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一章:上官元修要死了
墨靈犀沉默不語,心中十分同情冰研。
冰研見墨靈犀表情動容,便繼續說道:「如今的你在東華眼中就是曦月,而如今的白九夜,與當年的我也並無不同,幸運的是,當年我收到的是錯誤的消息,我殺了隕魂龍,可白九夜陰差陽錯的留住了上官元修的性命。墨靈犀,想要救自己,救白九夜,救安兒,只有你可以!」
墨靈犀倒抽一口涼氣,踉蹌的退後了兩步,讓她去殺神?神啊!這怎麼可能?!
「我……我做不到……他太強大了!」墨靈犀驚呼道。
冰研搖頭,開口道:「只有你能做到,你是凡人,他是神,只要你與他……與他成為夫妻,他就犯了天條,到時候自有天收他!」
「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背叛白九夜,墨靈犀一口拒絕!
冰研開出第二個條件:「或者放我出去,由我來報仇,可你要知道,萬萬年前我都沒能贏得了,這萬萬年後,我……」
冰研沒說出口,但是墨靈犀知道,冰研沒有十成的把握。
冰研嘆口氣道:「我雖被他關在了鴻蒙之地,可鴻蒙是多重空間重疊的地方,是混沌初開便存在的世界,所以東華也無法在鴻蒙為所欲為,他失去曦月拿我泄憤,只能等每月十五月圓之夜,極陰之時順著我的怨氣尋到我的位置,再將我凝神化實,加以虐待,你所看到的血肉都是他的變化,可是我受的痛苦卻分毫無虛。萬萬年來,他每月都會來折磨我一次,知道螭吻後人的到來,我利用她們的龍氣來掩蓋了自己的怨氣,過了一段安寧的日子。」
接下來的話不說墨靈犀也明白了,因為上次的變故,所以這個月十五游蚺蚺和游螭都沒有來祭祀。
「既然你需要游氏的祭祀,為何還要殺了他們的子民,那麼多條人命……」墨靈犀忍不住帶了幾分怨懟。
冰研滿臉苦澀,開口問道:「你我相處月余,你覺得我可是暴虐之人?」
墨靈犀想了想,搖了搖頭。
冰研繼續說道:「殺人並非我本性,是每當月圓之夜,我心中的恨和怨就不受控制,殺念會吞噬我的理智,報仇的想法會讓我對自己的行為失去控制,我雖然欺辱了游氏女,利用了游氏女,可何嘗不是為了保護她們不受到我的迫害。」
墨靈犀微微垂眸,喃喃說道:「當初是靈族祖先將游氏一族送入鴻蒙的,難道說是靈族的祖先有意幫你?」
冰研微微皺眉似在回憶著什麼,片刻后他開口道:「我曾救過靈何兮一次,或許他是為了報恩,才讓我有機會躲過東華的迫害。」
墨靈犀長吁一口氣,心中無法判斷對與錯,或許那東華神君手段狠辣了一些,或許這中間誤會重重,可冰研和曦月相愛是事實,冰研為了重返天宮犯下天條也是事實,現如今,她無法去給他們斷這個是非對錯的官司,她急需救白九夜。
萬一上官元修死了,白九夜就危險了。
可是讓她嫁給東華神君……
不,這不行,墨靈犀明白,冰研話中含蓄,並沒有說的太露骨,絕對不是成親這麼簡單,肯定要行敦倫之禮。如果她這樣做了,就算是算計了東華神君,救了白九夜的性命,她和白九夜之間,恐怕也沒有以後了。
而且用這種方法去救他,白九夜怎麼承受了住。
墨靈犀嘆了口氣,若是此法行不通那就只能放了冰研,放了冰研不可怕,可怕的是萬一冰研敗了呢?
再者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冰研重出三界,龍騰大陸就徹底毀了,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無辜的生命死去。
到底該怎麼辦……墨靈犀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可以去讓白九夜先把命數交換回來,這樣是不是就躲過一劫了?」墨靈犀開口問道。
冰研苦笑著搖搖頭:「上官元修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了他們命數的再次交換了。墨靈犀,你……別無選擇,想想白九夜,想想安兒……」
「安兒,這和安兒又有什麼關係?」墨靈犀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驚叫著。
冰研臉上浮現一抹愧色,沉默片刻后開口道:「安兒是因為有我的龍氣護佑才順利出生,所以只有我能救了安兒的命,可我救她也是為了利用她,因為我等不及收集足夠多的信仰之力了,我本想借用安兒的身體重生,所以在她體內不停的灌輸了屬於我的真氣,如果被東華髮現了,他一定會除掉安兒,打破我重出三界的希望。」
「什麼叫借用安兒的身體?奪舍?你要奪舍?!」墨靈犀滿臉驚恐瞬間戒備起來。
冰研連忙揮手搖頭:「不不不,我只是借用,我會潛伏在安兒的靈魂中,借用她的身子去收集我需要的東西,比如冰龍筋和冰龍眼,然後再重出三界。等我的神魂離開她的靈魂時,她依舊是健康的孩子,我真的沒有想傷害她。」
聽到冰研這麼說,墨靈犀微微鬆了一口氣,不過片刻又戒備起來,墨靈犀冷聲問道:「墨南星和你說了什麼,讓你願意救素不相識的安兒?」
冰研沒有隱瞞,直接開口道:「他說我可以借用安兒離開這裡……」
聽了這句話墨靈犀感覺如鯁在喉,若不是墨南星,她救不了白九夜,可若不是墨南星,安兒不會有事。
若不是墨南星,安兒不會被冰研所救,可若不是墨南星,安兒也不會陷入如斯境地,被東華這麼恐怖的人物視為眼中釘。
墨南星,墨南星……對錯都是他!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冰研說完便消失在了石洞中。
墨靈犀想了一夜,還是滿心矛盾!
