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冰山一角
山間鈴響，繁花似錦的山路一輛帶篷馬車歡快的前行。馬車上歐陽劍和鍾文娟坐在篷車裡，警衛員陶勇與趕車老闆分坐在前面車轅上。車內鍾文娟微笑著目不轉睛望著歐陽劍，眼睛里流露出別樣的目光。此刻，歐陽劍有些心不在焉，其實他在盤算下一步如何擴編兵力、部隊訓練及槍械所的的事情。另外手榴彈工廠要繼續擴大，他準備在銅鑼寨建一個分廠，專門生產地雷。
很多工作需要從新籌劃，現在已經具備上馬條件。因歐陽劍神情凝重、專註，無意間碰到鍾文娟的目光詫異道：「表妹，我臉上也沒有花，你瞅什麼那，難到我變化真的很大嗎？」
「不僅很大而且一言難以弊之，過去你沉默寡言，現在不僅談吐不凡，性格也變得沉穩，我不好似乎有陌生感。總之你好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方才我想了很多，莫非經歷過生死的變故都會改變性格？」歐陽劍暗暗吃驚，不得不承認表妹的眼光很敏銳。其實這是女人的長處，她們往往能撲捉到細微之處。歐陽劍嘆了一口氣道：「世上的事情很難清楚，每個人都有成長過程，或許我表現的尤為明顯一些。無論怎麼變我還是我。」
「是呀，你的外形變化不大，可是身體強壯了許多。你的性格變得更加剛毅，更有男子漢的魅力。」「表妹變化也很大，變得更加成熟了！」「你的意思是我老了！」「胡扯，你變的更漂亮、更迷人了！」「口是心非，」「我的實話，」「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妹，也許我會神魂顛倒的。」鍾文娟開心的笑起來，「你現在真會話，很會討姑娘的喜歡，我就不信沒有姑娘傾心於你！」歐陽健搖搖頭，眼光瞄向外面。
鍾文娟望著表哥，內心有些黯然傷神。良久，鍾文娟道：「表哥，我有一個的要求，不知能不能答應我。」「吧什麼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沒有問題。」「既然現在沒有心儀的姑娘，在雲水縣這段時間我依然扮演你的未婚妻，不要暴露我們是表兄妹的關係，這個要求能滿足我嗎？」「成，我答應你，但是我們不能住在一起。」「你想哪兒去了真無聊！」鍾文娟面孔湧起紅暈，推了歐陽劍一把。
到達雲水縣城，歐陽劍出乎意料攜帶未婚妻回來，自然引起轟動。歐陽劍和鍾文娟首先拜訪縣長大人，郭伯雲自然要盛情款待。席間，郭梅見到鍾文娟本能的敵視，並借故離開。出於女人的直覺，鍾文娟覺察到郭梅的蛛絲馬跡，顯然這位郭姐與表哥的關係不一般。郭伯雲與歐陽劍話題自然離不開槍械所，並槍械所已經開張，並大讚歐陽劍幹得漂亮。
張世坤作陪，並一個勁兒對文娟獻殷勤，文娟不由得皺起眉頭暗忖：「這傢伙不是干特工的材料，真是一個廢物心，一不會掩飾自己。初次印象便大打折扣，鍾文娟認定此人不能再擔任情報組的領導重任。保安團的日常開銷需要錢，他們籌辦槍械所是為了賺錢，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鍾文娟索性放下心來，好好的扮演」未婚妻「的角色，或許以後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歐陽團長英雄了得，鍾姐天生麗質、美貌驚人，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看到丈夫與歐陽團長聊得正歡，郭太太以主賓的身份搭訕，免得冷落女賓。文娟彬彬有禮回敬，氣氛很融洽。隨後，歐陽劍帶著鍾文娟回到團部與大家見面，自然熱鬧了一番。當天晚上，歐陽劍把文娟安排在雲水縣城一家最好的客棧居住，並讓警衛員陶勇住在另一個房間陪伴，藉以保護鍾文娟的安全。
當天晚上，歐陽劍在客棧里陪著鍾文娟用完晚餐，便讓文娟早休息借故離開。歐陽劍離開不久，一個黑影從窗戶里跳入文娟的房間。「鍾姐有何吩咐？」「通知張世坤，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和我見面，另外你查一下郭縣長的千金是幹什麼的，她和歐陽劍是什麼關係！」「屬下遵令！」黑影一閃身消失在窗外。鍾文娟感覺很愜意合衣就寢。
四海糧棧，歐陽劍與李克農握手。目前李克農的公開身份是四海糧棧的賬房先生。「歐陽劍同志，武漢之行讓我非常擔心，這裡沒有你坐鎮是萬萬不行的，今後你不能隨便離開秘密支隊。」「震中同志，接受你的批評。」歐陽劍歉意的笑笑。
接著李克農講解了章漢夫來后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毛澤覃親自前往上海的經過。「李克農同志，中央局包括漢夫同志的心情可以理解，放心我會服他們的。目前情況下爆發起義的時機的確不成熟，紅四軍大柏地一戰，初步粉碎了敵軍的會剿，已經在瑞金站住腳，但是形勢依然不容樂觀。」
「現在有一個情況必須告訴你，我的未婚妻是我的表妹，當年我是逃婚離家出走。表妹目前在上海電報總局工作，我希望組織調查，包括我的舅舅，他們在上海的政治背景，我需要詳細的資料。另外我的哥哥叫歐陽鋒，在東北軍第師某部擔任團長，我也需要他的詳細資料。自從參加革命后我與家裡斷絕了關係，因此我必須掌握他們的情況。」
