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古墨離【選擇】

帝玄昊先下了馬車，街頭巷尾路過的女子見此，不自覺停下了腳步定睛往馬車處看去。

「快看快看。」黃色紗衣的女子悄悄拉住了同伴，眼神示意而去。

古墨離出了馬車，看見一隻寬大的手掌透著白皙的光澤出現在眼前，微愣了愣，抬步徑直想要下馬車。

某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翻手橫抱起古墨離，隨著身落，兩抹濃烈玄色在陽光下映進了周圍女子的眼帘，引來一陣驚訝的抽氣聲。

她雖然惱怒，卻奈何元氣未恢復，手上使不上力，面具下一雙眸子撇向他。帝玄昊假裝沒看見，目光看向前方。

府門大開，迎面恭敬走來了下人打扮的男子：「主子，奴才嚴章參見主子。」跟在其後的下人見此，忙行禮跪拜。

「免禮。」丟下這句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抱著古墨離進了若水別莊。

若水別莊內，芭蕉玉扇蔥蔥鬱郁，不同於大元的府中構造，此處別莊結合了大元的風格，吊樓木椅卻又帶著幾分西域的建築色彩。

他輕緩的把懷中的人放在卧房中大床上，輕言道：「有傷不能亂動。」

古墨離未曾理會，索性躺下休息。帝玄昊坐在床頭，淡笑著看著她，捨不得起身：「離兒好好休息。」

察覺到房中男子出去輕輕關上了門，她才安心的閉上眼休息。

夜裡，房門聲響，躺在床上本就淺睡的玄衣女子緩睜開眼：「誰？」

「小姐，我是主子派來的丫鬟，伺奉主子沐浴更衣后，再去用膳。」

古墨離身子疲軟的起身，玄色袍子拖沓至地上，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個相貌秀麗的丫鬟，倒是讓她一時間想起了錦繡。

「嗯。」跟著前方婢女出了房門，穿過迴廊遠遠便看見一處霧氣氤氳的地方。

婢女站在身側，低頭恭敬道：「小姐，這是若水別府，請跟奴婢來。」

內里里裡外外九道素白屏風阻隔，每隔一層便守著重重婢女，古墨離緩步向前走去，心中也明了，這些婢女恐怕不僅僅是普通婢女那麼簡單。

偌大的清水池子散發著葯香氤氳的白霧，素白屏風后，兩名婢女伺候著古墨離脫下了外衣，和上了輕薄透氣的素白蠶絲紗衣，而後弓身退到了屏風后。

古墨離玉蓮足尖輕點下水，不過及腰間的葯泉，緩步走向中間斜靠在單手斜靠在青石上。

這葯泉對於她的傷勢確實是有極大的幫助，記得當年在淵王府的黎水別府……思及此，古墨離竟有些無奈的揚起一抹淡笑，只感此時身上的經絡通暢，被溫暖的泉水包裹住療養。

漸漸有了些睡意，索性她也就慵懶的閉眼小憩。

隱約有一道人影竄上了房頂上，緊盯著水中女子，手下寒光乍現，眸子中透著殺意。

「古墨離，如今你功力盡失，不管你是誰，我都要殺了你。」

潛伏著的女子正欲行動，喉嚨忽然被鉗制住，命脈掌握在別人手裡，玉素和冷靜了幾分問道：「你是誰？」

帝玄昊手中使力，便把玉素和狠狠扔下了屋頂牆外。冷漠嗜血的男子聲音傳來，透著沁骨的涼意：「殺你的人。」

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在玉素和驚恐的眼神中，鮮血溢出唇角，倒地而亡。

「把屍體處理了。」帝玄昊話落，暗中閃身出現黑衣死士跪地低頭。

一雙黑底銀絲刺繡龍紋鞋緩步走過道道屏風，周圍婢女弓身退到了別府門外守候。

水波流動的聲音蕩漾，帝玄昊在古墨離靠著的青石上坐下，靜靜看著她休息的面容忍不住抬手朝著那龍紋面具而去。

玄鐵色龍紋面具摘下，一張熟悉至極的臉出現在帝玄昊眼前。

她細長的睫毛在月影下投下小片陰影，唇瓣輕抿，白皙的面容在氤氳籠罩的霧氣下多了幾分出塵之感覺，不同於往日的王者氣息，此時此刻反而透著些九天仙子下凡至高無上之感。

帝玄昊眸神色複雜看向正睡著的女子，面上露出了苦澀的笑意：「離兒呀離兒，現在看你還往那裡逃。」

耳邊響起男子的聲音，古墨離睜眼醒來，便看見一張細緻得男人臉龐，深邃的眸子仿若看見了她的眼底。隨後她便察覺自己臉上的面具在對面男子手中，而現在正在沐浴，窘迫紅了臉色，所幸實在溫水泉中。

