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呼衍牙斯
左右谷蠡王薩滿帶著自己的親衛和汗帳侍衛對峙，這麼大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人。事實上，大家誰都沒打算瞞著別人。
所以，整個部落所有人無不焦急的等待著最終結果的出現。
當三方展開廝殺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此時，所有人都躲在了自己的帳篷里，祈禱著早點分出結果，祈禱自己不要被波及。
左谷蠡王的直屬部曲也在大將阿巴亥的帶領下準備趕往汗帳，可是剛剛走出營地不久就停了下來。他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前方有一隊人馬列隊緩緩向他們行來。
「呼衍牙斯。」阿巴亥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那個將領，正是汗帳部曲萬騎呼衍牙斯。
而呼衍牙斯還有一個身份，諾敏·奇源的追隨者。大汗把諾敏指給小汗當閼氏的時候才提拔起來的將領。此時他過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呼衍牙斯，你以為憑藉這麼些人就能擋得住我嗎？」阿巴亥面容冷峻的道。
「憑這些人當然攔不住將軍，我也沒指望攔住將軍大軍。我過來只是想問一個問題，將軍真的決定要去趟這趟渾水了嗎？」呼衍牙斯微笑道。
他的面相不像是草原人那樣粗獷，反而有著晉朝人的那種俊秀。但沒有人敢因此就小瞧他，呼衍牙斯智勇雙全之名傳遍了漠河兩岸。
當初就是他一路護送，諾敏才能逃過一次次生死危機來到月牙灣落腳。期間的種種兇險，只是提起就讓人恐懼。
「呼衍牙斯，今天你就是有說破天的本事也無濟於事。我王馬上就要登上大汗寶座，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護住你的主子吧。」阿巴亥道。
「哈哈……看來將軍還不知道，左谷蠡王已經死了。死人怎麼可能當上大汗呢。」呼衍牙斯大笑道。
「閉嘴。」阿巴亥怒喝道：「我王神勇無雙，又有五百忠勇親衛保護，怎麼可能會有事兒。都說你呼衍牙斯智勇雙全，今日看來也不過是耍弄嘴皮子的無賴而已。」
「將軍何必著急，不妨派人去打探一下就知曉在下的話是真是假。」呼衍牙斯誠懇的道。
「你以為本將軍那麼還騙嗎？想拖延時間，做夢。」廝殺聲逐漸減弱顯然就快要分出勝負了，阿巴亥有心在左谷蠡王面前表功，自然不願意和呼衍牙斯做過多的口角爭執。一揮手大聲喝道：「都有，跟我……」
『沖』字還沒出口，就感覺地面傳來劇烈的震動聲。身為草原部落的將領阿巴亥對這種震動再熟悉不過，正是大隊騎兵奔所帶來的。
汗帳部曲很多都被左谷蠡王收買選擇作壁上觀，諾敏能調動的差不多也就眼前呼衍牙斯帶領的這些了。
除了汗帳部曲和自己所帶領的左谷蠡王部曲，秦部哪裡還有這麼大隊的騎兵？
不，還有。阿巴亥忽然想起還有一個被自己無視的人，他手下也有成建制的大隊騎兵。那就是右谷蠡王巴依爾。
可是，巴依爾敢和左谷蠡王刀兵相見嗎？還是在小汗已經死去的情況下，誰給他的這個膽子？還是說他是來幫忙剿滅呼衍牙斯的？
聽到這個動靜，呼衍牙斯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起。按照諾敏和他的計議，汗帳那裡有小汗主持斬殺巴圖爾的事宜。
但在殺掉巴圖爾之後需要他帶領還忠於汗帳的部曲擋住左谷蠡王部曲，不讓他們靠近汗帳。就算攔不住，也要拖到他們把左谷蠡王的親衛圍剿之後才行。
靠著這點人想攔住完整的左谷蠡王部曲根本就不現實，所以來之前呼衍牙斯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說那麼多話只不過是想多拖延一點時間。
只是讓他覺得意外的是，汗帳那邊的廝殺聲很快就減弱了，難道這麼快就分出勝負了？還是出現了其他變故？
此時響起的馬蹄聲肯定了他的猜測，出現變故了。他還敢肯定這個變故就處在右谷蠡王身上。
那麼汗帳那裡的廝殺為什麼這麼快就結束也有了解釋。有了右谷蠡王的插手，兵力懸殊結束的肯定很快。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右谷蠡王到底倒向了哪一方？還沒等兩人想出個所以然來，大隊人馬就來到了近前。
看到帶隊的舒爾哈齊兩人終於確認，這就是右谷蠡王的人。那麼現在就是的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了，他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舒爾哈齊將軍，你怎麼來了。」阿巴亥搶先問道。
「左谷蠡王巴圖爾意圖行刺小汗被當場擊殺。巴圖爾之子哈斯爾帶領親衛營陰謀叛亂，也被全部剿滅。」舒爾哈齊聲色俱厲的道：
「本將軍奉小汗和右谷蠡王之名，前來配合呼衍將軍監管左谷蠡王部。還望阿巴亥將軍配合，不要自誤。」
「什麼？」阿巴亥和呼衍牙斯同時驚呼道。
只不過一個聲音充滿驚喜，一個聲音充滿驚恐。
「呼衍將軍，末將前來聽命，到的還不算晚吧。」舒爾哈齊對著呼衍牙斯拱了拱手道。
「哈哈……不敢當將軍如此稱呼，將軍喊我一聲呼衍牙斯便可。」呼衍牙斯那會真的受這個禮，當下連連推辭。
一個大將一個萬騎誰尊誰卑顯而易見。雖然舒爾哈齊嘴上說是被派來協助他的，但他要真就這麼認為了那就愧對智勇雙全之名了。
「呼衍將軍不要謙虛。將軍忠於小汗忠於公主又立下如此奇功，大將之位指日可待。」對他的態度，舒爾哈齊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也不敢在呼衍牙斯面前託大。雖然對方才只是萬騎，但他可是小汗和公主的心腹，肯定會得到重用。提前交好只有好處。
兩人在這裡客氣寒暄，被無視的阿巴亥臉色陰沉的都能滴下水來。他不願意相信舒爾哈齊的話，但內心深處卻知道對方的話可信度有九成。
左谷蠡王還活著，右谷蠡王是絕對不敢和他們刀兵相見的。既然舒爾哈齊來了，那麼左谷蠡王即便還活著情況也大為不妙。
而且如果左谷蠡王掌握了主動權，早就應該派人來傳遞消息了。可是現在汗帳那裡的廝殺聲已經停止，可到現在還沒有信使過來。
正想著信使的事情，就見一騎從汗帳方向疾馳而來，邊跑還邊喊：「巴圖爾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