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我……」
他能怎麼樣呢?
這麼多年的等待,終於換得她轉身,牽起他的手叫哥哥,連夢中都不敢想,用千金都換不來的場面,卻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圓滿了。
小月心裡是有他的,小月是擔心他的。
這就夠了。
他還在不滿足什麼?
現如今,她已經嫁為人婦,一切都為時已晚,就算退一萬步,他不放手,費盡心機,或許能挽回她。
可這些年,她受了這麼多苦,他還忍心再繼續傷害她、破壞她的感情和家人嗎?
這樣,和自私自利的父親又有什麼區別。
江逾想了很多很多,最後千頭萬緒一齊湧來,金絲眼鏡后瞳眸濕潤通紅。
他握緊病服,手指幾乎要把布料戳破。
他不甘心又懊惱,在她面前,總會把自己最骯髒不堪的一顆心暴露出來。
可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江逾,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她是你的妹妹啊……
無論對誰,都不該對她有想法。
小月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覺得你噁心,很噁心的吧。
「你怎麼了?」
月亮見他面色發白,額頭出汗,微微凝眉,伸手摸他的額頭,燙人的很。
「不舒服?劉叔,趕緊叫醫生。」
「不用。」
江逾抬起頭來,握緊她的衣角,定定的看著她。
不僅會噁心。
甚至厭惡的連碰都不願意碰你的吧?
對,不能讓她知道,絕對不能讓她知道,這輩子都不能讓她察覺。
這個秘密,將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男生眼神克制,努力收斂表情,在唇邊擠出一個溫和儒雅的笑。
可這一下,落在陸森美眼裡,卻結結實實把她嚇了一跳。
這種眼神,這種壓抑,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感覺,又是什麼?
而且絕對不是一時起興。
「你……」
月亮有些看不透了。
江逾用這種複雜至極的眼神看著她,讓她一時都彷徨了起來。
他是在怪她嗎?
怪她破壞了他的家庭,害得他家破人亡,落得如今的可憐境地。
「我可以去參加你的婚禮嗎?」
久久,江逾輕聲問。
「……當然可以。」
月亮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問的居然是這個,莞爾笑了,「到時候,喜帖肯定會親自送來給你。」
「好。」
江逾眼角有苦澀,想去抓她手的掌心微微控制住了。
「嗯嗯。」
月亮放寬心后,滿腦子都是陸景雲臨走前渾身散發出的鬼畜氣息,心下有些急躁,急於去追他,很快將手裡的手術通知書拿過來,像憨哄小孩子一般對他道,「那哥哥把它簽了,乖乖做手術,健健康康參加小月的婚禮,好不好?」
「好。」
江逾點頭,摘下眼鏡,拿起筆。
「小月說的,哥哥都會照做。」
太好了!
劉管家見他簽下筆跡,長長舒了一口氣,眼神頗為感激的看著月亮,彷彿她就是在世菩薩。
而陸森美看向江逾的眼神,除卻一開始的欣賞外,漸漸添了几絲憐憫。
是因為是哥哥,所以愛的那麼卑微嗎?
「好了。」
「我拿去給醫生。」
月亮眉開眼笑,拿著筆和紙朝外走。
「小月。」
驀地,江逾喊住了她。
小女人背影停頓了一下,定在門框處。
「你會經常來看我的吧?」
「嗯嗯。」
她輕輕應道。
「好。」
月亮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內時,江逾緩緩拔回執拗的目光,整個人像是都被抽空一般,重新恢復頹喪萎靡的狀態,安靜躺在病床上,呼吸輕的好像不存在。
小月,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上了自己的妹妹,是那樣的不可自拔。
多麼可笑。
他靜靜的躺著,繼而,笑了。
陸森美站在那裡,見陸總、月亮和張盛管家接連都走了,自己好像也應該走了。
但她突發奇想,想向他打個招呼。
「你好,我是陸森美。」
陸森美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臉上掛著笑。
回應她的,是一片空蕩蕩、寂寥寥的空氣,臉上的笑要掛不住了。
半晌,劉管家眼神有些歉意的看著她,好在陸森美聰明,腦子轉得快,「陸森美,月亮的朋友。」
少頃,江逾抬眸,平和嘴邊牽起一絲笑容,「你好,江逾。」
……
月亮在胡主任辦公室內交完單子后,便匆匆往醫院外趕,想著陸景雲應該早已走遠了,拿出手機,打算用打一輛車。
不想……她剛跑到醫院門口,一襲佇立在西貝爾跑車前清雋挺拔的高大身影便撞入眼帘。
男人深色正裝,單手抄兜,側臉輪廓英挺,吞吐雲霧,青白色煙霧在指尖裊裊升起、飄蕩,香煙在滅灰盒上輕磕,那場面像一幅畫,說不出的惑人心智。
不經意的,小女人止住腳步,緩緩收起手機,嘴邊露出一絲笑容。
以往,陸景雲無論是吃醋,還是生氣,總是喜歡一走了之,現在為人老公,懂事不少了嗎?
