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細思極恐

在聽到自己的三兒子如此信誓旦旦地向他言明，自己對那個叫做依僑姑娘有興趣的時候，穆老爺子的臉頰上掛上了濃濃的笑意。

這個兒子，他操心了這麼久，難得一日，他跟自己說，對某一個女孩子感興趣。

感興趣的意思，換句通俗的話說，就是可以交往來看看，兩個合適不合適？

穆老爺子知道兒子諸如此類的想法時，才放心地離開了部隊。

在上得專車時，他目光幾不可察地猶豫了下，隨之平靜地開口，「那個姑娘的家世……」

穆如風為人也很直接，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商界中人，選擇的女孩，也必定同自己的身份門當戶對，所以毫不猶豫地抿唇道，「父親放心，我相信出入醉生煙總統套房的姑娘，絕對不會低了身價！」

他的話說出來時，沒有丁點兒溫度，彷彿是以命令的形式這麼回復穆老爺子的。

「那就好！」

司機老湯將那名片交出去的時候，穆老爺子並沒有怎麼細看，所以也沒注意到名片上方究竟落得是什麼信息。

合上車門，透過玻璃窗，穆如風向穆老爺子揮手，一本正經地，不是很熱情，也不是很疏遠。

他是固然霸道，脾氣卻不急躁的一個男人。

就好像在零六套房，對於那個走錯房間，同自己發生關係的姑娘依僑，他並沒有採取暴、力的方式以自己清白受辱的理由，將對方狂揍一頓。

或許，他同依僑一樣，都處於絕對的冷靜。亦或者，他們覺得互睡，確實太公平不過了，沒有必要大打出手。

「別發神了，穆老爺子已經走遠了？」藍隊朗朗拍上穆如風的肩膀，以一種看笑話的口吻戲謔著說，「放心，這麼些年，你不結、婚，他不也沒把你怎麼著？」說了那話，對方便從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了香煙。

隨手撥弄一支，遞給了他。

穆如風看了他一眼，很是淡漠地推開，「煙傷身體，別抽了！」

他異常冷靜的姿態，讓頓在原地的朗朗有一絲好笑。

他還是那樣……喜歡訓斥自己？

自從那一次重大的任務過後，回來的他就有種說不得的陌生。

陌生……這個詞語，卻也說得有些過了？

應該是……不怎麼開心吧？

為什麼不開心？

……

別墅。

兩日後。

依僑上一次向那老爺子說了去醉生煙總統套房約見沈凌醫生的事兒后，就發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兒。

第一件是，自己的身邊多了幾個私人保鏢，自己去任何地方，包括逛街，都會有他們的隨同。

第二件是，外公和外婆大吵了一架，外婆第二天一大早買了機票出去旅遊。隨行陪同的還有依僑的小姨依如。

第三件是，舅舅的兒子依牧多次買奢侈品送給自己，每每詢問原因，對方都表示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可自己的開心同他有什麼關係？

那一樁樁一件件全都留在了依僑的心上，讓她倍感困惑。

這日夜晚，她在屋子裡準備換衣服的時候，因為不喜歡衣帽間里的衣服款式，憤怒地扔了兩件衣服后，片刻，門口就有人在敲門了。

她將門打開一看，卻是那長得有些難看，身形肥胖的女僕歐若。

「依僑小姐，聽說你回國后便不喜歡家裡衣服的款式，所以老爺便命我給你選了一些新的款式拿過來？」一排又一排新款被推到依僑的面前。

那一刻，她有些狐疑。心想，她自回來，從未向任何人說過自己不喜歡衣帽間那些衣服的款式，為何這女僕要這麼說？

難道……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往四周左顧右盼。

最後她猜測到，自己的屋子裡一定有攝像頭。

於是望了下自己的高跟鞋，她靈機一動，故意走到自己的睡房滑倒。緊跟著，又故意發出一聲輕微的疼痛聲。

明明……那麼細微的聲音，關上屋門，外面的人根本不會知道。

可這個時候，自己的房門又被敲響了。

出去時，卻不再是女僕，而是自己的外公。

他那雙眼睛帶著一絲關切，緊跟著目光就落到了依僑的高跟鞋上。

依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老爺子身子就俯下去。

手觸上了她的腳後跟。

「腳後跟怎麼紅了，是不是高跟鞋太高，滑倒了？」

這一句話，依僑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的睡房裡，真的有攝像頭。

而這安攝像頭的人，應該就是眼前的外公。

細思極恐。

尤其是想著以前在家裡換脫衣服時，這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就在電腦前偷……窺，她的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天，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依僑身子微微瑟縮了下，反射性地拿開了自己的腳。

蹲身的老爺子似乎感到了不對勁兒，乾咳了下，迅速站起，眼神飄忽著解釋道，「外公是剛剛路過這兒，聽到你在房間里喊，所以才以為你摔跤了。」

儘管事實並非如此，依僑也知道該裝糊塗。

「外公真好，連我摔跤都知道，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為了讓對方不因為自己剛剛的反應產生懷疑。

她再次伸手抱住了老爺子的胳膊。

表面佯裝淡定，內心卻噁心到吐。

今日無意間發現的攝像頭，就是來自這個變、態的外公吧？

那麼，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呢？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偷、窺成癮？亦或者想要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以便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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