放心吧！不是你們的青春樹！是高一新生的那片樹林！——你們的青春樹經過三年的風風雨雨，根扎得勞了，樹長得壯了，再大的風雨也不用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