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011】季瑤和莫言雨的番外篇，試試也好
原來，在記憶深處，自己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才發現自己的心意。
她最近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以前的事情，總是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不自覺就夢到以前那些事情。
這一來二去的她竟然生出了一種蒼涼荒老的心理，似乎有一種自己已經過了兩輩子的荒涼心境。
一輩子是和莫言雨一起過的，還有一輩子是望不到頭的黑暗…
她抬手一抹，臉上一片冰涼，她低頭看著手上那一片清涼，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莫言雨…
莫言雨…
莫言雨…
這三個字就好似緊箍咒一樣的，不停的在她的腦子裡面打轉。
她是真的很喜歡莫言雨，那種愛意早已經刻入了骨子裡面。
若是硬生生的要她剔除出去，那比剜走她的心頭肉還要難受。
季瑤哭得痛不欲絕，像個小孩子一樣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大拇指，讓人看了就是不出的心酸感嘆，甘寸斷腸。
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地壓抑著自己啜泣的聲音，滾燙的淚水就這樣子不受控制的淚流滿面。
心如刀割的難受感覺如同滾燙的油裡面煎炸著，似乎連呼吸都是灼熱的，疼痛難忍。
連續有兩三天她都不敢提前入睡，便是睡覺也是那種忙到倒頭就睡，根本沒有精力去做夢的情況下。
好不容易將這個項目忙完，和公司一起出去聚餐慶祝。
在那眼花繚亂的燈光，五彩斑斕的酒吧裡面，季瑤興緻缺缺的勾了勾唇，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熱鬧非凡的氣氛下，她總會有一種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
她悶頭不說話，坐在角落裡面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沒有多久，就將自己灌醉了。
最後，爛醉如泥，她迷迷糊糊的打了一個車，隨便說了一個地址！
當天晚上她又夢見了莫言雨，這一次並不是夢見他們以前那些共同的記憶…
而是，夢見了他頭也不迴轉身離去的決絕背影，他心裏面很是難受，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可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還是始終追不上莫言雨的腳步。
就在這個特別絕望的時候，她的耳邊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一道提醒聲。
「嘿，小姐該下車了。」
她頭疼欲裂，忘了自己是怎樣從手提包裡面拿了一張100塊錢丟給了司機，隨後趔趔趄趄的下了車，身子搖搖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到地上去。
她眼睛朦朧的看著面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建築。
迷迷糊糊的按了一個最熟悉的電話。
「接電話啊…」
電話通了…
季瑤腦子一片混沌茫然，下意識的說著。
「莫言雨，言言，」她低聲抽泣著，無助絕望的就像是一個不小心走失了的孩子。
「怎麼辦，我的心好痛，就像是被人揪住一樣的很痛很痛，你救救我好不好！」
*
莫小晴急急忙忙的套上衣服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季瑤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捲縮著身體，坐在了路燈下面微靠著路燈杆子。
她的雙手緊緊的環抱著小腿，無助的將額頭靠在了膝蓋上面。
那樣子絕望茫然的氣息讓人一眼就被感染了。
莫小晴愣著了，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
拉了拉季慕晗的袖子，「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過去叫瑤瑤。」
季慕晗淡淡的瞥了一眼那邊的季瑤，平靜的點頭，「嗯。」
莫小晴不知怎麼的，竟有些近鄉情怯，躊躇了一下，才慢慢的伸出手，將手搭在了季瑤的肩膀上。
她輕輕地說，「瑤瑤，是我。」
「言言，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過來找我的。」
莫小晴心如刀割，閉了閉脹痛的眼睛，她剋制住了心裡的苦澀疼痛。
「瑤瑤，是我。」
季瑤這才看清楚來人根本不是莫言雨，毫無預兆的就甩開了莫小晴的手。
可，莫小晴哪受的起她突如其來的甩開，都已經快要6，7個月的肚子差點就唱的摔到了地上！
好在，季慕晗在一邊眼看著不對勁，眼疾手快的沖了上來接住了她。
他眸子一涼，涼颼颼的掃了一眼季瑤。
莫小晴拉住了季慕晗的手，暗暗的搖搖頭，眼中滿是懇求。
季慕晗無奈的按了按眉心，「我得陪著你。」
莫小晴知道，這已經是晗晗的底線了。
「瑤瑤，我們送你回家好嗎？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外面不安全。」
