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我,我不必再害怕(1)

追隨我,我不必再害怕(1)

到了目的地之後,獄警卻不讓我們進去,我大聲哭著要求看一眼Jamfer的遺體,但是他們冷冰冰地拒絕了我的要求,把我關在一扇黑漆漆的龐大無比的鐵門外,任憑我再哭再鬧他們都充耳不聞。一個看起來更加精練一點的獄警透過鐵門告訴我們,被執行槍決的犯人是不允許被探視的,而且犯人一旦死亡,遺體是立即送到冷藏室等待火化的,沒有上面的批準是不可能進去看的。

我順著鐵欄杆慢慢地下滑,然後蕭逸扶住我,我用輕得自己都快聽不到聲音一遍一遍地叫Jamfer的名字,雖然我知道這樣做也無濟於事,Jamfer是走了,真的走了,無論再怎麼做都已經沒有辦法再見到他了。令我感到難過和深深愧疚的是在Jamfer臨死前他都沒有得到我的原諒,他走的時候心裡一定難受極了,被自己深愛的人誤會並且知道這個誤會將永遠無法被澄清之後,我想Jamfer當時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絕望和凄涼的,而當時,我在幹嘛呢?我在和另一個男人談什麼相親相愛……

心臟難忍的疼痛又一波一波地襲來,我勉強扶著鐵欄杆不讓自己倒下去不想再讓其他人為我擔心和操勞,可是這些疼痛無法抑制地啃噬我的神經,我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了。

語心見我面色不對,急忙讓其他人把我抬進車子里,然後在我的心臟位置隔著薄薄的內衣貼上那些白色的測心率的圓片,我感覺自己像個水晶娃娃一般,生死全不由自己。

「快送她回醫院!」我聽到語心大聲地對著鏈說。

鏈踩著油門,我感覺車身就一下子飛了出去,然後我就暈暈乎乎地被他們手忙腳亂的抬回了醫院。那時候我心裡在想,Jamfer終究還是捨不得我的,他可能是想把我一起帶走吧……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山羊鬍醫生冷峻的話語,他似乎在責怪語心沒有照看好我,語心沒有說話,只是像個好朋友那樣一遍又一遍地在我心臟的地方撫摸,我想張開嘴替她辨解一下,可是卻絲毫沒有清醒的意志。你看,我就是這麼個會惹麻煩的人,讓身邊的人一直圍著我轉,為了我受委屈,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過了沒多久我聽到老爸老媽的聲音,還有anya的眼淚掉在我臉上的感覺,我聽到一個離我很遠的聲音在一次次的喊「姐姐姐姐」。聲音忽遠忽近飄乎不停。

我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做夢,夢到了傳說中的牛頭馬面,那兩個巨大的醜陋無比的動物似的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然後朝我伸出沒有血色的蒼白的手臂,我就這麼跟著他們沒有意識的行走行走。最後在他們的背後看到了Jamfer,他對我說小布,你不要走過來,你千萬不要走過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你走過來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凄凄地笑,說我就是來陪你的啊,不是你要把我帶走嗎?我是聽到了你叫我才來的啊。Jamfer無奈地說沒有小布,我沒有要帶走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回來看看你。我已經回不了頭了我不希望你也像我這樣,回去吧小布,那裡有很多人在記掛著你,你這樣走的話太無情了。Jamfer的身影越來越遠,我追上去朝他大叫等等我等等我,可是Jamfer只是微笑著搖著頭然後匆匆地消失在我的視野里。最後他溫柔的聲音如同穿越時光似的響在我耳邊,他說你能原諒我嗎小布?我拼了命地點頭,我說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你快點回來。而Jamfer最後的微笑卻一直凝固在我腦海里,我聽到他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在說小布,把我的幸福一起活出來吧。我愛你。從前是現在是將來還是,所以你得活得好好的讓我繼續愛你愛下去。然後我感覺很大的一股風把面前的沙土全都揚了起來,Jamfer說快跑快跑,小布快點離開這裡。我拔腿就跑,把牛頭和馬面甩在了很後面很後面,再然後,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終於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正上方簇擁著很多個腦袋,見我醒來我媽的眼淚就刷的一下流了下來,她一把抱住我說「小布你要嚇死媽媽啊!」我虛弱地搖了搖頭,用很輕的聲音說,「媽,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anya扶著我媽媽去了走廊休息,我在人群中尋找蕭逸的身影,但是沒有看到,鏈似乎是看出我的心事,於是淡淡地說「蕭逸和你爸去簽字了,醫生說你的心臟等不了那麼久了,得馬上進行手術。小布,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語心替我打了點滴,我看著透明晶瑩的水珠一滴一滴流進我的身體里,我漸漸感到身體里開始有力量了。休息片刻后我把我昏迷時做的夢告訴了鏈。鏈說「Jamfer的確是很愛你的,愛一個人,所以才希望他(她)能更快樂,過得比自己幸福,所以你得好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媽和你爸為了你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你媽整天以淚洗面,你再不醒的話,我琢磨著得用針扎你了。」我笑了笑說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鏈還我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好起來才是真的!

正說著,山羊鬍醫生就進來了,他說,「丫頭,你表現不乖哦。」他跑到我的監控儀器旁看了看上面跳動著的閃光的綠色數字說,「這幾天好好養身體,下周一就要動手術了,如果沒有體力就沒有辦法支撐手術后的疼痛了。

我說好的,我會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的。

老頭摸摸我的頭,語重心長地說,「人死不能復生,每個人活著就是預演一次次的死亡,但是在沒有到必須死的時候千萬不能放棄一絲求生的意志,不然你的人生就是失敗的,也枉費你媽十月懷胎時所受的苦了。」說完,老頭就摸摸鬍鬚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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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天使--把我最喜愛的女友交給了我最愛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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