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誰家紅杏要出牆
整了整衣襟,江停正色道:「沐昭雲,我們雖然已經成婚,但不曾洞房,還不算真正的夫妻。再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尋常事,我身為小侯爺,就算是路上納個妾,這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出牆,這詞你用錯人了吧。」
江停眼睛一轉,突然一幅好笑的樣子道:「你不是不知臉是什麼么,怎麼這會兒又要臉了?」
「我不怕丟臉,但這臉不能讓你給我丟。」沐昭雲道:「流雲谷的臉,你更是丟不起。」
守在外面的士兵突然便覺得氣溫下降了幾度,半開著門的馬車裡好像有殺氣四溢。
「那我要是……非要納妾呢?」江停看著窗外拉扯的幾個丫頭:「你能怎麼樣?一哭二鬧三上吊?這裡可不是流雲谷,我倒是想知道你撒潑還有沒有用。就算是皇帝賜婚,也沒有不讓我納妾的道理。」
現在婚事已成,在這荒涼無人的長路上,沐昭雲就算是要告狀也找不到人。
江停還記得成親那晚沐昭雲的威脅,覺得現在是懟她的好時候。
沐昭雲視線平時前方,淡淡道:「弄死她。」
大約是沐昭雲說這時候的語氣太過平靜,江停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弄死她。」沐昭雲重複了一遍,突然伸出手臂,修長的手指遙遙往寧玉方向一指。
隨著沐昭雲手臂伸出,一道似有似無的光線像是閃電一般直射窗外。
「你敢。」江停驟然變了臉色。
沐昭雲手腕上戴了一個特殊的護腕,上面纏著幾乎透明看不見的透明絲線,絲線的末端,垂著一片不知什麼金屬做成的流雲形狀的薄片。
沐昭雲十三年前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兵器時也有點懵,覺得這大概不在十八般武器之內,但用著用著,卻覺得不錯。凌雲絲雖然極細但柔韌性極好,攜帶方便,使用方便,無事時可以是個精緻的裝飾,有事時卻鋒利無比,見血見肉,一招致命。
沐昭雲說出手就出手,竟然一點猶豫都沒有,江停怒喝出聲時,那亮光一閃,已經到了寧玉面前。
江停已經從車窗沖了出去,但他顯然還是慢了一步,不可能比流雲刃更快。
就在寧玉即將血濺當場的時候,只聽叮的一聲響。
寧玉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面前。江行遠也不敢徒手去抓凌雲絲,拔出匕首,讓流雲刃撞在刀刃上,發出一聲清脆響聲。
流雲刃一擊不中,沐昭雲手腕抖了抖,細絲又疾如閃電般的收了回去,依舊纏繞在護腕上。
一聲輕響,江行遠手中的匕首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啪的一聲斷裂開來,落在了地上。
此時江停方才衝到面前,不可置信的看著兄長手中的斷刀,突然沒來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知道流雲谷大小姐是會武功的,但卻怎麼也沒想到她出手竟然這麼快。也不知道流雲刃竟然這麼鋒利,三天之前,它還曾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江停一陣后怕,而在死神面前打了個照面的寧玉連腿都軟了,若非紫心紫夢扶著連站都站不穩。
江行遠丟下半截匕首,沉著臉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她,她要殺人。」江停在自己兄長面前總有點畏懼,指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沐昭雲,定了定神。
「不至於。」沐昭雲氣定神閑道:「只是想給她一點小小懲罰罷了。」
沐昭雲脾氣確實不好,但殺人這種事情若非逼不得已,確實也做不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江行遠這一路走來各種公務忙的焦頭爛額,只能每天晚上聽手下彙報一聲,內容一直是小少爺和夫人今日沒見面,平安無事。
怎麼一路都平安無事,一點緩衝過度都沒有的,今天直接就動起刀子了。
「誰知道她怎麼回事。」江停惱火道:「剛才莫名其妙的就跑過來,要殺寧玉。」
「我為什麼要殺寧玉你心裡沒數么?」沐昭雲斜睨了一眼寧玉:「大哥。」
這一聲大哥是對江行遠喊得,他是江停的兄長,現在自然也是沐昭雲的兄長。
自從逃婚被抓,沐昭雲對江行遠就沒有好臉色,這還是第一次喊大哥,叫他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懷疑自己的耳朵。
「大哥。」沐昭雲又喊了一聲,聲音里竟然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哎。」江行遠連忙應了一聲。
沐昭雲突然就伸手抓住了江行遠的袖子:「大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江停忍不住的嘴角抽了下,他還以為下一刻沐昭雲會向他撲過來,沒想到見著自己兄長突然畫風就變了。
江行遠被沐昭雲揪著袖子,明顯的有一瞬間僵硬,然後才緩過來,不著痕迹的將胳膊抽了回來:「昭雲,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江停欺負你了?」
「大哥你別聽她瞎說。」江停立刻不樂意道:「我哪兒敢,咳咳……我怎麼會欺負她。」
「那你這幾天跟寧玉怎麼回事?孤男寡女卿卿我我。」沐昭雲瞪著眼睛,她如今的身體雖然比江停還要小上兩歲,但論起人生閱歷,卻不是江停能比。
古代人成婚早,江停今年不過十七,又有個厲害大哥護著,沐昭雲實在無法從他身上看出成年男子的成熟,有時候自己都忍不住要逗逗他。
雖然沐昭雲是江湖中人,但會將卿卿我我這種話說的這麼直白的女子這年代怕是不多,江停臉一下就漲紅了,怒道:「我沒有,沐昭雲你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江停只是生氣罷了,但寧玉心裡一慌卻立刻跪了下來。
納妾對豪門來說不算什麼,就算沐昭雲再生氣,也不能對江停怎麼樣。但她可不一樣,她可沒有那麼足的底氣。
「夫人誤會了。」寧玉忙道:「奴婢這幾日在小侯爺馬車中,是並非夫人所想。是,是……」
寧玉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猶豫著看向江停,顯然有話不敢說。
「是什麼?」江行遠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