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想不到顧墨跟溫玖涯居然還有這一面,真是有趣。」
「蕭璨郁嗎?真是有意思,我要不要也去參合上一腳呢?」
他看著被掉在地上的蛋糕,喃喃自語著,唇角的笑容張揚而漫不經心。
蕭璨郁跟顧墨還有溫玖涯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在陽台上的反應,跟說的每一句話都已經落入了另一個男人的耳中。
蕭璨郁從陽台出來后,沒敢在靠近顧墨,生怕溫玖涯再誤會什麼,便讓一旁的侍應生將圍巾交還給了他。
因為溫玖涯就是一個瘋子,她相信逼急了那個男人,他的確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
溫玖涯身邊已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拐帶了一個富家千金模樣的女人。
性感的衣著完全遮擋不住胸前的波濤,還時不時用自己的酥盈去蹭著他的手臂,赤果果的勾引,毫不避諱。
而溫玖涯雖在跟其他人談話,但對女子的示愛並無拒絕之意。
蕭璨郁半垂著眼的避開了那副讓她看了會很傷心的畫面,盡量的剋制自己不去看。
不見則不傷。
她原是這樣想的。
但她真的繞到了很遠的地方,心卻還是隱隱作痛。
蕭璨郁,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心痛,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而已。
她不記得是聽誰曾經說過:當一個人傷心跟難過的時候,酒將成為他最好的陪伴。
忍不住的,將手紳向了那一杯杯色彩斑斕的各種酒類。
端起一杯血紅色跟透明色調成的二色雞尾酒,輕輕一抿,被嗆到不行。
「咳、咳。」蕭璨郁咳嗽著,那辛辣的味道,差點沒把她的眼淚給嗆出來。
正疑惑這顏色這麼好看的酒這麼會這麼辣的時候,一隻細長而乾淨的手指突然將她手中的雞尾酒給拿起來放在了一旁。
蕭璨郁抬頭,看到了一張精緻而張揚的臉,黑色的瞳孔中帶著一絲異樣的血紅,搭配上那酒紅色的西裝,人影響深刻。
「這種辛辣的酒可不適合女士喝,優雅的女士比較適合喝這種。」好聽的磁音響起,一支橙色的杯子已經朝她遞了過來。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般的橙汁。
「不用勉強自己去適應不習慣的東西。」
他朝著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張揚而耀眼。
好像……
很早以前的溫玖涯。
「謝謝。」
她幾乎下意識的伸手接過。
「不客氣。」他笑著,端起了一杯紅酒輕呡了一口,突然開口道:「你跟溫玖涯是情婦跟金主的關係嗎?」
「噗--咳咳咳。」
剛將橙汁入口的蕭璨郁,被他突然的一句話嚇得猛烈咳嗽了起來,被嗆得極為狼狽。
男子抽過桌上的餐巾遞給了她,才避免了她更狼狽的樣子。
「你……」
蕭璨郁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突然不知道能開口問什麼或者是說什麼。
難不成問:你怎麼知道的?
這種擺明了不打自招的問題未免太過愚蠢了些。
「不過看他對你不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我給你雙倍的錢。」
男子的話讓蕭璨郁皺起了眉頭,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男人,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但她雖不能說什麼,卻不打算與其再糾纏下去,轉身正欲離開。
她開沒邁開腳,卻被男子先一步的抓住了手,玩味的笑道:「不夠的話我再加怎麼樣?」
「放開。」蕭璨郁幾乎是咬牙的開口道。
「反正賣誰不是賣?有價格更高的不是更好嗎?」男子勾起唇角,帶著滿臉玩味的看著蕭璨郁道:「難不成你對溫玖涯還是真愛不成?」
一句話刺痛了蕭璨郁心裡最疼的位置。
抓過桌子上的一杯紅酒,直接就朝著男子的臉上潑了過去。
男子根本就沒料想到柔順的小貓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時閃避不及被潑了個正著。
一瞬間,很多雙眼睛都吸引了過來,好奇的打量著他們這邊的畫面。
而男子根本就沒有要放開蕭璨郁手的意思。
「先生,請自重。」她皺眉掙扎著。
「怎麼?你賞了我一身紅酒,還打算走不成?」男子笑著,手一用力就將蕭璨郁順勢拉入了他的懷中。
身體相撞,紅酒漬也染在了蕭璨郁潔白的外套上。
「放開。」鼻腔間陌生的古龍水味,讓蕭璨郁很是慌亂的想要掙扎。
男子不為所動,抱得更緊,如同久別的戀人。
想著溫玖涯看到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而且他威脅的話還在耳畔,蕭璨郁一著急,抬起腳一腳就踩在了男子的皮鞋上。
趁男子吃疼的時候從他的懷中掙扎開來,在他開口前揚手一個耳光對準他臉頰上就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似乎讓整個宴會大廳都安靜了片刻,眾人的目光也在瞬間駐足在蕭璨郁的身上。
「天哪,那女的是誰?」
「她是瘋了吧!居然敢打維納斯珠寶的皇太子林酒消」
「看她是不了解這皇太子的為人,想吸引注意力用錯了方法吧!」
「這女人誰啊,膽也忒大了!」
「等等,我怎麼覺得這女的好像有些眼熟呢?」
「……」
片刻的安靜很快就被一陣陣驚訝的議論聲所覆蓋。
特別是聽到那些覺得她有些眼熟的話語,蕭璨郁更慌了,很想要立即逃離這個地方,卻被抓住。
