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嚇惡奶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當我老婆子沒長眼？」
沈老太太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一把鼻涕一把淚全被沈秀抹在了自己身上，臉色立馬變了。
還沒等她伸手推開沈秀，就聽到沈秀抹著眼淚，扯著哭腔大喊。
「奶奶，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秀兒是冤枉的。」
「不關你的事？這一身的狗肉香味騙得了鬼？」
沈老太太被吵得頭疼，用力推開沈秀，又把炮火對準了一旁嚇呆的何娟。「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從小到大就胖得跟豬一樣，現在好了，除了吃她還學會了撒謊！」
「沒，秀兒不會撒謊的。」何娟被沈老太太指著鼻子罵，低下頭小聲辯解。
何娟不敢抬頭的受氣樣子讓老太太更加窩火，嘴裡更加不饒人。
「自己是個沒本事的，把女兒養得也這麼沒用！老二自打去當兵就沒回過家，還不都是你沒本事留住男人？」
「就是，二嫂你也該好好反思一下，新婚丈夫為什麼當兵十多年不回？」
「昨天上學我同學還問我，你那個傻堂妹是你的親堂妹嗎？」屋外看戲的三個男孩在門口露頭，其中一個還嬉皮笑臉地模仿著他同學說話的腔調。
沈秀狠狠地瞪了那個男孩一眼，捏緊了拳頭。
她其實很喜歡小鮮肉，但現在真想直接人道毀滅這三個熊孩子。但是她不能啊，誰叫她現在體弱生病，還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靈氣。
「好了，我看秀兒這病可能是什麼傳染病，這麼久了還不好，等老大老三晚上回來抬到西崗去吧。」老太太上了年紀，容易疲累，糾纏了這麼長時間，她早就有些不耐煩，一句話就給這個事畫了句號。
何娟眼淚汪汪，聽到這話整個人就跟丟了半條命一樣。西崗那從早到晚的蒼蠅聲跟索命似的，在她耳邊嗡嗡響。何娟一把抓住沈秀的胳膊，用儘力氣握住她的手。
她什麼都沒有了，再沒這個女兒，她活著還有什麼奔頭？
感受到何娟的驚恐，沈秀內心深處某個地方被觸動。
沈秀反握住何娟的手，沖她咧開了嘴巴。「媽，沒事的。」
被沈秀的笑容感染，何娟深吸了一口氣。
「娘，秀兒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她是體清的孩子，是你的親孫女啊。」何娟一字一句說完，拉扯沈秀又要下跪。
「秀兒，你快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
「別跪。」沈秀拉住就要下跪求饒的何娟，有些頭疼。
這動不動就下跪的媽，讓她很絕望有沒有！
她在末世就是死人堆里長大的，直接間接死在她手裡的修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沈老太太這種光打雷不下雨的恐嚇，沈秀內心沒有一點波動，甚至想笑。
她不怕，但不代表把女兒看得比命還重的何娟不擔心。
也正是何娟這種出於內心的真切關懷，讓沈秀從這一刻起真心把何娟當成了媽媽。
沈秀轉過頭看到何娟不停顫抖的身體，眼裡閃過冷光。
重活這一世，她一定要把以前沒體驗過的統統活一遍！要是有什麼東西礙著她和何娟了，她末世女魔頭可不會心慈手軟。
環顧一周，看到眾人臉上的嫌棄，沈秀微不可查地冷哼一聲。
宰狗的事情還沒解決，扯她不是親生的？
這些人現在是要轉移矛盾，她不能生氣，不能被帶偏節奏。
帳要一筆筆地算，別急。
不過現在火還不夠旺啊，打起臉來肯定不夠爽，讓我再加一把火好了，畢竟誰都知道我沈女王最好心了。
再抬起頭，沈秀又是滿臉無辜可憐。她指著門口的三個男孩，大聲控訴。
「是大堂哥和三堂哥抓住旺財，二堂哥打死的。我不願意喝湯，還被二堂哥打了。是他們逼我喝的，我什麼都沒做啊！奶奶，你要給我做主啊！」
「你還敢往你幾個堂哥身上潑髒水？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沈老太太還沒聽完沈秀的話，一雙又大又厚的手掌就往沈秀身上招呼了。
「我們家二子多聽話，怎麼可能宰狗，秀兒你這說話也要憑良心啊！」
「對這種滿嘴胡話的小孩就得好好教育，娘你可不能手軟。唉喲，二嫂你也別心疼，秀兒沒爸在跟前教，你又不會教育，娘幫忙教育一下是應該的。」
沈三媳婦拉住何娟，不讓她上前拉架。
何娟還沒來得及幫沈秀求饒，沈秀已經往地上一坐，肥手捂著肥臉，有多大聲哭多大聲。
「哇——」
她哭還是帶調子的，忽高忽低，高的時候刺耳，低的時候像喘不過氣。
沈老太太還沒打幾下，就沒了力氣。她剛想收手，就被沈秀扯得左搖右晃，一時間頭暈的厲害。
「爺爺，你看吧，我就知道我再怎麼說奶奶都不信我！」
「爺爺，奶奶不給我做主，你可一定要給你孫女做主，不然秀兒就沒活路了啊！」
「你這丫頭亂說什麼？老太爺一年前就過世了......」
沈大媳婦話說到一半，外面正好一陣冷風吹來，窗戶被颳得咔咔響。
她一雙眼睛獃獃地看向窗口，剩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里。
屋裡的人可沒有時間嘲笑她，一個個也都直勾勾地望著那扇被吹開的窗戶。
沈秀將閃著青光的右手縮到身後，面色越發蒼白。
鋪墊了這麼久，好戲終於要上演了。
她用手抹了把眼淚，再次抱住了沈老太太。
「剛剛餓迷糊間我看到了爺爺，他對我笑，還說你這麼小怎麼來陪我了，你奶奶怎麼照顧你的。」
「我跟他說，奶奶對我很好，就是旺財死了，奶奶很難過才說了我幾句。」
沈秀說到這停住了，抬眼瞅了一眼沈老太太。
那小心翼翼想說不敢說的模樣說不出來的可憐，偏偏沈秀現在臉水腫得跟大餅一樣，真引不起人同情。
「他怎麼說？」
沈秀的停頓讓老太太心提了起來，她抓住沈秀的手腕，語氣很是緊張。
緊張就好，就怕你不緊張。
瞅見沈老太太垮了臉，沈秀壓下心裡的笑意，繼續在老太太耳邊抽抽搭搭說話。
「爺爺問了我旺財怎麼死的，還說奶奶，奶奶昧著良心做事，晚上要入夢找奶奶嘮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