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亂葬崗
阿臭追著張小眼走了，
那張小眼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
臉上鼻涕，咸淚，橫流，
除了一個勁的往前跑，就再不知道什麼了，
而追在後面的阿臭，追了一段距離，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作一個滾地葫蘆，在地上滾了幾圈頓時不動了，
跑在前面的張小眼，自然是不知，
他一個勁的跑著，跑出了金華街，跑出了西市，跑出了東市，最後竟是一口氣跑出了青陽縣，
而後還是一個勁的跑，
似乎想要跑到虛脫，跑到生命的盡頭一般，
最後他終於跑不動了，一個跟頭栽倒在地，直接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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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金華街，又一前一後的翻到在地，那金華街卻是迎來了一場亂斗，其中多少兇險，多少莫測，這先按下不表，
（大綱還沒有整理好，各位讀者大老爺先寬恕幾日，小的在這裡給各位大老爺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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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那場亂斗先不提，單說這阿臭和張小眼兩人，
這張小眼倒在了城外路旁草叢當中，人事不知，那就跟死了一樣，呼吸都弱的很，倒是那苦練三十多個寒暑的內氣還在，
護著他，讓他沒給毒蟲野獸咬死，
而這邊，這阿臭在那街頭巷尾躺了一晚上，到了半夜三更，讓那巡邏打更的人給看見了，翻過身來一看，
那是渾身染血，衣衫襤褸，血肉翻飛，全身上下就沒一處是好的，
當然，這血，其中大多都是那些倒霉路人的血，不過這一時半會也分不清，只看著這渾身的血，這遍體鱗傷的樣子，
一探鼻息，好了，呼吸都沒了，這是死了，
這大半夜的，趕路上碰著個死人，這些巡邏和打更的都是覺得有些晦氣，收撿了一下屍體，見著衣物，也不像是什麼流浪漢，
便先收撿著，又將這附近七八個甲長，保長什麼的都給叫了過來，
一一認過，到最後沒有認識的，
加上這天晚上附近那金華街死了太多人了，衙門口的這些衙役也沒那功夫去管，索性第二天就拉著，和一堆屍體一起堆到亂葬崗去了，
昨天那場慘劇，死的人太多，這無名無姓，又或者直接絕戶找不到人收撿的屍體，一下也給收斂到了好幾百具，
這些衙役全都給收撿著讓人丟到了這亂葬崗，堆在了一起，堆成了一座屍山，
而那阿臭被壓在下面，
那些死掉的，時間久了，那血液也凝固了，不過這天氣也還算有些炎熱，一壓之下，還是有許多黑色的血液往下滲，
而這些黑色的血，滲到下面，卻是悄無聲息的開始像是被什麼吸引一樣，
往那阿臭哪裡匯聚了過去，
絲絲縷縷的黑血匯聚著，被那阿臭吸收著，而隨著這些黑血的吸收，那阿臭身上的傷勢竟是在慢慢的癒合，
不過速度很慢，也不是很明顯，
「老張，你有沒有感覺這堆屍體有些古怪，」一個老頭看著那堆屍體突然說道，
他往這亂葬崗丟了十幾年的屍體，
可以說每年經過他的小推車推到這裡來的屍體，就有幾百上千具，日久年深之下，對這業務很是熟悉，只是一點異樣，變化，就被他下意識的察覺到了，
不過另一個只是因為一下屍體太多了，他一個人忙不過來而臨時拉過來幫忙的，可沒他這般好意識，「老李頭，你不要嚇我，我跟你講，整個青陽縣願意跟著你干這活的可沒幾個，」
