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羅剎
「我知道你們,你們是這傢伙的朋友?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難道你們絲毫也不顧及道義與廉恥么?」
憑青陽蘭蔻的眼力,這些人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她不願意更不屑對他們出手,不過這些人當真寡廉鮮恥到無可救藥,她也不介意教訓一下。
「道義與廉恥,那是什麼?能比小娘子更有魅力嗎?身材比小娘子更妖嬈嗎?」說話的人尖嘴猴腮,一邊說一邊肆無忌憚地笑著。
「你們不怕張屠夫醒來找你們算賬?」青陽蘭蔻知道這些人恐怕不是那麼輕易說動的,她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不怕告訴你,張屠夫醒過來,唯一介意的一件事就是他沒有得到你的初夜,沒有兄弟們的同意,你以為他能順利娶你過門?所以,你本來就不是他張屠夫一個人的老婆,換個說法你可能會更明白點,其實我們都是你老公!哈哈哈哈!」一個稍胖一點說道。
「無恥至極!」青陽蘭蔻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藏著如此齷齪不堪的想法,她一個清白女兒家,這些話聽在耳里就已經臊得臉紅,本來只想教訓一下這些人,此時卻動了殺機。
看著對方步步逼近,青陽蘭蔻意念一動,正準備出手,突然臉色變得蒼白,來到這個世界,她忽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她不再是無極世界大高手,不僅不能動用靈魂力量,更沒有絲毫力量波動的跡象!
青陽蘭蔻此刻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弱女子,面對幾隻色中餓狼,她就是軟綿綿的小羊羔,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救命啊!」青陽蘭蔻絕望之際,只能大聲呼救,這是她最後的手段,她也估摸著恐怕真是叫破喉嚨也沒有用了,但她怎麼也不能坐以待斃。
青陽蘭蔻一邊喊著,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頭,本來聽到青陽蘭蔻喊救命,幾人還有些犯嘀咕,畢竟張屠夫才是和這娘們兒拜過堂的夫妻,現在張屠夫不省人事,他們出現在這裡不合時宜。
可是青陽蘭蔻揭下蓋頭的一瞬間,再次刺激到他們最原始的慾望,再也顧不得其他,像餓狼一樣向青陽蘭蔻撲過來。
就在某人即將觸碰到青陽蘭蔻身體的時候,梳妝台上,一面銅鏡中,伸出一隻枯柴般的手掌,抓住某人的脖子,這人身上的血肉就像會流動一樣,緩緩過渡到這隻手掌上。
枯柴一般的手掌瞬間變得有血有肉,而手掌中握著的身體,卻變成了一具骨架子,灰白灰白的毫無光澤,彷彿這具骨架並不屬於剛才這個鮮活的人,而是從古墓里掏出來的古人。
如此詭異的一幕,嚇得這些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剛剛燃起來的慾火被澆得冰冷冰冷的。
銅鏡里的手並沒有因此停下動作,這一回,它像捉小雞一樣,把人一個個拖進銅鏡里,然後扔出一具又一具灰白的的骸骨。
就連躺在地上的張屠夫,也在無知無覺間稀里糊塗地做了鬼。
青陽蘭蔻對著銅鏡,看到的卻不是自己,而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一雙沒有生氣的眼睛,陰森森地看著她。
「你是誰?」青陽蘭蔻被看得心裡發怵,不管她以前怎麼厲害,都已經成為過往雲煙,如今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我是羅剎!」冷冰冰的聲音,毫無感情色彩。
「傳說中的食人鬼族?」青陽蘭蔻心中一驚,即便是在無極世界,羅剎鬼族也是聲名赫赫,確切說是臭名遠揚。
「有見識,可我還有另一個身份。」
「什麼身份?」
「你的僕人!」
「噗!」青陽蘭蔻被嗆得差點吐血,「我的僕人?」
「不錯,這具身體曾經被我佔有,我捨不得吃了她,誰知道你一來,就將我擠了出來,我只好以這面銅鏡作為寄體,沒想到誤打誤撞,這面銅鏡竟然是一件上古法器!」
冰冷的聲音像是提到什麼難堪的事,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以靈魂祭煉,哪曾想這銅鏡里竟然有你這具身體的血脈力量,血脈的力量雖然很微弱,卻已經滲透到銅鏡里的法陣里,讓我平白多了個主人。」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救你?」
「那麼,我就是你主人了?」
「是的!」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是的!」
「那解除契約吧!」
「什麼?有這樣強大的僕人保護你,你居然不要?」冷冰冰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情緒。
「是不敢要!你動不動就要吃人,我是你主人,你吃了人最後都算到我的賬上,這樣的罪名我可擔不起!」
開什麼玩笑,她本是世家小姐,隨身攜帶一個吃人的惡鬼,成什麼樣子?
更何況修鍊的人,最怕諸業纏身,如果羅剎認她為主,主受仆累,必會加重她的業障,屆時浩大的天劫降臨,外有劫雷轟頂,內有邪魔相侵,渡劫的難度將會成倍增加。
「你以為我喜歡吃人嗎?你以為羅剎就是天生的食人族嗎?」羅剎感到被人誤解,心中憤憤不平。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一個被詛咒的種族,而你的身上,同樣也有詛咒的力量,如果我沒有說錯,你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青陽蘭蔻心中一驚,那是她心中的秘密,祖父青陽薄衣跟她說過同樣的話,當時她還以為這隻不過是他們的託辭而已,此時聽羅剎這麼說,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祖父的話。
「你能感受到詛咒的力量?」青陽蘭蔻問道。
「詛咒的力量一直糾纏著我羅剎一族,對此我們再熟悉不過了,我的族人一直在努力尋找破解的方法,就是為了擺脫食人的罪業,億萬年來,我們一直受詛咒糾纏,累積的罪業沉重如莽荒大山,破解談何容易?」羅剎似乎對此持悲觀的態度。
青陽蘭蔻沉默了,如果祖父說的是真的,那麼埂在他和紅塵君之間那座不可逾越的鴻溝,就是這詛咒的力量了!
羅剎的靈魂深處散發出濃濃的悲涼,讓青陽蘭蔻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既然羅剎一族世世代代都在為打破詛咒而努力,這麼多年,總有一些眉目,或許能為她提供一點幫助。
「反正我也是被詛咒的人,既然我們同樣受詛咒所累,我們就是一條戰線的戰友,你這個僕人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