她決定先離開這裡,去試試自己有限的醫術能不能先治好那上官元修。
……
次日冰研來到,墨靈犀就坦言想離開,冰研沒有阻攔只是讓墨靈犀把安兒留下。
「為什麼?」墨靈犀十分戒備。
冰研苦笑一下:「只有在鴻蒙之地,我的力量才能支撐安兒的健康成長,直到她周歲,她才能算真正的治癒了,現在距離她周歲還有不到兩個月。你若是不信我,也可以等上兩個月,到時候你帶她走,我絕不攔著。」
關係到安兒的生死,墨靈犀不敢去嘗試,更不敢疏忽,她只能將安兒留給了冰研。
「切記,東華給你的玉牌不能見光,見光他就會立刻出現帶你離開,除非你做好了決定願意與他成親,否則萬不可讓玉牌見光。」冰研叮囑著墨靈犀。
墨靈犀點了點頭,惜別安兒之後,被冰研送出瞭望月湖。
看著墨靈犀漸漸飄向水面,冰研的目光開始變得深邃悠遠,讓人看不透。
——
墨靈犀剛剛從望月湖中出來,就看到等在湖邊的游蚺蚺。
「你出來了!?」游蚺蚺顯得很驚喜。
墨靈犀來不及寒暄,急忙開口問道:「上……哦不,白九夜,白九夜呢?他死沒死?」
游蚺蚺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娘給了他續命丹,可他一出鴻蒙之地就氣息變弱,他們只好又把他送回來了,現在就留在城主府呢,你的夥伴們說去尋找你爹,來救白大哥!」游蚺蚺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輕快。
墨靈犀心中嘆息,這又是一個被情所困的傻丫頭。
……
墨靈犀隨著游蚺蚺來到城主府,給上官元修診治,隨著號脈時間的推移,墨靈犀的心越來越沒底了,這上官元修基本就是一個廢人了啊,若不是有保命的丹藥吊著一口氣,此刻肯定已經死的乾淨了。
不說他全身骨骼靜脈寸斷,就說他已經是個無心之人,這一點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啊!
「他有醒過么?」墨靈犀問道。
游螭搖頭:「不曾醒過,受傷如此嚴重,恐怕不會醒了。你……你已經知道他的重要性了?」游螭試探著問道。
墨靈犀點點頭:「依游城主的話,看來你也知道了。」
游螭點頭:「沒錯,先不說這個,你怎麼自己上來了?孩子呢?那日你走的急,我來不及說冰研是要利用那孩子……」
墨靈犀打斷了游螭的話,開口回到:「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不過你放心,他不會那樣做了。」
游螭驚訝:「你說服了他?短短一個多月?他就傾心與你了?」
墨靈犀搖頭:「外界對冰研的傳說實在言過其實,或許這世上壞的根本就不是妖,而是神呢?」
墨靈犀把自己所見所聞與游螭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游螭睜大眼睛看著墨靈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怎麼可能,萬萬年來,眾人都知道冰研的事迹,當年他用隕魂龍的命數衝上天宮紫府,與天兵天將大戰傷及了無數凡間百姓,這都是事實啊!」
「你的事實是從你祖先的口中聽說的,你可曾親眼所見?」墨靈犀反問道。
游螭被問住了,她確實不曾親眼所見。
墨靈犀苦笑一下:「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東華是天地之主,是神,他想讓我們看到什麼,我們就會看到什麼,這一點不稀奇!」
游螭感覺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被顛覆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好了,時間緊迫,我要去找他們了!」墨靈犀打算先去找白九夜,把事情真相告訴眾人。
「唔!唔!」墨靈犀剛要轉身,躺在床榻上的上官元修卻忽然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他怎麼了?!」游蚺蚺驚叫道。
墨靈犀連忙看向上官元修,發現他表情十分痛苦,嘴角滲出腥臭的血液。
游螭握住上官元修的脈門,驚呼道:「糟了,他沒有了心臟,是一股真氣補充了心臟的空缺,可那股真氣正在消散,他怕是過不過明日了!」
墨靈犀驚呼:「怎麼會這樣?不行,我要去問問冰研!」
游螭一把拉住準備轉身離開的墨靈犀,焦急的說道:「來不及了,冰研每月十五才能出水面,你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望月湖的!眼前這白九夜馬上就要死了,必須快些想想辦法啊!」
墨靈犀感覺自己大腦一陣轟鳴,上官元修死不死的她不在乎,可她不能看著白九夜被牽連啊。
白九夜都是為了她才鋌而走險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白九夜被東華打的魂飛魄散!
來不及想太多了!
「送我離開鴻蒙之地,快些!我有辦法!」墨靈犀焦急的說道。
游螭知道事情緊急,沒有再多加詢問細節,直接將墨靈犀送出了鴻蒙之地。
墨靈犀離開鴻蒙之後,發現自己就站在亢龍城的海岸之上,她將東華給她的玉牌拿在手心中,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打開了包裹玉牌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