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屑的冷笑(超級大章~)
「行吧,我睡中間,禮詩睡裡面,月舒睡外面。」林輕岳想了想,從壁櫥里拽出一條毯子扔在床上,那算是他睡覺的被子。
「誒?老爸,你是不是享受睡在兩個年輕少女之間左擁右抱的感覺?」月舒帶著揶揄,「老爸我可是你女兒,你可千萬別禽獸啊。」
「放心,就你,還不會讓我變成禽獸……」林輕岳目光在月舒胸口掃過,鼻子里發出了一聲輕蔑的笑。
「老爸,你這是性騷擾,太過分了!」月舒惱羞成怒,捂著胸。
「你又沒有,有什麼好擋的。」林輕岳平淡地道,但是這淡定的態度對於月舒來說無疑是進一步暴擊。
月舒氣哼哼地捏緊拳頭,惡狠狠磨牙,如果不是顧及對方老爸的身份,一定錘死他!
林輕岳鋪好毯子:「行了,不鬧了,睡覺吧。」
上床之後,林輕岳直接拿遙控器關上燈,就都不說話了。三個人一人一張被子,雖然有點擠,但是還好三人都不胖,床也夠大,所以不會很難受。
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來瘦宅的重要性了,如果林輕岳是死肥宅的話,那麼他絕對也不能如此左擁右抱。不知道死肥宅看到這裡會不會生出減肥的動力。
當然了,林輕岳也不是真的想左擁右抱,左擁右抱女兒算怎麼回事?而且你見過哪個左擁右抱的男主是一人一張被子的?
他只是單純的想起了月舒那恐怖的睡姿,為了讓禮詩睡個安穩覺,林輕岳只能犧牲自己擋在兩人中間了。
其實當初裝修這間單身公寓的時候,或許是想著林輕岳將來有一天會偷偷交個女朋友什麼的,林輕岳的父母並沒有在這間公寓里塞個長沙發什麼的,反而在牆邊放了一個Baker的兩米大床。
創辦於1891年的美國Baker傢具是世界最頂級的傢具品牌之一,或許做工上未必比國產的更優秀,但是貴在無與倫比的逼格,上到美國白宮下到社會名流都愛用它。
林父林母大概是希望兒子和他的女朋友、或者女朋友們偷偷滾床單的時候能有美國總統般的享受,但是沒想最先上了這張床的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女兒。
不知道林父林母在天有靈臉上會是何種表情。但是一定不會覺得林輕岳有出息了的,世界上沒有幾個父母希望看到還是處男的兒子有一天憑空多出兩個閨女。
林輕岳腦子裡胡思亂想,這麼說來好像還真的有點對不起爹媽的殷切期待,媳婦還沒找到就先接了兩個盤。
不一會兒,林輕岳的耳邊傳來月舒均勻的呼吸聲,果然和她自己說的一樣,能吃又能睡,養她就像養頭有著漂亮外皮的小母豬。
這時,一雙有些冰涼的小手緩緩地伸進了林輕岳的被子里,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林輕岳愣了一下,沒有作聲,任何一個人突然來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世界都會感到不安的。
他想象過要是哪天自己突然回到過去,眼前看到的是二十多年前的老電視、只會在上了年頭的影視作品里出現的老傢具,世界是那麼的陌生,他也會恍然無措甚至是無助絕望。
說起來,自己的兩個女兒還真是堅強。
林輕岳稍稍翻了點身,輕聲道,臉上笑了笑,雖然對方不一定能看見:「你爸我還在這呢,一切有我。」
然而,隨著林輕岳的話音落下,禮詩突然窸窸窣窣地鑽進了他的被子里,臉貼在林輕岳的胸膛上,雙手抱住他,身體微微顫抖,小聲地嗚咽。
「我,我一直很怕,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回家……」
「別怕啦,別怕啦。我不是在這兒了嗎?你放心吧,這裡就是你的家,你爸還是你爸。」林輕岳也輕輕抱住她,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嗯……」禮詩在林輕岳的懷裡點了點頭,只是小聲抽泣。
黑夜中,月舒突然睜開眼,目光複雜。前兩天晚上,老爸也是這麼安慰她的吧,真是羞人,這個該死的中央空調!
