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人心是最難揣摩
她會欣賞上京城中的所有美人兒，絕不願為了他一人放棄一大片大森林。
雖說一大片森林裡也有不少是歪瓜裂棗。
可萬一顧笙也有眼瞎的時候呢。
思來想去，南奕都覺得最合適的法子就是以當年的模樣出現在顧笙面前。
顧笙當年揍了他那麼久，最後又饋贈了他一縷神魂之力，想來也是對他一些惻隱之心的。
那就好……
若是顧笙知道南奕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怕是會回一句戲真多……
在南奕的胡思亂想中，天已大亮。
顧笙大搖大擺的去程貴妃宮中走了一圈，然後又囂張跋扈的揍了幾個宮人。
如今程貴妃莫名其妙的病倒，與其讓人隱晦的猜測，倒不如她直接把眾人的視線吸引到她的身上。
她是皇后，是上京城中惡名昭著的顧小爺，看不慣程貴妃，順手收拾一番又怎樣，誰都無法來找她理論。
有本事拿出證據啊。
拿出證據來證明，她讓程貴妃纏綿病榻啊。
背後的指指點點，根本不能傷她分毫。
顧笙探望程貴妃全程所有的交流，一字不差的被奉在了苑錦航的桌子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苑錦航絕對不會相信笙歌竟然好心的會去探望程貴妃。
眼角下有些許青色的苑錦航在宮殿內渡步，來來回回，緊皺的眉頭，凝滯的氛圍讓房間里憑空添了些許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顧笙啊，顧笙……
苑錦航著實是有些無奈，對上顧笙這個禍害，他好像也是一籌莫展。
多年來，他都不曾搞清楚顧笙的實力，反倒是顧笙在金釵之年披掛上陣，在軍中建立了赫赫威名，得到了無數將士的信任。
偷雞不成蝕把米。
焱澤大陸，修士為尊。
雖說軍營中的修士幾不可見，但軍隊依舊是他穩固焱澤大陸征戰四方的中堅力量。
讓顧笙的勢力滲透到軍營中，實非他所願。
可當年，他幾乎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前方節節敗退，而他因著某種隱秘原因又無法御駕親征，思來想去，竟也只有顧笙一個人選。
事實也證明，顧笙的確是沒有讓他失望。
甚至是比他想象中完成的還要更加完美，堪比辰皇朝當年建國時的一代神將。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打法刁鑽古怪，出人意料，幾乎每一計都是神來之筆，留下的都是可以記載在史書中的驚艷。
按理說這樣的顧笙留下的益處要遠遠大於除去，可誰讓顧笙太過於狂妄不羈了呢。
苑錦航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能夠掌控顧笙。
顧笙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鋒利的劍，無人可握。
如今驚才絕艷之人，若是確定無法為自己所用，那麼便要想方設法除去。
恰巧，顧笙身上有他很趕興趣的東西。
苑錦航清楚，決不能讓顧笙長久留在宮中。
第一個是程縈，那第二個是誰呢。
別人的皇后都是以穩定後宮為己任，可顧笙卻是恨不得時時刻刻掀起腥風血雨，可以多看看熱鬧。
╯﹏╰
他到底該用何種法子，才能夠讓顧笙治好程縈來勢洶洶的病呢。
剝奪人的血脈之力，然後重鑄提純之法過於兇險，若是無純陰之體的柔和替他疏離體內的能量，他怕是也再難肆無忌憚的行秘法。
這麼多年，他早就嘗到了甜頭，怎能甘心從珍饈佳肴突然變為清粥小菜，甚至只能淺嘗幾口呢。
若不是程縈於他而言，意義非凡，他又何須在天下人面前營造一個情深意重的形象，又何須在整個焱澤大陸派出無數的人手只為替程縈尋些許能夠滋補身體的良藥，使程縈的純陰之體不至於崩潰太快。
程縈突然病倒，且還有些藥石無醫之相，他心中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若程縈真能像孫太醫說的那般恢復康健，自然是最好不過。
可若不能，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考慮著再強行讓程縈誕下一個女兒呢。
只是，偽陰之體終究還是比不上純陰之體。
如今顧笙高調出入程縈宮中，那就證明程縈之疾十有八九與顧笙脫不了干係。
看來，他得派出自己看手底下最精英的人手細細盯著顧笙，以求能夠查出端倪。
顧笙一夜未歸，苑錦航也就一夜未睡。
但這絕對不是什麼夫妻情深不悔，你不歸，他不眠的溫情，只有冷冰冰的算計和試探。
苑錦航心中對顧笙無半分好感，無一絲憐惜。
苑錦航自然是知道了宮門口發生的那一幕，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與南奕摟摟抱抱，置他的顏面於何地？
他恨不得殺了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可是他不能。
若那些侍衛一死，天下人懷疑的只會是他，而不是顧家顧小爺。
那麼，這些年來他辛辛苦苦維持的仁君形象便會搖搖欲墜。
不值得啊。
顧小爺雖聲名狼藉，但從未在背地裡傷人，這是天下人的共識。
想到這裡，苑錦航苦笑。
天下人還真是奇怪啊，一邊咬牙切齒的罵著顧笙妖女，罵她作惡多端，天理不容，可內心卻又自發的為顧笙定了性。
凡是污水，誰都別想著往顧笙身上潑，因為無人肯信。
當然，只要是顧笙做下的荒唐事，那麼顧笙也別想著昧。
人心終究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琢磨的東西。
所以，他辛辛苦苦維持的形象才會那般風雨飄搖不牢固。
待有朝一日，他恢復了苑氏祖上的榮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到了那個時候，他呼風喚雨，何至於再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
「讓孫太醫去給皇后診平安脈。」
苑錦航駐足，淡淡的說道。
皇后一夜未歸，他身為夫君，與皇后榮辱與共的夫君，自然要好好關心關心。
於是，苑錦航和孫太醫幾乎一前一後的踏進來顧笙的宮殿，擾了顧笙的清夢。
顧笙表示，擾人美夢可是會折壽的，好嗎？
凸(>皿<)凸
「不知皇上大早上來，所為何事？」
「奏摺批閱完了嗎，公務處理了嗎，民生大事解決了嗎？」
「皇上，溫柔鄉，英雄冢，你怎能留戀於後宮不可自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