「女人,你膽子的確夠大的啊。」林酒消冰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明顯的怒意。
「滾開。」
蕭璨郁著急的想要掙扎開,她一點也不想被曾經那些熟悉的人認出來。
可萬事不逐人願。
她掙脫不開林酒消的手,卻有一個身影快速的沖了上來,一把就將林酒消抓著她的手給打開,將她護到身後。
「郁兒,沒事吧?」顧墨回過頭,滿臉關切。
蕭璨郁咬著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顧墨喃喃的念著,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喂,顧大少爺,比起始作俑者,你是不是更該關心一下受害人啊。」林酒消不悅的出聲提醒道。
「郁兒向來不會輕易動手,應該問你到底做了什麼!」退去了一身溫和的顧墨,身上有一種戾氣。
「呵。」林酒消突然上揚起唇角露出一個趣味的笑容,一臉打趣的看著顧墨:「正主都還沒說什麼,顧先生未免激動得太早了吧。」
語畢,林酒消將目光瞟向了才趕過來的溫玖涯身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顧墨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溫玖涯皺著眉頭的打量著林酒消,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見狀,以為溫玖涯根本是不想理會自己的蕭璨郁,無力的笑了笑,心臟隱隱作痛著。
「林先生是吧?」
蕭璨郁主動的站了出來,眼神犀利的直視著眼前酒紅色西裝男人,一字一句道:「潑你紅酒的是我,請不要跟其他人扯上關係。」
「這麼說小野貓是打算自己負責嗎?」林酒消臉上笑意加深。
語畢就打算伸手勾住蕭璨郁的下巴,她正欲避開,但臉才別開,突然一道風在耳畔劃過,林酒消的手直接被溫玖涯給打開了。
還沒反應過來,蕭璨郁就被溫玖涯以一種佔有者的姿態一把拉進了懷裡,耳畔是那個男人如寒冰的聲音。
「林先生,你想對我的女人做什麼?」
如冰的聲音並沒有激起林酒消的怯意,他反而裂開唇角,笑得冷艷。
「反正溫先生的女人也不少,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傷害兩家企業的未來呢?」
話到此處,他頓了頓唇角上揚的弧度加深,上揚的桃花眼饒有興緻的盯著蕭璨郁,意味深長的問道。
「還是說,這個女人對溫先生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呢?」
「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溫玖涯平靜的回答著,只是誰也沒看到他那不受控制而握緊的拳頭。
「但即便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但她在我身邊一天,我就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男人對她有半點非分之想。」溫和的聲音中對著一股上位者無形的氣勢感。
「那溫總的意思是,等你不要的時候,鄙人便可隨意接手了嗎?」林酒消抓住話裡面的把柄,意味深長的將目光放在了蕭璨郁的身上。
「想不到林先生還有接二手貨的習慣。」溫玖涯語帶嘲意。
「如果是這位美麗的小姐,我想我是不會介意的。」林酒消笑得明媚而張揚。
迎上林酒消那挑逗的目光,蕭璨郁下意識的抓住了溫玖涯的西裝下擺。
緊緊的。
沒有任何猶豫。
人在恐懼的時候,本能反應永遠是最可怕的,因為這樣的信任被推翻時會比原本的傷害來得更疼。
「哪便請林大少隨意吧。」
熟悉的男聲,讓蕭璨郁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腳在不經意間幾步倉促,險些跌坐在地上。
「早就聽聞經過溫總調教過的女人味道不錯,那我便提前預定了。」
後面溫玖涯嘴巴一張一合的說了什麼,蕭璨郁已經聽不清了,腦袋就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暈得厲害。
只能看到周圍一張張充滿鄙視跟不屑的眼神,還有那一張張譏笑的嘴。
已經感覺不到心臟那劇烈的疼了,只是整個胸口悶悶的,快要喘不過氣。
腦袋裡僅存的意識倉促著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不能在呆下去了。
推開不知道是誰伸出來的關切手,忽略掉那雙擔心的眸。
她步履蹣跚,幾乎是逃離了那個宴會大廳。
逃入電梯,毫不猶豫的按下最大的那個數字,倉促的逃了天台。
被夜幕籠罩的天台,初冬的刮著刺骨的風,但在蕭璨郁看來,卻比那一雙雙眼跟那人無情的話要來得溫柔。
迎著風,蕭璨郁眼眶中一直強忍著的淚終於滴了下來。
一滴。
二滴。
最後控制不住的變成了嚎啕大哭,如同迷了路的孩子。
所以的恐懼、委屈、心疼跟無奈化成了奔騰的淚,無法壓抑。
天台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蕭璨郁沒抬頭,而是繼續的蹲在地上,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一分。
一張紙巾突然遞向了她。
她沒任何猶豫的接過,在臉上胡亂的擦著,想壓制卻還是控制不住眼眶的淚。
這個時候除了顧墨,估計沒有人會來找她了。
「墨……」
她叫著顧墨的名字抬頭準備說什麼,但話音才出口,看著來人時所有的聲音都咽在喉,放大的瞳孔充滿了驚慌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