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個女兒

「真是對不起呢，今晚讓你呆到這麼晚。」何柔把床上的褶皺撫平，又輕柔地將楊貞馨衣服上的拉鏈拉好。

楊貞馨低著頭，戴上眼鏡，輕聲道：「沒事，我回去了。」

何柔在對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微笑道：「嗯，我送你。」

楊貞馨沒有拒絕，只是默默地走到門口換鞋。

兩人走到樓下，突然見林輕岳遠遠地跑了過來。

「林輕岳同學，你怎麼又回來了？」何柔好奇地問。

林輕岳抓了抓頭髮：「真是不好意思，我走到公交車站台，才想起來書包拿忘了。」

何柔恍然，轉身上樓：「這樣啊，你等我一下，我給你去拿。」

林輕岳也跟了上去，站在大門口等著。沒過一會，何柔就把林輕岳的書包給拿了過來。

何柔笑著道：「是這個吧？」

林輕岳接過書包：「對對對，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是我麻煩你在先，不用不好意思。」何柔彎腰穿鞋，「我送送你們吧。」

林輕岳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外面冷，你也別出來了，別著涼了，我和班長兩個人去等公交就好了。」

何柔沒好氣地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娃娃，那有那麼容易著涼。」

三人默默地走到小區大門口，林輕岳轉向何柔，笑著道：「送到這兒就夠了，你回去吧，不然一會你一個人回來，出了意外我可擔待不起。」

「可是……」何柔愣了一下，言語中有些遲疑。

「沒什麼可是的，你放心吧！」

「嗯……那好吧。」何柔看了楊貞馨一眼，笑了笑，「明天見。」

「嗯，明天見。」

……

一牙冷月高高地掛在天幕上，帶著銀色的涼意，遠處還有幾粒若隱若現的星星，明滅可見。

林輕岳和楊貞馨兩人走在街道上，幽橘色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透著孤單和寂寞，讓人心中生出一絲對家的渴望。

林輕岳一直懷疑，路燈設計成這種顏色就是為了提醒大晚上還在外溜達的人，趕緊回家，別在外瞎晃悠了。

春寒料峭，晚風有些刺骨。樹木無聲地搖曳著，兩人之間一直沉默。

「你家住在哪？」林輕岳覺得這氣氛有些尷尬，強行打破了沉默，「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楊貞馨惜字如金。

「我給你的手套呢？」

「在學校。」

「……你還好嗎？」

「還好。」

這時，公交車來了。

楊貞馨和林輕岳走了上去，公交車很空曠，大晚上的沒什麼人。

「真巧，順路誒。」楊貞馨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林輕岳也坐了過去，擠在她身邊。

楊貞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倚著車窗看向外面，只當他不存在。

林輕岳找話聊：「班長，我今天聽校長說，以後座位也要重新分了。」

「哦。」

「我們以後就不再是同桌了。」

楊貞馨這才扭過頭，緩緩地看向林輕岳，一秒，兩秒，眼睛眨了一下：「哦。」

兩人之間又冷場了，而且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下車為止，兩人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成功站，到了。」

隨著車內冰冷的機械音響起，楊貞馨站了起來準備下車，林輕岳見狀也跟著下車了。

成功小區名義上是小區，但實際上就是一片很老的老房區。大多是一層水泥房，偶爾有看見用複合板搭建的兩層。

而且這小區內部連個路燈都沒有，腳下鋪著老舊的青石板，有時候一腳下去搖搖晃晃，挺嚇人的。

楊貞馨早已習以為常，腳步輕健。林輕岳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反而有些狼狽。

「你們這兒真黑。」林輕岳忍不住抱怨。

「沒讓你來啊。」楊貞馨淡淡地道。

「班長，你這話說的，太讓人……誒誒誒！」林輕岳話說一半，突然拉住楊貞馨的袖子，神情有些激動，「你快看啊，天上！」

楊貞馨抬頭看了眼，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

幽靜的冬夜，漫天的星辰點綴在深邃的天穹上，如同散落在天幕中的寶石，每一顆都那麼清晰閃耀，對凡人有種無比的吸引力，讓人心馳神飛。

眾星羅列夜明深，宇宙是何其的浩渺，又是那麼的美妙。

「你多久沒有看過星空了？」林輕岳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臉上透著久別重逢的驚喜。

