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現鋒芒
「血蝠老妖？」青鳥眼神一凝。她曾經見過這一頭老妖，狡猾毒辣，實力更比自己強上不少。
為防波及到洛笙，青鳥猛一振翼，飛到空中和蝙蝠妖交戰。雪花飛旋，青色的鳥羽也紛紛飄落，鳥鳴凄厲。
這一刻……
無論是青姨、黑伯、天水軍甲衛們，抑或那來勢洶洶的三大妖獸，都繃緊了心弦。在場眾人之中，唯有一個人還保持著鎮定。
「兩個二重境、一個三重境？」洛笙表面驚慌失措，實際上卻非常冷靜，「三大先天來襲，是為了殺我？哼……好大的手筆！」
這手筆確實不小。
天水城畢竟是人族的地盤，一個不小心，那三頭大妖就會全軍覆沒了。可正因如此，才更能看出對方殺自己之心何等濃烈。
「阿笙，快逃啊！」
這時候，驀流雲咬著牙，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快逃！爹給你斷後！」
「什麼？」洛笙驚愕地轉過頭去。
一直以來，她對這位父親的印象都很差勁。若非欠了他一份生身之恩，以洛笙天女孤傲的性子，壓根就不可能搭理他。
可這一刻，她是真的震驚了。驀流雲一個偽先天，在這等層次的交戰中一點用都沒有，居然說要保護她？
她卻是絲毫不知，自己對於驀流雲的意義。
在一眾兄弟姐妹中，驀流雲是天賦最差的一個，早就被天水侯放棄了。他也曾努力過，卻只換來一次次失敗，最終完全失意、沉溺進了各種享樂中，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然而，就在他自暴自棄、覺得一輩子都得當個窩囊廢的時候……
洛笙誕生了！
這個小女兒，一出生就是先天靈童！在驀氏一千多年的歷史上，還從未出現過這等天才！
天水侯對她無比重視，甚至連宗家也送來靈藥，更是直接驚動了驀氏的老祖宗。從那以後，他驀流雲便開始揚眉吐氣，整個天水城再沒誰敢小覷自己。
過去眼高於頂的大人物，一個個都轉來奉承他；曾經看不起他的兄弟姐妹，也紛紛對他賠笑臉……這種被人重視、被人尊敬的滋味，他從未感受過。
即使知道女兒不喜歡他這個父親，可他絲毫不在意。不管怎麼說，這個天資卓絕、前途無量的小傢伙……都是他驀流雲的孩子！
「我可以死，我女兒不行！」
驀流雲絕望地抓緊了劍柄，雙眸血紅，「逃啊！阿笙，快逃！爹保護你！」
「哈哈哈……還想逃？」
蝙蝠老妖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可笑啊可笑，一個小小的偽先天罷了……哼，老夫這就送你們上路！」
在漫天飛雪中，一圈圈毀滅音波擴散，凝成了肉眼可見的慘綠色光環。青鳥竭力去阻擋，可那光環擴散實在太快，一眨眼就到了洛笙父女身前——
「不——」青鳥凄鳴一聲。
「住手！」黑水蛟咆哮，拚命想來回防。
「小小姐！」甲衛們也睚眥欲裂。九淼國法規森嚴，洛笙一死，他們都要跟著陪葬。
儘管洛笙已經突破先天二重境，可沒有人覺得她能活下來。就算力量基礎相當，一方乃是兇殘狡詐的老妖，另一方卻是養在深閨、從未見過血的小女孩。無論怎麼看，她都是十死無生啊！
「嗯？」洛笙心中忽地一動。
「劍如潮，劍如水，一劍可化萬物……」
她抬起頭，清澈的雙眸望向天空，無比平靜，「是這樣么？」
「嘩嘩嘩——」天穹下，紛紛揚揚的雪花轉向了。
無數雪花落下，飄落在那一道道虛幻的慘綠色光環上。奇異的一幕出現了，猶如冰雪遇到熱炭一般，光環居然悄無聲息地消融了。
「什麼？」蝙蝠老妖驚駭欲絕，「這……這怎麼可能？！」
「死吧！」洛笙眼中冷芒一閃。
「嘩嘩嘩——」
雪花悠然飄落，漫天輕舞，美得令人心醉。
可在蝙蝠老妖眼中，這些雪花卻變成了無數催命符！每片雪花都附上了一絲至鋒至利的劍意，它那巨大的身體根本躲閃不及，一瞬間就被貫穿了上百次！
「道……道之領域？」
一雙滿是驚恐的小眼睛瞪得滾圓，蝙蝠老妖只來得及吐出這麼一句話，就從高空中一頭栽倒下來。它龐大的妖軀上傷痕纍纍，妖血汩汩，染紅了一大片雪地。
「哈哈哈！高手！有大高手！」
驀流雲眼界太低，完全不知道剛才那一剎發生了什麼，狂喜道：「女兒，女兒，別怕！父親他一定早有打算，安排了高手保護你！」
「嗯嗯，一定是。」洛笙也連點頭，附和道，「好厲害的高手啊。」
「怎麼可能？老蝙蝠死了？」
一時間，狐仙兒、黑熊妖都驚恐萬分，「這小小天水城，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大高手？」
「不好，趕緊逃！」
狐仙兒實力較弱，嚇得立刻施展身法，奪命而逃。
可惜，洛笙早已經盯上了她。她目光一轉，銳利之極、無堅不摧的劍意再度降臨，雪花化作無數冰刃，將狐妖的身體一瞬間貫穿，立時斃命！
「道之領域！真是道之領域！」
見到這一幕，黑熊妖就彷彿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心膽俱寒。
所謂道之領域，是指一名修仙者對「道」有了一絲領悟，能引動部分天道之力為己用。一般得是先天四重境才能做到，只有極少數妖孽，才在先天三重境做到。
洛笙領悟的這一條道，名為「霜雪之道」，本該是一條偏向壓制、束縛的道。可她乃是最擅攻伐的劍仙，一念即可生出無盡劍意，以劍御道，殺傷力依然極為恐怖。
「逃逃逃。」黑熊妖轉頭就跑。
「是先天四重境？還是三重境中的頂尖強者？」它嚇得心顫，「那等存在，怎麼會出現在這偏僻小城裡？」
「難道只是剛好路過？見這小崽子天賦不錯，所以出手相救？」
可惜，這黑熊大妖壓根不可能想到，那所謂的「神秘大高手」其實就是洛笙本人。
「劍仙，一劍破萬法。」
「魑魅魍魎，一劍下盡皆灰飛煙滅。」
洛笙望向那頭狼狽無比的大妖，微眯眸子，「我為劍仙，那麼這一式，就叫做——霜雪劍域！」
「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