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逐出相府
想通這一切，白小九也就沒那麼糾結，開始整了整衣服，順了順髮絲。頭髮倒是不錯，滑而順，她便喜歡上了。
「咚」
門發齣劇烈聲響，只聽「咔」的一聲，鎖應聲而開，門被一名壯丁推開。
強烈的光線照進，清晰的刻在白小九身上。
見來人氣勢洶洶，白小九脊背挺得筆直，不見絲毫緊張之色。
或許長時間處在黑暗，眼睛卻勉強睜著，一接觸亮光，反倒不適應了。
來人著一身寬大的黑色官服，肥碩的體格顯得屋子矮小了不少。
一張標準的國字臉，雙夾微微紅潤，八字鬍須，眉如遠山，眼中盡顯嚴厲。
這大概就是相府一家之主，白臣耀了吧。身處高位多年，氣度果然非同凡響。
跟在身後的可心見了，衝上前，急忙慰問道：「小姐，你沒事兒吧。」
可心視線在她身上放肆打量，衣服上血跡斑斑，像盛開的花朵，嬌艷欲滴。
見此，可心心疼的要命，還想再說什麼，便被一道渾厚粗狂的聲音打斷。
只聽白臣耀一聲戾喝：「不要臉的孽障，還有臉傳人見本相，相府沒有你這樣的人。」
可心一聽老爺要趕小姐出府，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本能的朝白臣耀跪下，開口解釋道：「老爺，不是小姐通知的奴婢，是奴婢私自做主，根本不怪小姐，求老爺網開一面。」
不停的磕著響頭，額頭上已有了大片血跡。這丫頭，白小九有些不忍，冰封的心融化了不少。
不動聲色道：「要我走也可以，只要丞相答應我一件事。」
白臣耀聞言，心下一時錯愕不已，這傻女兒何時說話這麼通順，居然敢跟他談起條件？
恢復正常又能怎樣，痴傻了十多年，一朝清醒，也只不過是個正常人罷了，不能修鍊，照樣為家族所不容。
「哼，孽障，跟本相談條件，知道是什麼後果嗎，信不信本相立馬殺了你？」
面對白小九的要求，白臣耀勃然大怒，怒喝道。
而當事人只是莞爾一笑，不置可否。
丞相白臣耀見此，心火越發燒的旺盛，怒目圓瞪，咬牙切齒道：「你不相信本相，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
「丞相大人，你說無故弒女是何罪名？想必丞相大人不會不明白。」
白臣耀被噎，一時接不上。身為丞相，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殘殺家眷，會冠上不義的名聲，若真殺了白小九，怕是他白臣耀一世英名便毀於一旦。
見他面色不愉，白小九又接著道：「只要丞相答應我，可心許給我，出府後也不再追究此事。此後，我便不再踏入相府半步，如何？」
「小姐，你若出府，哪還有安身之處啊，小姐你快求一求老爺。老爺一聽小姐出事了，你看，老爺這不就來了嗎，身為相府之女，他也不會真的那麼無情。」
可心淚眼婆娑苦口婆心的勸說，白小九眼裡不為所動。
這丫頭還真是單純，白臣耀會來看她，怕是自己出事會連累到他，何故會惺惺作態。這麼多年對她們母女倆不聞不問，真顧念一絲情分，蘇冰又豈會枉死。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白小九縱然餓死街頭，也不會委身求他。
「好好好，你真是好樣的，本相本以為如可心所說，你跪下誠心認個錯，便不再追究此事，你不孝，可別怪本相不義。」
連說三個好字，白臣耀被氣的不行，撂下狠話，便甩袖揚長而去。
跟來的幾名隨從，皆用看乞兒的目光看著她，眼裡的鄙夷再也藏不住，轉身前，朝她呸了一聲，得意的跟了上去。
見人全部走了，可心這才站起身，來到她身邊，一臉憤憤然，怨道：「小姐，這群護衛太目中無人，小姐這還沒走，就敢這般待你。」
她實在說不下去，小姐素來對人不愛理睬，後院幾房夫人待人嚴厲苛刻，對小姐更是眼中刺，恨不得除之後快。
連帶下人見了，無不是冷眼相待，這回小姐與老爺鬧翻，她們豈不稱心如意，暗自偷樂。
「可心，你怨我嗎，你若不想，你依然能在府中工作，投個好主人。」
拉起可心不算柔軟的手，抬起袖子為她擦去額頭滲出的血，動作溫柔無比。
可心聽這話，以為小姐不要她了，作勢要跪下，被白小九急時拖住。
「小姐要去哪裡，奴婢也去哪裡，誓死追隨。」
話說的誠懇，又顯得急迫。白小九聞言，噗呲一笑。
「傻丫頭，你若留下，相府定不會讓你餓著。小姐我一沒錢，二沒勢，跟著我怕是受了委屈。」
她不得不把話說明，強行穿到古代，人身地不熟，自身都難保。可心雖是娘親陪嫁的丫鬟，任勞任怨，照顧她多年，她的安危自己不能不顧。
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滾落下來，著實讓人見了有些不忍心。
「自夫人去世以來，奴婢便暗自發誓，一生護小姐周全。無論小姐怎麼勸，奴婢是如何不會離開你。」
原主死的倒也不冤，生前有衷心婢女庇佑，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相府，長到這麼大也實屬不易。
為原主感到悲哀的同時，卻也慶幸著。因為她的介入，她會把原主所承受的屈辱，一一記清，待她強大之時，便是他們災難之日。
「好了，都哭的像只小花貓，醜死了。」
見額頭血跡被擦乾，白小九放下袖口，好笑的對她打趣道。
「小姐，你……變了。」
「噗呲」
可心破涕而笑，被她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
白小九挑了挑眉，饒有興趣道：「哦？是變得好呢，還是不好呢。」
連忙點頭說道：「當然是現在的小姐好，老天終於開了眼，夫人在天之靈看著，一定非常高興。」
突然想到什麼，朝可心吩咐道：「對了可心，去梧桐樹下，把木盒給我拿過來。」
木盒？對了，小姐因為貪玩，不知從哪兒聽說，土裡能長出蝴蝶。於是，就把它埋於梧桐樹下，後來久而久之也就忘了取出來。
「奴婢這就給你取來。」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