「昨天才看過。」楊貞馨冷靜地回答，「也沒什麼好看的。」

「可是我好多年，都沒看過這樣的星空了，這麼的……壯美！你能懂我現在的心情嗎？」

「不懂。」楊貞馨搖頭，沒有理會突如其來的文青，「你慢慢看，我回去了。」

「誒，別走啊，陪我看一會！一個人看多無聊！」林輕岳拽著楊貞馨的衣袖，眼睛依然看著星空，都不眨一下。

楊貞馨也沒有反抗，只是無語地看了林輕岳一眼，抬頭又看了眼星空，好像是比平常亮了些。

「明明上天，爛然星陳。」又看了許久，林輕岳緩緩地閉上眼，吐出了一句上古的詩歌。

楊貞馨淡淡地介面：「《八伯歌》吧，我記得，這裡「星陳」的「陳」容易寫錯。」

「班長，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毀氣氛呢！」林輕岳回過神來，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走吧，回去了。」

楊貞馨點點頭。

「沒想到這裡的星空這麼美，以後我……」

「過段時間……」楊貞馨淡淡地打斷林輕岳的話，「政府要在這裡修路燈了。」

「怎麼這樣啊！」林輕岳忍不住抱頭，「你們為什麼不阻止啊！」

楊貞馨沒有說話，反而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了對方一眼。

不一會，楊貞馨到家了。那是一種很老的大鐵門，起碼有十幾二十年了，外面紅漆已經開始剝落，銹跡斑斑。

楊貞馨摸出鑰匙，大門被打開，發出了「吱呀」一聲地噪音。

「你tm還知道回來啊！你又跟誰在鬼混？」一道尖銳暴躁的女音響起，一個女人拿根棍子從院子里跑了出來。一見到林輕岳，當即喝問，「你是誰？」

「班長，這是你姐姐嗎？」林輕岳假裝沒有聞到對方身上那淡淡的酒氣，問楊貞馨道。

楊貞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媽。」

「誒呀，原來是阿姨啊，看上去居然這麼年輕！」林輕岳一拍腦門，賠笑道，「阿姨您好，我叫林輕岳，是楊貞馨的同學。」

「林輕岳？」女人愣了一下，腦海中好像想起這個人了，那不是那個十四中的全年級第一嘛，次次都比楊貞馨高三十多分。

女人參加過一次家長會，還見過他站在講台上意氣風發地指點江山。

「同學這麼晚來，是有什麼事嗎？」女人的神色愈發緩和起來。

林輕岳笑道：「沒什麼事，只是今天校長把我們兩個留下來補課了，所以回來的比較遲。校長說楊貞馨同學是女生，囑咐我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

女人愣了一下：「就你們兩個人嗎？」

「還有校長的女兒，就我們三個。」

「哦，原來是這樣啊……真是謝謝你送我們家楊貞馨回來。」女人皮膚鬆弛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把棍子隨手放在一邊。

「嗯，就是這樣，姐姐……啊不對，阿姨再見。」林輕岳笑著擺了擺手。

「嗯，同學你也早點回去吧，晚了家人該擔心了。」

……

林輕岳走出小區，站在站台卻又一直沒等到公交。沒辦法，只好叫了一輛計程車，花了十幾塊錢，終於回到家了。

他喵的，半條瑜伽墊的錢啊……

林輕岳有些肉痛，走出電梯，打開房門，屋子裡靜悄悄的，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

「我回來了。」林輕岳脫下鞋子，試探地說了一句。

「爸！你終於回來了！」突然，一道人影撲進了林輕岳的懷裡。

林輕岳臉上笑了笑：「月舒，你今天是怎麼……」

「我在這呢。」另一道冷淡地聲音響了起來，無比的冰冷。

林輕岳抬頭望了一眼，又驚訝地看著懷中的少女，急忙想推開：「你是誰啊？」

「爸，我是你的女兒啊！」少女仰起頭，露出了精緻的笑容。

林輕岳還在發愣，月舒鼻孔里插著衛生紙，咬牙切齒：「解釋解釋？」

（看到最近不少讀者的評論，表示不能接受百合的，認為男主綠了的。在此我想說一下，這是校園青春戀愛小說，不是爽文，所以不會出現所有優秀漂亮的妹子都一定守身如玉十幾年，腳踹無數高富帥，就是堅定地為了把身體爭相獻給男主。

楊貞馨現在不是男主的女朋友，何柔現在也不是，她們倆無論做什麼都和男主沒關係。沒必要讓男主強行被綠了。當然，你要是實在噁心百合，棄書也可以。看小說就為了樂呵，你要是不樂呵也沒必要勉強，畢竟起點的小說多的是，總有基本滿足你，肯定不會在我這弔死。

最後要說的是，何柔的百合不是重點，不會詳細寫的。而且女主們都不太正常，但是主角追求她們的過程，也是幫助、或者說拯救她們的過程。

這小說可能比較溫吞，可能沒有那麼多高潮，但還是希望看到這段話的讀者們，此後能（在正版）繼續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