「哇塞,看……那個哥哥好帥啊!」
「是啊,抽煙的樣子好man,好想嫁給他,好想據為己有。」
路邊,兩個花季少女滿臉花痴的討論著。
月亮聞言,臉色登時變了,嫁什麼嫁,名草有主,休想鬆土。
小女人腳步如蝶輕盈,跑上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握他的大掌。
第一次,沾到手背被甩走了。
第二次,碰到手指被扔掉了。
第三次,抓住手掌被揚開了。
不僅被揚開了,且月亮一隻腳在台階上,一隻腳在台階下,重心不穩,稍微受到點力道,身子便一個趔趄。
陸森美剛好走出來,見勢嚇得連忙跑過來扶著她,此時,恰巧經過的一個男士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扶正。
「謝謝。」
「沒事,小心點。」
那男士好心提醒時,忽然看到月亮驚艷絕絕的臉蛋和身材,眼底頓時劃過一絲亮光。
不想,身前,陸景雲轉過臉來,那一雙幽深凌厲的眼刀,如冰似焰,嚇得好心男士趕緊灰溜溜的走了。
「沒有根?」
月亮,「……」她又不是植物。
「不被男人碰難受?」
「陸景雲,你……」
說罷,男人根本沒聽她辯解,捻滅香煙,臉色難看,轉身入車。
月亮見他眉宇間還環著一層深重的戾氣,說話也膈應的很,不禁嘆了口氣,有的哄了,幼稚的男人。
陸森美跟上來,胳膊搗了她一下,低聲道,「欸,嫁入豪門這麼受罪啊?」
「……」
月亮嘴角抽了抽,「也不是,他……平時還是挺好的,就是對待我和別的男生接觸這方面,異常嚴苛。」
「我信你個鬼,對了,今天來找你是……」
月亮知道她要說什麼,連忙瞪了她一眼,止住她的話。
今天她已經觸了他眉頭了,再說這事,會被剝皮的。
「等沒人的時候再商量。」
「不是吧,你這麼怕他?」
「我怕嗎?」
陸森美一臉好笑的看著義正言辭的她,「你不怕嗎?」
「杵在那,等我去抱你?」
西貝爾車窗緩緩降下,陸景雲口吻冷冽,眉眼不善的看著她。
「不用不用~」
月亮立馬如小雞啄米般點頭,乖乖的進車。
陸森美,「……」她有必要研究一下月亮有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受虐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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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直平坦的公路上,車艙內,氣壓低的可怕。
張叔駕車,陸景雲坐在副駕駛,月亮和陸森美在後排。
寂靜的氛圍中,陸森美時不時看看月亮,時不時看向陸總。
她覺得這對夫妻簡直太神奇了,先前在主任醫師辦公室,恩愛的彷彿一對神仙眷侶,羨煞眾人,轉眼間就變的跟八百輩子仇人似的。
『你老公……生氣了?』
『很明顯。』
陸森美在和月亮用唇語對話。
『因為你哥抱你?』
月亮身子一僵,像是害怕什麼似的,眼神奇怪的剜了她一下。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別在這拱火,他……能看得懂唇語。』
「……」
話落,陸森美一噎,眼睛朝後視鏡里一看,果然一目了然。
不過,月亮真的假的?看她一副莫名其妙、坦坦蕩蕩的樣子,好像壓根兒就不知道江逾喜歡她。
可陸總看得出來,她這個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也能看出來。
她就不信,她看不出來?
不過……也不一定,陸森美忽然想到,之前在實驗基地,有個英俊的美國小夥子對她窮追不捨,可月亮愣是以為人家勤懇好學,要向她學習,認真的帶人去做了好幾個星期實驗,生生把小夥子折磨的皮包骨頭,還差點抑鬱了,之後打死不敢追她了,還給她封了個『罌粟花』『科學怪人』的美譽。
所以這孩子,到底是真的低EQ還是裝的?
