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命啊

白曉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春華和白建國，「奶奶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了，今天您剛剛當著全村人的面也說了，你可是每個月收到了我大哥和姐姐們給您的19塊錢，我就算是頓頓吃白面雞蛋的，恐怕這19塊錢也夠了，我可不是白吃白喝。

小叔難道你也認為我是白吃白喝？你要是這麼認為，那我還真的要和您掰扯掰扯，年年下地幹活兒雖然我乾的不如白山白壯乾的多，可是一年365天里，我起碼下地一百天是有的，別說家裡的那些豬雞呀，都是我養的，我喂的我養大的，怎麼我連一顆雞蛋還吃不得？

小叔，奶奶，你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要是你們認為我不應該吃白面吃雞蛋，那奶奶你就把我的生活費給我，我自己回我們家老房子去住，我相信餓不死。」白曉還真的不想在這裡繼續和他們虛與委蛇。

白建國臉上不好看，對自己侄女兒還是那個平日里三巴掌都打不出一個屁的人，指著鼻子問自己要的說法，這滋味兒心裡的落差太大了。

李春華火了，「小賤皮子，你現在還反了天了，還敢跟我算錢算吃的，我告訴你我是你奶奶，你大哥，姐姐給的那些錢哪裡是你的什麼生活費，那是給我的養老錢，一分錢都沒有你的，看今天我不打死你個小賤人。」老太太眼珠子到處瞅，準備找個順手的傢伙什來揍白曉。

一眼就看到牆角立著的扁擔，這是平日里打水用的，打完水就豎在牆邊上。

老太太一個箭步衝過去，直接拎起扁擔，一揮手就給了白曉一下，因為太過突然，當然重要的原因是白曉想要挨上一下才能讓外人看到事實真相，也同情她，要光靠她自己，還真的對付不了白家一家子，只要白山白壯把她捆起來，扔到柴房裡，到時候餓死了她，人家最多對外就說是她發燒病的最後病死了。

還死無對證，這樣的事情農村裡生個小病，最後變成大病死了個人多的是，這種事情既不會通過醫院也不會通過派出所，只要當下掩飾過去跟村民們解釋清楚，誰家還沒遇到過這種事情，誰都不會把這事情當回事追究。

她算是真的死了，恐怕也是白死。

等到能為她做主的哥哥姐姐回來，她恐怕早就骨頭都化成灰了。

所以這一下挨的結結實實，白曉還特意往扁擔的鐵鉤子上撞，這個方向，這個力度，她撞上去果然胳膊被鐵鉤子狠狠地掛住，衣服袖子立刻爛了，手臂上出現一道傷口，皮肉外翻，立刻血流不止。

白曉捂著肩膀就往外跑，這一下就夠了，她可不準備真的讓老太太打個沒完。

「救命啊，嬸子大伯，村長大伯救命啊。我奶奶要打死我了！」白曉哭喊著一嗓子把所有的村裡人都喊了出來。不少人看見個滿身是血的小姑娘，嚇得心臟病都要犯了，差點兒叫出來。

仔細看看才看出來是白曉，剛才才因為白家的事剛散了沒多久，現在這丫頭又是血里胡茬的在這裡喊救命，不少人過來問，有心善的嬸子已經扶著她，「哎呀，你這是怎麼啦？怎麼好好的弄成這樣？你奶奶和你小叔呢？」

白曉哭著求著說：「嬸子大伯，求求你們趕緊把村長叫來吧，我奶奶要打死我。」

眾人一愣，這是咋回事啊？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啊。

「行，大山，你去把村長喊來還有治保主任，看看這事情鬧的這丫頭傷的可不輕，這一個不好，可真的要出人命了。」說話的是村裡年長的王大娘，今年七十六，算得上是德高望重，家裡有五個兒子，一般可沒人惹老太太，不過這位王老太太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從來也沒有在村裡胡作非為過。

村裡人都很敬重這位王大娘，誰家有個家長里短，是是非非，公婆吵架，婆媳打架，王老太太可都是出面勸和的人。

人家孫子早就答應一聲，趕緊跑去請村長了。

村長劉保國和治保主任李國慶已經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李春華和白建國急忙出了院子，被這麼多人圍著，李春華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黑，還是不好看，本來想著關上門打了這個死丫頭就打了，沒想到這丫頭現在居然長腿了，敢往外面跑，這一下可丟人丟大發了。

白建國早就沉了臉。

這孩子沒想到現在真的這麼不省心。

看看周圍那麼多人譴責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衝動了，再怎麼樣，他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兒對侄女白曉有任何不好，臉子吊著，誰還看不出來。

「建國啊，你們家白曉這是怎麼了？看看這孩子，滿身都是血，你們雖然是當叔叔和奶奶的，算是隔著血脈，可到底也是你大哥家裡的孩子，做事不能太過分啊！看把這孩子打的。」王大娘已經忍不住開口了。

白曉縮在王大娘懷裡低聲的哭著，「大娘，您別說了，都怪我我不該吃白面和雞蛋，還不該說那些我大哥姐姐給的錢足夠我吃飯的話，才會引起奶奶生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大哥姐姐寄的那些錢是給奶奶的養老錢。我大哥和姐姐只跟我說過，已經給了小叔和奶奶我的生活費，讓我放心吃飯，我是真不知道，原來奶奶養老不是小叔再養是我大哥和姐姐在養。」

那畏懼的模樣看的所有人心酸，王大娘氣得轉頭，「白建國，你臉可真大呀！人家聽說過兒子養媽是天經地義，還沒聽說過要孫子孫女養奶奶的，你是死了還是缺胳膊短腿兒了，居然要自己的侄子侄女兒養自己親媽。咱們這石盤村可真是出了大人物了。」

這話砸在白建國臉上，白建國差一點摔倒，這話他可接不住，別說這滿村子就是這十里八村，周圍的村子，縣裡也沒聽說過兒子現在要孫子孫女兒養奶奶的，他也擔不起這個名聲。

直接越過李春華去拉白曉，急急地上下查看了半天，白建國心慌意亂地轉頭：「王大娘，這孩子說話說的不清不楚的，哪裡有這樣的事情？不過就是她奶奶說了她幾句嫌棄她嘴饞，吃白面雞蛋了。哎！我畢竟是當叔叔的，這話也沒法兒說，曉啊，叔先帶你去看病，這傷可不能再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