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肉的魅力
嫁妝田這件事情,必須想開,恆娘也早就明白她的意義,實際上,嫁妝的意義是什麼,就是娘家想婆家表示,我的女兒,帶了吃的、穿的,可以自己養自己,不用你婆家養。而真的嫁過去了,這又不僅僅是女方的財產,但田地背後所產生的作用,作為農家婦來說,可以說是奠定了在家庭當中的地位。而恆娘也沒打算一直握在自己的手裡,這也是恆娘不下地干農活的一個說法和交代。
下午兩點,應該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此時涼茶也夠冰了,恆娘帶著斗笠,領著同樣帶著斗笠的燕燕去送涼茶,又送來了涼毛巾,家裡人大感舒服,涼茶也很受歡迎,這一次,看丈夫也累了,婆婆和太婆婆也都累了。恆娘就提出也要下田。被鄒氏阻止了。
第一次,恆娘懷念現代的生活了,有機器,有農藥,反正幾十年也不會被毒死,還是值得選擇的。看著家人這麼辛苦,尤其是小相公這麼瘦弱,這麼小,心疼了,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即使訂婚就知道他也是下田工作的,而且還要上學堂,恆娘都沒有覺得有什麼,此時結婚了,心態馬上就變了,但願他丈夫再娶一個老婆的時候,她也能這麼快的轉變。
回去的時候,鄒氏和小相公還有三叔家的三弟崔珣都跟著回了,因為下午的話,丈夫和崔珣都還要讀書。下午也實在是太熱了。回到家裡,恆娘就開始給丈夫燒水,讓她洗澡。因為天氣熱,也不用太熱的水,也不怕屋裡太冷了。拉著崔毅洗澡,自己也順便擦拭了一番,然後給丈夫拿衣服送到他的房間,再把臟衣服拿去洗,用肥皂洗。
崔毅看著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新衣,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也不知道媳婦給他做了多少衣服,這一身雖然是也是布衣,但料子卻極好,非常的細密光滑的細布,鴉青色的直裰,很符合他的身份,做工細密,沒有一點瑕疵。想這換下來的那套,也是很好的。而內衣則是非常好的細棉布,雪白的布料,洗的乾乾淨淨。鞋襪都是新的,這有媳婦就是好啊!但心裡多少也不舒服,這是借了媳婦的光了,不過此時新婚,卻不好拒絕。
回來之後,鄒氏就拿了12文錢,讓恆娘去村頭買肉。此時村頭的馮屠戶應該從鎮子上回來了,肯定有剩下的肉,更何況村裡最近都在給田裡除草,即使再困難的人家也要買些油水,否則人就要虧了身子了。
恆娘拿著錢,心裡感嘆,和娘家的生活還真是不能比,一斤肉才多少啊?可又不能自己填,只能買這12買肉,而鄒氏還給了36文,買三斤回家用。
恆娘這要去買頭,身邊就跟著燕燕,到了村頭,在燕燕的帶領下,恆娘穿著早上做飯的那身衣服,頭上插上一隻鎏金的簪子,別上一隻紅蜻蜓壓發,手上的鐲子,也帶了婆婆給的那對兒。
恆娘出現在村裡,在村裡走動,遇到的人不少,有昨天見過的,身邊跟著一個燕燕,恆娘很快就跟村裡人打上招呼了。舉止大方,等到馮屠戶那裡,果然遇到了來買肉的人,看到他手裡拎著的大肥肉,恆娘的心裡是崩潰的。還是硬著頭皮拉著燕燕進去了。
院子里就有一個涼棚,涼棚下就是一個架子,架子上放了幾條肉。有兩條裡脊,三條五花肉,還有一個豬頭和地上放的一下下水,味道可是不好聞。一個壯碩的漢子坐在堂屋裡看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很是粗壯,倒是白凈,五官也屬於中等,看到了燕燕和恆娘,馬上招呼道,
「哎呦,這不是崔家的新娘子么?來買肉啊!」
恆娘盈盈一拜,笑著說道,「見過身上,奶奶讓我到嬸子家買肉,順便定上一條肉,明天回門的時候帶著。」
「可不是么,都三天了,真快,我都給忘記了,不過今天你可晚了,就剩下這點了,這崔毅家的就是好模樣,不愧是秀才的閨女,就是懂禮數。那你看,今天這些肉,你想買哪條?別看都不是肥肉了。可等會肯定也是會賣光的。就連這些豬頭和下水也剩不下,這東西雖然不好吃,可就有愛這一口的,你家公公,不,你家二叔就很喜歡這大腸。」
「嬸子,這裡脊怎麼賣?這五花肉怎麼賣?還有這些大腸?」
「裡脊肉比肥肉多的便宜些,一斤9文錢,這五花肉10文,大腸和小腸不算少,一副要30文錢。這都是鄉里鄉親的,已經比鎮上買的便宜了。這還是你說,都說是鄉親,做人不能那麼死性。」
「叔叔嬸子是聰明人,爽快人,那給我一條裡脊,一條五花肉。嫂子明天早上幫我留一扇排骨,這下水也都要了。」恆娘很是爽快。
馮屠戶媳婦拿著草繩將肉都繫上,說道,「裡脊肉一條,一斤半,嬸子算你13文,五花肉兩斤,20文,這些大腸共是30文,一共是53文,排骨的話,你明天來拿的時候再稱。明日你早些,若是我們走了,你就跟家裡的三子說,讓他告訴你多少錢,再把肉給你。」
恆娘拿出了五十三文,讓燕燕拎著裡脊肉,自己拎著五花肉和大腸回家了。一路上,恆娘就跟燕燕念叨著,「晚上大嫂給燕燕做好吃的好不好?不過晚上就別吃大腸了,肉也不要吃撐了。不然的話,晚上就吃不下別的了。」
「好。我都要吃。」
「好聰明啊!燕燕,我們家燕燕真是聰明呢!」小姑娘覺得這個大嫂說話好聽,人也好。還給她好吃的。
等回來之後,先把肉放到井裡冰著,然後拿著一個筐子,到村裡的河邊洗大腸,先清理乾淨了,然後那空的澱粉搓一下,再用空間里的料酒使勁搓一邊。這才收拾乾淨了,這才回去。路上的人見他手裡拿著大腸,倒是沒有說什麼。
其實,這大腸做的菜當中,當然是溜肥腸最好吃了,不過她剛嫁進門,不好浪費油,今天烙餅還被人說呢!不過,紅燜肉倒是用不到多少油,其實今天怕也是鄒氏的意思,給一斤肉的錢,又給了回門用錢,若是她當真買了一斤肉,恐怕也會讓鄒氏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