可是,一會兒她又平靜地把眼睛閉上了,繼續裝睡著。
算了,只有今晚,就把老爸暫時借給她了……這叫長女的從容和大度!
天色微亮,林輕岳再一次在月舒鎖喉中驚醒。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終於把月舒的四肢給掰開,大口喘氣,臉上因為缺氧有些漲紅。
他覺得買第二張床已經刻不容緩了,不然他遲早有一天會被月舒夢中謀殺的。而且死法太搞笑了——某高中男子與兩黑戶妙齡少女同居,被其中一人用手勒死!情殺還是仇殺?這背後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媽耶,那樣死的也太羞恥了吧,簡直就是鞭屍啊!
可是,林輕岳環顧一圈,這狹小的單身公寓根本放不了第二張床。
mmp,爹媽當初為什麼不把這個公寓設計成複式的,這樣至少上面還可以睡人!
林輕岳風中凌亂,突然,他聞到了一股莫名的香味……誒?對了,禮詩呢?
林輕岳披上外套,輕手輕腳走進廚房。
廚房只是開了一盞小燈,有些昏暗。禮詩卻專心致志地做著菜。她綁了一個簡單的馬尾,側顏漂亮極了,靜雅恬淡。
而且,也像極了一個人。
「你在做什麼?」林輕岳微笑著道。
「啊……」禮詩冷不丁嚇了一跳,見是林輕岳,不禁又笑了,拍了拍胸口,輕聲道,「我起的比較早啦,反正也沒什麼事,我想起冰箱里好像點菜,就順手做早餐了。」
「這樣啊,真棒!」林輕岳笑著豎起大拇指,但是轉念又想這好像是鼓勵小孩子方法,便又把手放下了。
「嘿嘿……」禮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爸,您趕緊洗漱去吧……對了,我沒有洗漱用品,就暫時用了您的。」
「嗯,沒關係,一會咱們下去都給你買新的。」林輕岳也不介意,擠上牙膏就刷牙。
「嗯……老爸,你今天做的什麼,好香額?」月舒在床上滾了個圈,頭伸進廚房,卻見禮詩在盛菜。
「你看人家,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飯了!再看看你,還賴在床上!」林輕岳坐過來在月舒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早飯是她做的?」月舒一臉的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做早飯?她居然沒有被未來的老爸寵壞?
「是啊,趕緊起來,不然都涼了。」
三人吃完早飯,林輕岳故意板著臉:「月舒,今天你刷碗。」
「我刷就我刷……切,連個洗碗機都沒有……」月舒小聲嘀咕。
禮詩善解人意地道:「沒關係,讓我來吧!姐姐就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休息什麼,吃飯也累么?」月舒賭氣甩開了禮詩。
林輕岳微微皺眉:「月舒,怎麼說話呢?禮詩好心要幫你,你的口氣也太惡劣了吧!」
「我就這個口氣,禮詩好,我哪裡都比不上她行了吧!」月舒把碗筷撂進池子里,惡狠狠地洗著碗,鼻子有點發酸。
「我不是那個意思……」
禮詩輕聲道:「爸,姐姐她也不是誠心要頂撞你的,你也別責怪她了……」
「哎……」林輕岳隨手給班主任發了條簡訊,然後道,「我們一會要出去給禮詩買生活用品,你要一起去嗎?」
「不去不去!」月舒咬著嘴唇,賭氣。
「真的不去?」
「哎呀你煩不煩,真的不去!」
「那我們就先走了昂,你留下來看家吧。」
「走吧走吧,眼不見心不煩!」
林輕岳和禮詩走出房門,禮詩朝房間里望了望,微笑道:「那姐姐,我們就先走了。」
「走……」月舒剛不耐煩,突然愣住了。
原來,禮詩在說話的時候,臉上一改之前天真溫柔,露出了不應有的嘲諷和冷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緩緩地倒了下來。
月舒還沒反應過來,大門已經輕輕地闔上了,但是禮詩最後那個不屑的冷笑,卻是那麼真實地刻在了林月舒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