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弱勢
三百重騎兵之後,是身穿皮甲,腰間跨著短柄燧發槍手持短刀的輕騎兵。如果說重騎兵是衝破防線的重鎚,那麼輕騎兵便是徹底撕裂對方的鋼刀。
沿著重騎兵撕開的防線缺口,這些以速度和敏捷度見長的輕騎兵可以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在混亂的戰場之上,他們便是收割生命劊子手。
在大隊的騎兵之間,有一從人的盔甲裝飾明顯要更為華麗一些,身上隱約可見的珠寶反光也能夠看出這些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常理來說,戰場畢竟不是適合貴族的地方,敵人在揮下砍刀的時候,可不會因為你是貴族的身份而有所遲疑。
因此這些貴族身上穿的大多是皮甲和輕甲,裡邊則是金絲編織而成,兼具輕便和堅韌的內甲。之所以這樣穿,所為的也不過是在戰場上更好的保全自己的姓名而已。
而在這群人之中,其中一人同周圍人卻是有著明顯的不同,他居然穿著一身重型板甲,似乎還是特意加厚的款式。
周圍幾人有意無意看向他的時候,眼神中也有著明顯的恭敬之意,同時還隱約夾雜著一絲畏懼感。
他便是這次進攻的戰場統帥,法蘭西帝國的雄獅----勞施·泰蘭德元帥。
在法蘭西國境之上,勞施·泰蘭德這個名字或許並不為人熟知,但若是說起帝國雄獅,那幾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勞施·泰蘭德元帥的輝煌數不勝數,每逢戰鬥,他都是身先士卒,身披重甲率領麾下重騎兵一次衝鋒便衝垮對方的防線。
與此同時,他的脾氣也令人印象深刻,如同隨時可能爆發的活火山一般暴躁。
此刻勞施·泰蘭德元帥的副官就像只站在獅子身旁的綿羊一般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說道:「元、元帥,這次我們為了提升行軍速度,只率領騎兵隊孤軍深入,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了。」
元帥年近四十,不加修飾的絡腮鬍子彷彿秋天的雜草一般粗糙,左臉上有一條長約三寸,一直延伸到眼角處的傷疤。說話的時候,這條傷疤就像一條碩大的蜈蚣在元帥臉上爬動,看上去分外猙獰。
「哈哈,艾瑞克家族的小傢伙,作為戰士,你還是欠缺一些勇猛啊。」元帥笑了笑,然後指著前方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前邊是什麼地方。」
副官不明白泰蘭德元帥的意思,只好小心翼翼的說道:「元帥,前方是蘇台得南山麓地區,其後方是卡塞爾堡,神聖羅馬帝國的西境大門。」
「沒錯,現在的神聖羅馬帝國,就像一個年華正好,嬌艷欲滴的少女。而這卡塞爾煲,就是她身上最後的一塊遮羞布。」元帥大手伸向前方虛握一下,沉聲說道:「只要我們稍微一用力,撕破這最後的防線,法蘭西帝國的劍鋒就能夠長驅直入,一直插到他們的腹地之中。」
說著,元帥回過頭來微笑看著副官說道:「你說,這個時候,無論是作為一個戰士、還是作為一個男人,能夠說不嗎?」
元帥這個葷段子說出來后,周邊幾名貴族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副官也忙點頭連連稱是,不好再說什麼。
大隊騎兵還在緩速前行,這時一名探子騎馬從隊伍前方快速衝來,轉眼就繞過重騎兵大隊衝到了元帥幾人面前。
「報告元帥,前方就是神聖羅馬帝國軍隊的前方陣線了,我方重騎兵已經達到衝鋒距離,可以展開衝鋒了。」
泰蘭德元帥還是一副輕鬆的表情,隨口問道:「哦,對方的主帥是誰?軍力配置又是怎樣?」
「報告,主帥是歐根將軍,守備軍主要由長槍兵和弓箭手組成,總數大約在八百人左右,另外還有少量輕騎兵,人數不過百,並未探明是否有隱藏部隊。」法蘭西隨便探子幾句話,卻是把歐根手底下那點兵力全都抖了出來。
聽到對方的主帥是歐根,泰蘭德元帥還愣了一下,有些懷疑的問道:「歐根?難道是那位歐根親王?」泰蘭德元帥會這樣問,自然是因為他對那位歐根親王有所忌憚。
「並不是,是哈布斯堡支脈的一名歐根將軍,就是您上一場戰役中戰敗的那名敵方將軍的弟弟。」
「哦,是這樣啊。」聽完探子的報告,泰蘭德元帥回頭大笑著說道:「哈哈哈,艾瑞克家族的小傢伙,現在你還有什麼擔心的嗎?」
副官也笑了,既然對面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那就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泰蘭德元帥雖然魯莽一些,他的實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傳令下去,我們不必再修整了,重裝騎士和輕騎兵到達衝鋒距離之後,就直接展開衝鋒,一波撕碎對方的防線。我們沖的越快,對方能夠做的準備就越少。」
說完之後,泰蘭德便策馬向前走去,他要一直越過重裝騎士站到最前邊,全隊衝鋒的時候,那裡就是他的位置。
麾下騎士看到泰蘭德元帥的亮銀色盔甲,就知道該往那裡衝鋒,衝鋒的時候也就不會遲疑。
戰鬥準備的命令下達之後,整個隊伍的氣勢隱約發生了一些變化,凝重的殺氣盤旋在隊伍上空,彷彿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報告~大人,法蘭西軍隊的前鋒已經要展開衝鋒了!」一個身上帶著神聖羅馬帝國徽記的探子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歐根的前方,神色慌張的說道。
倒也不能怪這個探子不注重形象,主要是法蘭西重裝騎士的威勢太過嚇人,任誰看到密密麻麻一大片重裝騎士緩緩推進過來,心中都會有不小的壓力。
也難得他探查到敵方的重裝騎士之後,還能夠抓緊時間回來報告情況。
歐根剛騎馬從營地走出來,就聽到這樣一個噩耗,剛剛積蓄起來的勇氣又被嚇跑了大半。
「有......有多少。」歐根哆哆嗦嗦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大約有三百名左右,後邊還有更多數量的輕騎兵,就沒有看清楚了。」探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幾乎微不可察,像是怕自己說的太大聲嚇到歐根。
不過也沒啥區別,歐根聽到三百重騎兵的時候,就覺得後邊的有沒有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反正都是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存在。
就算不是這個年代的人,歐根對於重騎兵的大名也是有所耳聞的,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那東西簡直就是陸地坦克一般的存在。
再看看自己這邊,都是經不起重騎兵一撞的步兵,營地依託地形搭建起來的屏障看起來也沒什麼防禦力,這樣是被對方的重騎兵衝垮了陣線,己方估計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雖然害怕,歐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查看己方軍隊的情況,同時在腦海里搜刮著那點可憐的軍事知識,尋找著突破危局的辦法。
「他娘的,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給我守住。」一邊在心裡罵著,一邊快速思考著對策。
當看到營地前方一片林立的長槍之後,歐根眼睛一亮,以長槍對抗重騎兵的衝鋒不失為一種行之有效的戰術。只是長槍兵的數量還有些不足,對抗幾乎是同等數量的騎兵,還是無法避免被對方衝垮陣線。
然後是近倆百名弓箭手,說是弓箭手,其實是燧發槍和弓箭混裝的兵種。這個時代燧發槍的射擊精度太低,射擊效率也比不過弓箭,因此弓箭還沒有退出舞台。
當看到位於弓箭手右側的近百名輕騎兵之時,歐根腦海中靈光一閃,身子一個激靈,激動的說道:「有了,我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