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主者殺
「因為我是秦部的薩滿。」
聽到這句話趙思遠意外的看了薩滿一眼，沒想到他能說出如此擲地有聲的話來。
至於這句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不好判斷，但從他的神情以及出身身份地位來說，應該有幾分可信。
「好，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話。」趙思遠鄭重的回道。
聽到這句話，薩滿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對於他的這個決定諾敏並不是很滿意，但還是沒有當眾反駁。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她深知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
「右谷蠡王呢，怎麼還沒有回來？」趙思遠向左右問道。
「整頓汗帳部曲並非易事，摩多將軍只是萬騎威望稍顯不足。所以右谷蠡王還在帶兵彈壓以防生變。」克魯阿回道。
「哪有那麼麻煩。去告訴他們，把主要人犯帶到就行，其餘的先不要管了。還有傳我的命令，讓呼衍牙斯和舒爾哈齊帶兵把守各路出口，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趙思遠不耐煩的道。
絞殺巴圖爾親衛之後，趙思遠就讓還忠於他的萬騎摩多去整頓汗帳部曲。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牆，於是讓右谷蠡王帶著他的親衛和部分部曲前去彈壓。
本來還準備一次性把能處理的都處理了，免得後面還要麻煩。但現在知道秦氏部落外部不靖，自然不能在把過多的精力耗費在內鬥上。
把主要人員帶過來趕緊處理了穩定住局勢，度過了這次的難關後續是繼續清理還是就這樣輕輕放過都可以自如選擇。
正談話間，阿巴亥等左谷蠡王座下萬騎千騎都自縛雙臂來到帳前。
「帶他們進來。」趙思遠精神一振，說道。
阿巴亥等人見到趙思遠口未張膝先跪，然後才道：
「罪臣阿巴亥（厄畢鐸……）前來向小汗請罪。之前被巴圖爾蒙蔽還以為小汗……以至於犯下大錯，還請小汗責罰。」
「哈哈……諸位將軍快快請起」趙思遠笑的滿面春風，哪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你們也是一時不察為巴圖爾所騙，再說也尚未鑄成大錯，何罪之有啊。」
說完，又朝克魯阿喝罵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扶諸位將軍起來鬆綁。」
克魯阿誠惶誠恐的趕緊帶著侍衛過來想把眾人扶起，阿巴亥等人也順勢起身然後讓他們把綁在手上的繩子給解開。
「謝小汗不罪之恩。」阿巴亥當先代表眾認行禮謝恩。
趙思遠還想說點收買人心的話，卻被外面嘈雜之聲打斷。克魯阿很有眼色的主動去外面看了一眼，然後面帶喜色的回來稟報道：
「小汗，右谷蠡王和摩多將軍回來了。」
「好，讓他們趕緊進來。」趙思遠也沒有就此怠慢阿巴亥等人，溫聲道：「幾位將軍且退下，待我處理幾個叛徒在來和諸位交流。」
阿巴亥和厄畢鐸等人暗中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後齊聲退往兩旁。
不多時，右谷蠡王巴依爾和摩多走了進來。
「小汗，末將前來複命。」摩多拱手行禮。
趙思遠沒有理他，而是先對巴依爾說道：「右谷蠡王辛苦了，還請先坐下歇息歇息。」
「謝小汗。」右谷蠡王知道接下來就是汗帳部曲內部的事情了，沒有他們插手的餘地。很乾脆的走到諾敏下首的位置坐好，靜靜的等著看好戲。
這時，趙思遠才看向摩多，冷冷的道：「摩多把你此行遇到的情況像我一一道來。」
摩多這才起身回道：「末將奉小汗命令前去抓捕叛逆，大將額敏春集結數十部曲意圖抗命拒捕，幸有右谷蠡王鎮壓才把他擒獲。萬騎巴圖亞木錄、千騎薛丁朗、哈齊巴格等人束手就擒。
擒獲叛逆主犯后末將正帶人召集部曲就接到小汗的命令，末將留下千騎阿木爾、蘇合二人繼續整頓部曲，然後帶人前來複命。」
「還敢反抗，果然大逆不道。把他們給我帶上來。」趙思遠怒道。
「是。」馬上有近衛出去把額敏春等人押了上來。
其他人還好，額敏春就異常狼狽了。頭髮凌亂鼻青臉腫，顴骨處有一道鞭痕深可見骨，身上還有幾個腳印。看起來在抓捕的過程中沒少吃苦頭。
「額敏春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趙思遠冷哼一聲問道。
「末將一時鬼迷心竅，還請小汗看在我以前的功勞的份上繞我一命啊。」額敏春普通一聲跪下痛哭流涕。
巴圖亞木路等人也順勢跟著跪了下來，只不過沒有開口求饒。
額敏春的這一番行徑看的周圍人大為鄙夷，就連阿巴亥等人亦是如此。剛才他們還覺得自縛請罪有點丟臉，但看了額敏春之後卻又覺得自己還是有骨氣的，這樣一對比心中頓時好受了很多。
阿巴亥等人的心理波動趙思遠是不知道的，他見到額敏春的熊樣愈發堅定了除掉這個人的念頭。當下也就懶得和這些人多說什麼了：
「你投靠巴圖爾意圖不軌還帶兵拒捕，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說的。來人，拉出去砍了。」
「小汗饒命啊，小汗饒命啊……」眾人紛紛求饒，幾名親衛不管不顧上前拖著眾人就往外走。
額敏春見狀急了，看到旁邊的阿巴亥等人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大喊大叫：「小汗，我不服，我不服。」
趙思遠一揮手制住了親衛的動作，「不服？好啊，那說說你有什麼不服的。」
額敏春指著阿巴亥等人道:「他們是左谷蠡王的心腹，是這次叛亂主謀。為什麼他們沒事兒，反而要殺我。我只是按兵不動什麼都沒做。這不公平。」
聞言，阿巴亥等人哪想到只是在一旁看戲禍就從天而降。被驚的魂飛魄散撲通就跪倒在地，連話都不敢說就『砰砰砰』的一直磕頭。
他們知道自己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也沒有什麼可爭辯的，是生是死就看趙思遠一句話，只能用磕頭來祈求寬恕。
「阿巴亥將軍你們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趙思遠假意安慰道。
阿巴亥等人不理，只是不停的磕頭。
「呵呵……」趙思遠也沒有強迫，而是冷笑一聲對額敏春道：「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論來，原來不過是學那野狗胡亂攀咬。你聽好了，我現在就告訴你為什麼寬恕阿巴亥將軍他們無罪。」
「之前我們各為其主，他們反對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我可以寬恕他們。你卻是我汗帳心腹，卻臨陣背主投敵。正所謂背主負恩者人臣之首惡，大逆不道者王法所必誅。不殺你如何綱法紀正人心震懾宵小。」
「不服？你們有什麼可不服的。把他們拖出去看押起來，等會我要用他們的鮮血來祭旗。」
聽到這番話，額敏春等人面如死灰的被近衛拖了出去。阿巴亥等人都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對趙思遠也生出了感激和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