「好，我立即通知上海方面展開調查，不過東北方面需要地下黨同志配合需要時間！」「我不急，但是他們的情況我必須向組織交代清楚！」次日，歐陽劍以外出訓練為名出去兩天，讓陶勇陪著文娟在縣城內遊玩。當天晚上，歐陽劍、譚松、毛澤覃等到達銅鑼寨，並於章漢夫正式見面。「漢夫同志，歡迎你來秘密支隊指導工作，事情我都聽了，對此表示歉意。」歐陽劍熱情握著章漢夫的手真誠道。
「歐陽劍同志果然一表人才，當初由於我的魯莽差鑄成大錯。現在我了解了你武漢之行的目的，真是可喜可賀。既然你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舉行起義了，我決定向上海中央局彙報。」歐陽劍笑道：「我先題外話，我的未婚妻來了，她對我的情況一無所知，大家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下面在回答漢夫同志的問題之前，我來講解一下當前的形勢。」
歐陽劍面色嚴峻道：「根據我掌握的情況，目前桂系兵敗已成定局，李宗仁和白崇禧逃亡香港，粵軍完全倒戈，根本沒有配合桂軍行動。目前蔣軍一部已經進入廣西。馮玉祥和閻錫山試圖坐收漁翁之利，結果他們沒有想到桂系40萬大軍如此不堪一擊，聯合倒蔣可謂大跌眼鏡。下一步老蔣要全力對付馮玉祥、閻錫山，我估計明年老蔣極有可能與馮玉祥，閻錫山開啟戰端，因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
「漢夫同志來了以後，做了很多有效的工作，部隊即時擴編就是證明。」歐陽劍贊讓章漢夫心裡很舒服。「我認為目前情況下依然不具備起義的條件，根據敵情判斷，贛軍有兩個師在九江，尤其是贛軍的主力第6師，是朱培德北伐時期的主力，很有戰鬥力。我們必須等待第6師向北部調動，才能有所行動，我判斷第6師不可能長期留在九江。漢夫同志，我們兩手準備如何，只要第6師調離江西，我們就開始行動。」
歐陽劍如此尊重自己，讓章漢夫很有面子道：「歐陽劍同志想的非常周到，我看就按照歐陽劍的部署靜觀其變。」大家聞聽長出了一口氣，原以為歐陽劍與章漢夫會發生矛盾，結果出乎大家預料。其實歐陽劍見到章漢夫那一刻起，便想到了如何投其所好。首先在形勢分析上分散他的想法，然後出於尊重的角度，肯定他的地位。
文人大都好面子，來自對方的尊重是最有效的服策略和手段。關鍵是歐陽劍對敵我形勢的分析很有震撼力，並獲得他的認同。其實歐陽劍知道，即便贛軍第6師調動最快也得年底或者是明年初，因此歐陽劍有充分的時間進行準備。「既然我們統一了思想，就要全力以赴。譚松同志抓緊動員周邊各縣的秘密農會，儘快向銅鑼寨和梅嶺輸送兵員，年底前部隊爭取擴編到000人。」
另外漢夫同志留在銅鑼寨不合時宜，他是中央局派來指導工作的代表，應該統領全局，應該在雲水縣城指導工作。「其實歐陽劍的用意是讓章漢夫與李光達分開，免得再產生摩擦。但歐陽劍沒有料到，此舉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秘密支隊提前暴露問題恰恰出現在他的身上。
歐陽劍部署完近期的工作，同時肯定了自己不在這段時間大家的工作成績。李光達作為主人拿出酒和吃食，為歐陽劍接風洗塵。場面頓時變的輕鬆起來，粟裕興緻勃勃道：「大隊長，武漢的情況，簡直太精彩了。」「是呀，大隊長居然有飛天大盜的本領，簡直不可思議！」羅榮桓贊。「大隊長智勇雙全，我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尤其是獲取敵軍軍火，簡直是神來之筆，歡迎大隊長給我們來一段，」宋任窮高聲喊叫，大家紛紛鼓噪鬧成一團。「好吧！我就給大家助助興······。」
雲水縣保安團團部內，陶勇陪著鍾文娟在女子電訊班查看。鍾文娟一邊觀看一邊驚奇，姑娘們發報手法非常專業，幾乎讓她這個科班出身的羨慕。不過表哥搞一個女子電訊班是什麼目的，此舉讓她迷惑。「鍾夫人，歐陽團長回來了！」一名衛兵進來稟報。
走進團部，見表哥和一名戴著眼鏡文弱的年青人，微笑的注視自己。「文娟，軍務纏身沒有辦法，不能陪著你。聽上面要改編我們，因此我必須表現好一些。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新聘用的教員章漢夫先生！這位是我的未婚妻鍾文娟姐！」歐陽劍一邊解釋一邊介紹。
「這就是准夫人，歐陽團長真有福氣，夫人如此美貌動人，恐怕在大上海都難以尋覓！」章漢夫雙手抱拳見禮。鍾文娟微微頭回禮道：「章先生真會話，不愧是文人，出來的話都與眾不同。松之（歐陽劍的字，在表妹口中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字叫松之），在客棧住沒有意思，我要住在團部。」「這裡條件太差勁，你會受不了的。」「你能受得了我為什麼受不了，求求你就讓我搬過來住嗎？」文娟開始耍嬌。
「不行！」歐陽劍一口回絕。「歐陽團長，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准夫人好容易來了，怎能如此冷落，就算給我一個面子如何？」章漢夫情，歐陽劍皺起眉頭。鍾文娟急忙吩咐陶勇去客棧拿行李，沒有辦法歐陽劍只好默許。從鍾文娟搬進團部那一刻起，秘密支隊神秘的面紗，開始顯露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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