「陸景雲,你下午公司有事嗎?」
月亮身子微微朝前傾,靠近他冷肅蕭然的肩膀旁,眉眼彎彎,一副興緻勃勃的問道。
陸景雲輪廓清冽,沒回她。
「那就是沒事咯?」
還是沒回。
「我打電話給花枝和浩瀚,正好森美也在,請他們來家裡聚會,介紹互相認識一下好不好?」
依舊是一片寂靜。
「當你同意了。」
說完,她便撥通了電話。
陸森美,「……」真正的勇士,敢於人家不理她,她還講得屁顛屁顛。
月亮撥通了浩瀚的號碼,不想,那邊正在通話中。
月亮抬頭看著陸景雲的兜,果然,下一秒,男人拿起了電話。
「說。」
「鯨魚,你現在在哪?」
「路上。」
「去機場的路上?」
那頭,浩瀚語氣里有驚喜,看來鯨魚還沒有玩月亮喪志。
「家。」
浩瀚,「……」喪志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天吶,雲月大廈本年度最重要的一單生意,居然被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英國,Vientiane」
陸景雲說完,浩瀚長舒一口氣,他就說,鯨魚不會忘的……
「今晚七點的飛機,現在都四點了,你要不要準備一下?」
「嗯,7點前到別墅聚會。」
「啊?」
浩瀚一臉懵比,陸景雲掛斷了電話,最後幾個字是『帶上花枝』
「有沒有搞錯?鯨魚可以再淡定一點,收購Vientiane可是筆上億的生意啊!」
不僅如此,還是開拓國際市場的一把利刃。
浩瀚望著手機,有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味道。
陸景雲掛斷電話后,就發現有隻小手已經順著西裝滑到了他的腰部,眉眼諂媚,「什麼Vientiane?你今天有什麼事嗎?要不要緊,要不……現在就去?」
話落,陸景雲轉過臉來,那眼神活生生能吃掉人,「希望我趕緊去,你回去陪你好哥哥?」
月亮,「你說什麼呢?」
「你聾了?」
「不是……」
「開快點。」
陸景雲整理好衣服,不再理她。
月亮委屈的縮回來,看到陸森美用那種『那是不是還挺享受』的研究眼神看著她。
月亮,「……」
……
MYSTIC別墅區
西貝爾跑車停下時,浩瀚和花枝剛好到門口,手裡拎著幾打啤酒和零食。
「鯨魚,飛機都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走?」
雖說是聚會,但是這麼重要的生意,掃興他也要不斷提醒。
果然,鯨魚沒理她。
「HI~」
「你好。」
陸森美一下車,就看到了一抹漂亮倩影,「你是大明星吧?真好看。」
「花枝。」
花枝伸出手,笑了笑。
「陸森美,月亮的朋友。」
「哦~」
姓陸,她差點以為是總裁的親戚。
「美國認識的?」
「嗯嗯。」
「那一定很優秀。」
陸森美笑了,她終於在月亮身邊遇到個正常人了,容易嗎?
月亮嘟著嘴從車裡鑽出來時,委屈殘存,就差垂眉喪眼了。
花枝看出異樣,上前挽著她的手臂,口吻促狹,「怎麼了你?悶悶不樂的。」
「我……」
月亮剛想一訴委屈,整個人忽然被一隻手臂提走了。
眾目睽睽之下,陸景雲把月亮拎進了卧室,門被狠狠甩上,發齣劇烈聲響。
浩瀚、花枝,陸森美,「……」驚!
花枝,「他們怎麼了?」
陸森美,「月亮去見了她哥哥。」
浩瀚,「那就怪不得了。」
花枝,「既然他們有『事』要忙,喊我們來幹什麼?」
陸森美搖了搖頭。
浩瀚,「肯定有他的用意。」
卧室。
「陸景雲……」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臉,月亮剛想反抗,柔軟水潤的嘴唇便被男人倏然攫住了,修長身形強勢霸道的攻城略地,宣示主權,把她死死鉗制在懷裡。
他不僅唇舌火熱,心裡攢著火,渾身都冒著火。
月亮被他霸道的吻吻的密密實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口腔里殘存著濃烈的香煙氣息,嗆人,好似故意的度給她,純熟的吻技幾乎每吸一下都能把人的魂拽出來。
月亮本來最討厭別人抽煙,可換成陸景雲,她吸食入肺,感覺整個人都飄飄然,像吃了助興的葯似的。
陸景雲一把狠狠把她按在牆上,不由分說的開始啃咬,大掌撕爛她的衣服,探入作孽,沒輕沒重,眼神更是陰狠的像魔鬼。
「怎麼,今天和好哥哥抱的還舒服嗎?」
「陸景雲,你別胡說……」
「下次是不是還念想著?」
「你到底在說什麼?」
「再裝!」
「你饒了我吧。」
月亮被他不分輕重揉的動情,眼眶裡隱隱有晶瑩的淚水,配合著難耐柔媚的聲音,會勾人似的。
「我下次不去了,行不行?」
入耳,陸景雲登時血氣翻湧,渾身的血液都聚集在一處,驀地發狠,不顧一切的摧殘、蹂躪她。
「是不是把自己當寶?到處發光,我把你弄壞好不好?嗯?」
「啊……」
月亮咬住手指,堪堪承受。
他掀開她的劉海,不許她躲閃,「看著我。」
月亮偏過頭去。
「我讓你看著我!」
他一把捏過她的下巴,逼著她目光直直的看他。
「好好看著我怎麼弄壞你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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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或許、八成、大概、真的有點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