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鐵血兒郎
許歡歌聽見有聲音將她從黑暗中喚醒,她立即坐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隨意的伸了個懶腰便下了床。
葉辭也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許歡歌旁邊,兩人掌著燈看著手裡的捲軸,沒有說一句話,卻是無比的溫馨。
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十日的準備眨眼便過去。
這一次,趙國軍隊對陳國不再只是騷擾,而是直接來到陳國侵佔的兩座大城之一,遠遠的架起了投石器。
一顆碩大的石頭從天而降,撞在了揚關城的城牆上,力度之大幾乎要將整座城池動搖。
陳國士兵本能地朝北邊看去,卻發現楚國的南駐軍一片安靜,這才向南方向看去。
只見他們一直看不起的趙國軍隊今日居然沒有挑釁後邊的那幾座小城,而是來了他們這兒,頓時好奇。
趙國的兵就是難纏了些,但比楚國現在的南駐軍要好大的多。
不消多時,揚關城內的陳軍便打開了城門,從城內涌了出來。
戰場上的嘶喊聲又一次加大,武器相撞的刺耳聲遠敵不過面前血液噴張而出的快感。
戰場上的天平從一開始就傾向陳國這邊,但趙國的士兵們沒有一人後退。
趙國的戰旗隱隱欲墜,趙老將軍一邊抵擋著敵軍,一邊接下了戰旗,只要他不倒下,趙國就絕不會倒下。
殺意在陳國人眼中越來越濃,這幾戰被楚國人壓著打的鬱悶似乎要發泄在他們趙國人身上,漸漸地竟然戀戰了起來。
北面,一人身著重甲,手執長刀騎於馬上,見戰場混亂,立即高舉長刀,喊道:「弟兄們!沖啊!」
許歡歌的喊聲驚動了陳國人,也讓趙國人得到了喘息。
楚軍的速度之快,令已經出城的陳軍還未到城門口就被攔住。
許歡歌拿著長刀立即進入了戰局,她穿過人群,徑直來到趙老將軍身邊,解開了他的困境。
她一手接過要倒下的趙國旗幟,一手扶起半跪在地的趙老將軍。
「老將軍辛苦了,前方交給晚輩便可。」說著,許歡歌看了一眼趙國軍隊後方遲遲未動的火種,朝趙老將軍點了點頭。
見趙老將軍頷首,許歡歌將手中的旗杆朝地里一紮,翻身上馬,重新進入了戰局。
揚關城內的陳軍只出來了一半,剩下已經湧上了城牆接應。
許歡歌將城內開始放箭,側身下馬,抓住了一名陳國士兵擋在了面前,充當盾牌。
看著還能掙扎的陳國士兵被從天而降的箭矢扎的千瘡百孔,許歡歌沒有一絲動容,直接將其丟在了一邊,繼續殺敵。
因為楚國的加入,趙國漸漸退出了戰局,眾人看著趙老將軍,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令。
趙老將軍回頭看著只剩下近一半的士兵,眼底有著淡淡的悲戚,他閉上了眼,再睜眼時,又是一名鐵血兒郎。
「火攻,不能讓這些強盜占著我們趙國的土地!」趙老將軍高呼。
趙軍立即領命,立即支援前方的楚國士兵。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雖然楚趙兩國多年不往來,但在這一刻,在這一片戰場上,他們便是戰友。
楚國在前衝鋒,趙國用火攻牽制城中的士兵,這般的戰術,又將揚關城內的陳軍一分為二。
這一戰整整持續了三日,突然一名士兵進入了許歡歌的營帳。
「大帥,前方戰報。」
許歡歌接過戰報,絲毫沒有顧忌在場的趙老將軍直接打開。
簡單的看完信,欣喜之色浮現在許歡歌的臉上。
她將信合上,轉頭對趙老將軍說道:「老將軍,陳國公主來了。」
聞言,趙老將軍也是大喜,說道:「恐怕接下來便是苦戰了,希望海上的許大帥能旗開得勝!」
「是啊!」許歡歌也是一聲長嘆,接下來,她無論如何也要牽制住陳琴瑟,爹爹和二哥才能從海上下手。
陳琴瑟來了揚關,也更是帶來了一部分兵力,在許歡歌的意料中,她連夜將剩下的糧草運出城外,以防敵軍再次火攻。
可是運送糧草的士兵出城沒多久便玩命地跑了回來。
他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們……我們在城外……被埋伏了!」
聞言,陳琴瑟的呼吸一滯,立即問道:「糧食呢?」
士兵搖頭,氣虛道:「全被……全被搶走了!」
陳琴瑟緊握著手裡的長鞭,牙關緊咬著,又問道:「你可看清是誰幹的?」
士兵又搖了搖頭,見將軍殺氣騰騰地,立即在腦中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想要保下自己一條命。
「對了!將軍,帶頭的人穿著紅衣服,像是個女人!」士兵趁著將軍還沒對他發火之前,趕忙說道。
聞言,陳琴瑟的腦海中立即想到了一個人,她緊攥著拳頭,像是要將那人挫骨揚灰了一般,「許歡歌!」
帶著糧草回營帳的許歡歌忍不住打了哈欠,剛閉上嘴就忍不住笑了。
「將軍?」夏枯疑惑地看向許歡歌。
許歡歌坐在板車上,弔兒郎當地晃著腿,對在旁邊走著的夏枯說道:「你說陳琴瑟知道是我拿走他們糧草以後,會不會氣得大開殺戒?」
夏枯眼角微微抽搐,說道:「將軍,你明知道陳國公主得知這個消息會發怒,還留一個活口回去。」
許歡歌看著漸行漸遠的揚關城忍不住笑出聲,只是臉上根本沒有笑意。
「本將軍就是要她自亂陣腳。」
只要陳國人出城正面對戰,她的勝算就會加大。
可是陳琴瑟像是要和他們耗似的,就是不出城,所以許歡歌掐准了時間,把他們的糧草劫了。
沒了糧草,陳琴瑟定會出城,到時候不管是迎戰,還是繼續掠奪下一座城池,也總比乾耗著強。
事實也的確如此,一向好強的陳琴瑟次日便出城挑釁,目的也很是明確,就是要糧草。
她帶著兵馬從楚軍大營旁邊繞行,想要突破到他們後方,搶走糧草,可是許歡歌早早的就在兩側設下戒備,陳琴瑟出現在附近時,警戒的號角便吹響了。
許歡歌帶著兵馬直衝陳琴瑟,沙場上的風似乎都比疾馬要慢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