「你把我嚇跑了，那剩下屍體全給你自己一個人推了，」
這被喚做老張的，顯然頭一次干這活計，膽子並不肥，此刻心底正忌諱著，此刻聽了這話，還以為是這老李頭在嚇唬他，當下就沒好氣的說道，
那老李頭被他一打岔，也不再糾結那點異樣了，「哼，自己一個人便一個人，還不用和你這貪心的分那賞錢，」
「你就嘴硬著吧，那些個屍體，你要是能推完，你會捨得叫上我分錢，」
兩個人犟了幾句嘴，隨即就將這件事情給揭過去了，
橫豎看著其實也沒什麼大的不對經，那老李頭也就將這事情的丟到腦後去了，
而眼看著天光大亮，日頭開始往日中爬，那亂葬崗當中已然飛起了蒼蠅，被壓在下面的阿臭依舊沒什麼聲息，
像是真的死了一般，不過那絲絲縷縷被吸引過去的血霧卻是依舊在繼續著，
阿臭身上那些傷口也在漸漸的癒合著，
只是看著樣子，似乎還要不少時間，就也不知道要多久這阿臭才能醒來，而另一邊躺在草叢裡面的張小眼也是跟死了一樣，
躺在哪裡一動不動，呼吸也近乎察覺不到了，
而這時，他這邊來了幾個人，這幾個人一個個斜戴帽子歪瞪眼，衣衫不整，手拿兇器的，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看著倒像是那山賊土匪，而這些人一開嘴更是驗證了這個猜測，
「老大，那邊好像躺了一個人，」一個眼睛利索的一眼就瞄到了那躺在草叢裡面的張小眼，
「嘿，你去看看，這還沒開張就來了買賣，看來今個兒咱們兄弟伙是要發財啊！」一個似乎是領頭笑著說道，
「嘿嘿，那是，咱們兄弟伙跟了老大，那天不是吃肉喝酒，過快活日子，」
幾個小弟在邊上拍著馬屁，那領頭的臉上也掛著笑意，那邊卻是已經分了一個上去摸屍體去了，
「嘖嘖，料還不少，」
摸了幾下，那人從張小眼身上摸出不少東西來，這有些高興，
「唉，老大，這人好像還活著，還有點氣，」突然那上去摸屍體的喊了一聲，
那土匪頭子聞聲，「嘿，好小子，我看看，」
那土匪頭子說了一聲，便走了上去，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就覺得這人好像有些眼熟，蹲下身來撥弄了兩下，
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這土匪頭子腦子一亮，喝！這不是我那老兄弟么，怎麼成這幅樣子了？
心中一驚，又看了幾眼，然後看到了那腰間的刀鞘，一下心中就篤定了，
這就是他那老兄弟，張小眼是也，
只是怎麼落到這般下場，而且這張小眼在這，那還有一個老兄弟李大眼卻也是不見，心中念頭閃動，「去邊上找找，看看還沒有沒有一個人了，」
張金彪吩咐一聲，手上一扯，卻是將那腰間水囊扯了下來，對著張小眼就是灌了幾口水，
「老大，這是？」邊上一個小弟見著張金彪的動作，有些奇怪的問道，
張金彪給著那張小眼餵了幾口水，「這是我兄弟，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必然是遭了難，他還有一個哥哥，他們兄弟兩一向形影不離，」
「如今看他這樣子，想來我那另一個兄弟也定是遭難了，你們趕緊於這附近找找，看還能不能找到人，」
這張金彪和一眾弟兄解釋了一句，那邊他的那些弟兄當下就四散開來，照他所言去搜尋那附近去了，
只是那李大眼早就在金華街死了，屍體堆到了那亂葬崗，他們這裡哪裡找的到人，
而這裡張小眼餵了點水，卻是一時也不見醒過來的樣子，張金彪等了一會，下面的兄弟陸續回來，
「老大，這附近都找遍了，沒找到什麼人了，」
張金彪聞言心中一個咯噔，看著那張小眼面色蠟白，氣若遊絲的樣子，也知道不能讓他這兄弟在這裡躺著了，
「你們在這裡繼續搜尋，勢必要找到我那另一個兄弟的下落，」
張金彪吩咐一聲，手一搭，卻是將那張小眼給背起來，往自己寨子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