「你出去。」

「離兒不是穿著衣服的嗎，何況現在還泡在葯泉中，不影響。」帝玄昊邪魅調笑道。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衫，沁在水中確實看不出什麼，隨後淡淡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才剛到，怎麼，離兒想我了嗎？」

「沒有，你先出去。」古墨離抬眼看去，這葯泉之外的婢女也被遣退了下去。

水紋蕩漾，古墨離起身退後了兩步，強裝冷靜望向他，並不說話。

月光下，水中女子玲瓏有致的身段呈現在帝玄昊眼前，墨發被沾濕緊貼著腰身，原本素白的蠶衣在水的沁透下映襯出其若隱若現白皙的酮體。

精緻的女子容顏帶著看似鎮定的表情望向他，白霧繚繞下，宛若一個落入凡塵的精靈。

帝玄昊邪笑著看向眼前與他保持了幾步距離的女子，伸手一把攬過水中女子，邪魅道：「當年離兒，可不止勾引過我一次。」

突如其來的靠近，二人只見零距離的靠近，古墨離運氣使內力，卻發現這葯泉既然有疏通血脈的功力，此刻定是把她功力壓下去了。

想起多年前二人的纏綿，心中竟有些慌神，語氣中透著自己也不易察覺的緊張：「你鬆手。」

古墨離這麼一說，面前男子手中環繞得更深了：「當初我叫離兒鬆手，離兒可是寧死不松啊，如今我自當效仿離兒。」

回想起初次見面的時候，確實是類似的場景，類似的對話……同樣的人。

她索性掙脫開那懷抱，坐入水中，閉眼不去看他。

帝玄昊抬頭見夜色越深，索性把古墨離從水中提起抱在懷中：「夜深著涼，回去歇著。」

古墨離眸色中閃過一絲氣氛的望向他，一把拿過他手中的面具戴上。

絨厚的披風搭下，大步出了門。

偌大的木床上，古墨離裹緊身上的披風。他走到屏風後面背過身道：「換好衣服去用膳。」

她拉下了床簾，運氣間發現功力又回來了，看來確實是那葯泉的問題，不過確實身子也好了許多。想起魂丹的事情，眉頭緊皺了些。

「明天就走，不能在這裡多待了。」她掀開帘子去摸索床外婢女準備的衣服，拿進來一看，神色愣了愣，而自己的玄色衣裳不知被放在了何處，現在帝玄昊就在外面，不可能……

「嗯。」帝玄昊低沉著聲音背對著她回道。

流雲月白色紗衣著身，淺藍色刺繡滾邊鳳紋精綉在拖沓至地上，雪白的頸脖垂墜下銀飾叮噹的配環，一身清透異風情被古墨離穿出了別樣的至尊之感。

半晌，屋子中沒有聲響，帝玄昊轉過身望去，深邃的眸子中透著驚訝。

古墨離緩緩抬手看向這身衣服，倒是與她往日的風格大相徑庭，這般亮眼的顏色著實有些此言，還是玄墨色最合心意。

見眼前男子僵住了身形，古墨離抬步走過他身旁未曾多說半句話，帝玄昊反應過來面上揚起邪魅笑意跟上她。

……

清晨的朝陽斜照在若水別府的銀環大門上。

玄色古老的常服拖沓出了府門，古墨離看著遠處眼前大街上的繁華場景絲毫不亞於帝京，只是與之有所不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對帝京竟然有了些念想。

看見帝玄昊走在身前回過頭來，她才抬步向前走去。

馬車行駛在皇都徜徉的大街上，吵鬧的聲音傳來，見到來的一行人百姓頓時後退讓路，皇都的官兵子兩邊街道擋在了幾輛馬車前。

古極抬眼看去，遠處騎馬來了一個面色俏麗極其貌美的華服女子，朝著他們而來。

樓仙雅見到面前被攔下的馬車，洒脫道：「大元皇上，荊州古家小姐來了西域皇都竟無聲無息，在下樓仙雅奉皇尊之命特請二位皇宮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