季瑤斯歇底里，「莫言雨…」
「莫言雨，他怎麼可以殘忍到如此，」
「他就是個大騙子啊！」
「他明明說過了會陪我去看電影的，他明明說過的…」
「以前他說若是不當兵的話，他會後悔一輩子，所以我願意等他，哪怕是永無止境，我也願意等他！」
「我的要求不高，哪怕是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我也會特別的開心，特別的滿足，可是為什麼連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他都不願意給我。」
季瑤哭到不能自已，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就這樣子悄無聲息的滑落。
「莫言雨，你是個混蛋，你是個大騙子。」
她的鼻音特別的重，只是哭了挺久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
別人說越是喝醉之後，才越是清醒。
那種被放大數倍的孤獨和自己心裏面想要的真實情緒，最是能夠表達一個人心裏面究竟想要什麼的真實寫照。
「瑤瑤，哥哥…哥哥她已經不在了，可你的生活還在繼續，我的難過，我的痛苦一點也不比你少，但哪怕是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那些擔心你，愛你的人，我們都要繼續往前看。」
季瑤伏在地上，她第一次這麼深刻的感覺到原來一個人的眼淚是可以流乾的。
可是一個人心裏面的疼痛與悲傷卻是永無止境的！
她淚眼朦朧了視線，猶如被洗滌過後的眸子，無助絕望的望著莫小晴。
她的淚水還在無聲地淌流著，聲音艱澀，「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一個莫言雨，可為什麼老天爺就是這麼殘忍無情，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許！」
莫小晴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徹底地啞了聲音。
她也想知道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殘忍，非要剝奪走自己的哥哥？
*
季母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就這樣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面容憔悴，眉眼間總是覆蓋著難以抹去的清冷薄涼。
她心如刀絞。
暗地裡面不知道抹了多少淚水，可是在季瑤的面前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
「瑤瑤，是這樣子的，我和你蕭伯母約定好了，有時間一起喝喝下午茶，你今天若是沒事的話，下午陪我出去一趟，一起放鬆一下吧？」
季母心虛的別開眼，有那麼一瞬間，她有種感覺瑤瑤很有可能是看懂了自己心裏面的小算盤。
她聲音頗有些低啞，「好。」
季母張了張嘴巴，還想要說些什麼，可當目光觸及季瑤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容，便卡在喉嚨口，失了聲。
看著日漸沉默下去的女兒，眼眶還是不爭氣的紅了。
季瑤並非沒有感覺到，只是她現在真的很累，不僅身體上累，心特別的累，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安慰別人了，或者說她已經越來越淡薄了。
她並非看不明白自己母親心裏面的擔憂，還有她的想法。
只是早就已經無所謂了，正是無所謂才會鬆口。
或許…
試試也好，
她的心早就已經被一個人填滿了，也因為那一個人的離去被徹底掏空了，終此一生她再不會愛上另一個人。
既是如此，何不讓她發揮得有價值些！
人生總是這麼的不圓滿，不是這個不想要，就是那個不滿意，不想將就，又不想委屈自己，最終就只能夠互相傷害…
在莫言雨下落不明的時候，她想，只要莫言雨能夠回來，哪怕是一輩子不再見都可以，可事實證明她做不到！
她從那麼小的時候，心裏面就已經裝了那個宛如神邸般乾淨純粹的少年，一直到她們分離，再見，時間在變換，世界在更替，可惟獨自己對他的那顆心一如既往……
就像莫莫說的，生活還在繼續，她不能夠讓愛她的親人繼續傷心著。
或許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愛上另一個人了，就這樣子如同行屍走肉的過著每一天。
可，哪怕是強顏歡笑也好，她也不該讓母親父親他們再繼續擔心的，父親的身體不好，自從那次中風之後就一直都沒徹底好起來。
母親從小就是被家族培養長大的世家千金，未出嫁之前有外公和他舅舅頂著，嫁給爸爸之後，有爸爸…
從未接觸過外面的大風大浪，可謂是真正的溫室裡面的花朵。
弟弟年紀這麼小，還未上大學。
外憂內患，公司裡面的事情還未曾完全擺平。
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任性？
不可以，也沒有資格！
在這個時候，她所做的一舉一動都需要考慮到家裡面的每一個人。
如果說…
她訂了婚，母親他們便可以不再像現在這般偷偷的躲在角落裡面抹眼淚的話，
那她…便隨了他們的心愿吧。
這輩子，是她欠了莫言雨的，若是有下一輩子，哪怕是拋棄一切，她都會竭盡所能的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