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試探

這才是王妃該過的生活嘛！墨雲晴側卧在貴妃榻上，背後靠著軟軟的靠墊，整個慵懶的像一隻富貴貓兒，吃著喜鵲剝的葡萄，心裏面那是美滋滋的。

「王妃，還吃嗎？」喜鵲看看自己兩隻沾滿汁水兒的小爪子，很想說：王妃，你已經吃了整整一盤葡萄，我也剝了整整一盤，扣不扣以放了我噻？

墨雲晴抬眼望她：「吃。」

喜鵲哀怨：「可是葡萄已經沒了。」

「哦～怪不得！」墨雲晴恍然大悟，卻把喜鵲搞暈了。

「王妃，什麼怪不得？」

「怪不得我肚子都飽了！」墨雲晴一副都怪你的模樣瞪著喜鵲，

喜鵲：「……」王妃，這不是我硬塞給你的，是你自己要吃，我還剝到手軟了呢！

「王妃，您就行行好，別逗喜鵲了！」一邊扇風的畫眉捂嘴偷笑。

「就是，喜鵲這孩子整個就是缺心眼，王妃您可別把她給逗哭了，到時候可是連糖都哄不乖的！」

「哎呀，畫眉姐、杜鵑姐，你們兩個又欺負我！」喜鵲不高興的嘟起小嘴兒：「王妃你看她們！」

「嘿嘿，我只旁觀不摻和，你們只管動手，不必顧忌我。」墨雲晴很無賴的閉上眼睛，任三隻小鳥在那兒嘰嘰喳喳的吵鬧。

「王妃，王爺讓奴婢跟王妃說一聲，他在門口等您，請王妃儘快換上這件衣服。」太平捧著一件天青色的紗裙過來，語氣沉穩恭敬。

喜鵲、畫眉、杜鵑和太平就是楚玉琰派來貼身伺候墨雲晴的丫鬟，她們原本不叫這名的，只是新來的丫鬟為了表示對主人的尊重和衷心，都要主人賜名，所以從此王府里就多出了四隻「鳥兒」。

「太平啊太平，當初給你起這名真是起對了。」墨雲晴嘆了口氣，認命的起身更衣。

起對了？「是說太平姐姐會帶來好運嗎？」喜鵲天真的問。

「噗，喜鵲，你可真聰明！」畫眉嬌笑道。

喜鵲自豪：「那是！」

這下連杜鵑都看不下去了，扶額嘆道：「喜鵲，你想多了，畫眉可不是在誇你，她說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呢！」

「啊？王妃不是誇太平姐給她帶來好運嗎？」喜鵲一臉呆萌的扣扣腦殼。

「王妃是說太平像她的名字一樣古板無波！」畫眉難得好心的給她解釋。

「啊？怎麼你們說話，我都聽不懂啊！」

「你還小，大人的世界很複雜，不懂也是應該的。」墨雲晴換了衣服出來，揉著喜鵲的腦袋壞心的打趣，惹得喜鵲一陣的抗議，畫眉和杜鵑幸災樂禍的大笑，唯有太平面色不變，哪怕唇線都不曾抖上一抖。

「王妃，時候不早了，早些出發吧。」

「我說太平，你年紀也不大，別老是板著一張臉，小姑娘還是要多笑笑才討人喜歡。」

「是，奴婢記下了。」

記是記下了，只怕是只記不做。墨雲晴嘆了口氣，老實說，她還是蠻喜歡太平的，她看得出來，太平那雙死寂的眸子下面藏有無盡的故事。

沒錯，就是死寂，包括她身上的氣質。她相信，只有經歷了無數個希望破滅的過程，才能練就那麼一雙沉斂死寂的眼睛，就像曾經的她。

「王爺這是要帶妾身去哪裡？」

馬車上墨雲晴問楚玉琰，楚玉琰半躺著打盹，輕飄飄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墨雲晴挑眉，很聰明的沒有再問。反倒是楚玉琰沒一會兒就忍不住了，他一骨碌翻起身湊近墨雲晴：「怎麼不繼續問了？」

「王爺不想說，妾身再怎麼問也沒用不是嗎？」

「是倒是，不過有句話本王很早就想告訴你了。」楚玉琰繼續靠近，近得幾乎要吻上她水嫩的唇瓣。

「什麼話？」不會是什麼「其實我喜歡你」之類的吧？拜託，如果是類似這樣的話可以不說嗎？她受不起啊！

「王妃對本王的自稱不該是妾身，而是臣妾，妾身是側妃的自稱。」

好吧，是她多想了。楚玉琰壞壞的笑容在墨雲晴眼裡那是無比的犯賤啊，真像上去錘他兩拳。

「最近京城新開了幾家店，有吃有玩有喝的，花樣都挺新鮮，很是受人喜愛的，本王帶你去看看。」

「多謝王爺惦念。」墨雲晴淡淡。

「晴兒不高興？」

「高興。」

「哪高興了？本王怎麼沒看出來？」

「那是因為王爺離得太近了，王爺稍坐遠些便可看出臣妾是真的高興。」

「是嗎？」

楚玉琰當真拉開點距離，再看去時，墨雲晴眉眼淺淺，紅唇穠艷，巧笑嫣然。

「愛妃果然是高興的！」楚玉琰撫掌笑道。

裝傻子的滋味真不好受，可陪裝傻子的人裝傻子更不好過，那心裡跟貓抓似的，癢過頭又疼不起，抓不到又撓不得，生生把人逼瘋。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墨雲晴抬頭一看，是家「城東菜館」，還不到飯點，店內已經人聲鼎沸場面火爆了。

墨雲晴秀眉皺起，真心不喜歡這麼吵鬧擁擠的地方。楚玉琰從腰間抽出一把玉扇，「刷」的一下甩開，招呼著墨雲晴進去。墨雲晴跟著他踏進店門，才剛一落腳一個托盤直飛面門過來，嚇得她一哆嗦，差點腳軟坐地上了。

完了完了，要毀容了！墨雲晴心裡悲嗆的想著，沒想千鈞一髮時，一隻修長的白玉手掌伸出，穩穩的接住托盤。墨雲晴驚魂未定的轉頭，只見楚玉琰訾著一口大白牙笑得燦爛。

「愛妃沒事吧？」

墨雲晴嗔他一眼：「沒事！」

「既然沒事，咱們就進去吧，包廂在二樓。」說著，摟著墨雲晴就往裡面擠去，直奔二樓。

推開門，一個笑嘻嘻的小白臉映入眼帘。墨雲晴扭頭看楚玉琰一眼，見他笑意淺淺抬腿邁了進去。墨雲晴緊跟著進去，大門關上，太平和楚玉琰的貼身侍衛就留在外面把門。

「嫂子好，在下……」

「小白臉！」墨雲晴打斷白子冠的自我介紹，毫不客氣的甩下對他的「愛稱」。

剛落座的楚玉琰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白子冠俊臉一黑，憤憤道：「是白子冠，不是小白臉！」

「是嗎？我看著就像小白臉！」墨雲晴在楚玉琰對面落座，目光緊盯著他不放。

「堂堂一國王爺也玩這麼頑劣的手段？真叫本姑娘大開眼界。」

楚玉琰呆萌眨眼：「愛妃說什麼呢？本王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那我就直說了吧，楚玉琰，我不想，也不會為皇帝效命，你可以利用我，也可以防著我，但是不要時不時的就來個試探，我怕我脾氣不好，到時候會讓你弄巧成拙的！」

楚玉琰微愣，他倒是沒想到他的王妃如此爽快，相比之下反倒是他顯得有些小孩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