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仰慕已久
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權衡這些勢力,反倒放任了一些人在暗裡長大了。
「此戰告捷,諸位將軍功不可沒,獎賞朕早已擬好,就等著你們凱旋而歸。」楚明轉頭看向身邊的內侍,喚道,「魏德。」
魏公公會意,將皇上前幾日備下的聖旨取了出來。
這份聖旨一直在皇上的寢殿中,就是他這個貼身太監也看不得,現在他終於碰到聖旨,打開一看很是驚訝。
聖旨所述的獎賞有金銀珠寶,有良田美舍,數量之多令人瞠目。皇上往日也是會賞賜些的,卻不像今日這般誇張。
魏公公給座中的太子遞了個眼色,隨即朗聲將聖旨內容念出,座下眾人的表情與他無異,解釋驚嘆皇上此舉實在異常。
許歡歌早有預料皇上會出血討好許家,卻沒想到竟然如此之多,頷首謝恩道:「多謝皇上,末將替軍中弟兄謝下了!」
她未言自己,更未提及許家,說的是軍中兄弟,其中含義披露人前。
楚明微微抬起眼帘,看著許歡歌漠然說道:「軍中的將士亦有獎賞,定北將軍該得的自己收下。」
以免今後再來找他麻煩。
他是想對許家示好不錯,可是並不代表縱容他們得寸進尺。
兩個月前,衛家與何家的老太爺全找上門,明裡暗裡呵斥他無規無矩,氣得他差點將衛子業趕出去。
想起這件事,楚明就覺得有問題。衛家與何家之間唯一有聯繫的便是許家,而許家在那段時間裡並無異動,邊關正值戰事,更不會有閑心管這些。
可是當日何老太爺直指衛家擾亂超綱,有辱文人操守,衛家老太爺又指是衛子業貪婪無度,這一來二去的,衛家老太爺最後領著朝中大半姓衛的回了越山。
若是一家前來便罷了,他還有商談的餘地,可是這一來就是兩家,他雖身為皇帝,卻不能開罪了這兩位民間聲望極高的老者。
文人狡詐,他不過旁觀了幾時,便被他倆繞了進去,醒悟過來時,早就沒了人影。
現如今,衛家衛嵐風回來后立即宣稱衛家晚輩絕不在干涉內政,打攪朝堂秩序,更是與執意留在京城的衛子業斷了關係。
而何家從上次一事之後,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過,依舊在青州開設他們的書院。
所以他可不想讓這些世家往後再來找他麻煩了,實在令人頭疼。
可是許歡歌卻堅定地搖頭,說道:「皇上,末將要的,不過疆土太平,百姓安樂。雖然打了勝仗,但戰場上死傷的弟兄無數,末將願將所有獎賞用於安撫烈士的家屬,以及受傷將士的診治。」
許易隨之附議:「啟稟皇上,末將亦然!」
兩人話語慷慨,發聲鏗鏘,毫無心虛的表現,楚明看著兩人,心中立即明了,遂順水推舟,笑道:「既然如此,便隨了兩位將軍的意。」
聰明人一推一就之間便知含義,以往許易也是將這些賞賜充公,讓皇上放心。
這一次,許歡歌與許易一回京便遞交了奏摺,為的其實並不是賞賜,而是讓皇上知道他們的決心,讓他放心他們沒有惡意。
「謝皇上恩典!」許易、許歡歌一齊謝恩,轉身走迴向自己的席位。
「定北將軍已經到適婚的年紀了吧!」
許歡歌聞言,走路一踉蹌,這句話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遂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不出所料,又是楚凌霄的生母,柳皇后。
許歡歌沉默地坐回了位置,沒有表態。
可就是這樣,所有了都看得出她此時有些不高興了。
楚明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上次許歡歌回京柳皇后就提到過這件事,現在又提,她到底有多急切將許歡歌拉入楚凌霄的陣營。
她如此為楚凌霄考慮,可曾想過他這個九五之尊的感受?
想著,楚明看著柳皇后的眼神更是厭惡。
一時間,宴會忽然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柳皇后與太子身上。
柳皇後端坐著,沒有一絲錯愕,若不是因為她是太子生母,外人也不會覺得她有所企圖。
楚明冷著臉不說話,殿內也無人敢言。
坐在下座的衛子業低眉微思,許歡歌會賜婚給誰都與他無關,太子黨羽如今提起這件事無疑就是火上澆油。他能做的,要做的,就是讓皇上更信任他,遂抬眼看了一眼衛貴妃。
衛貴妃注意到有人看著她,抬頭向衛子業看去,見他目光立即會意,微微點了點頭,對身邊的男人嬌聲說道:「皇上,臣妾也覺得定北將軍該找個好人家了,定北將軍定北征南的,到頭來沒個好歸宿,臣妾都為將軍痛心。再說了,成婚與立業又不衝突,皇上覺得呢?」
衛貴妃捏了一塊糕點放在楚明嘴邊,揪著他的袖子撒著嬌。
柳皇后陰狠地看著衛貴妃,恨得緊攥著轉圈,連護甲都嵌入了掌心。她的年紀本就比皇上要大些,從未有過與皇上如此親昵,可是這個狐媚子竟然輕而易舉的就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衛貴妃越是如此,柳皇后就越是怨恨她。
楚明聽著衛貴妃的軟言輕語,很是受用,也覺得她所言有幾分道理,很是欣慰地抓住了衛貴妃的手輕拍了拍,說道:「貴妃說的有道理啊!」
隨即,他轉頭對許歡歌問道:「不知定北將軍可有中意之人?」
這種事,總是要問問姑娘家的意見。
許歡歌眼角微微抽搐,衛貴妃為了哄人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她什麼時候痛心了?
「我……」
許歡歌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將楚凌霄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大殿中,行禮后朗聲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明冷聲說道:「有話直說。」
楚凌霄眼光微閃,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高聲說道:「兒臣仰慕將軍已久,若將軍願意,兒臣定明媒正娶!」
坐在位置上的太子妃聞言后,臉色陰沉了下來,卻又不敢多言。
她一直都知道太子殿下心裡有人,可現在他將這件事放在了明面上說,這是將她的顏面往哪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