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一天

算了，還是自己好好看著閨女比較現實，至少不同擔心，她會被人欺負了去。

這些念頭也就在腦海里轉了一圈，曾若蘭很快就拋到了腦後。

「柔柔，小女孩愛美一點，又不是壞事，你不用像犯罪了一樣，一直低著頭！

我跟你說，你這樣子是不行的，在學校要被欺負的。雖然，你讀的是省重點中學一中，裡面的學生都是佼佼者，品行應該都不錯，但是，一看你這樣不驚嚇，很容易讓人看不起的！

記得媽媽一直跟你說的嗎？

你又是見不得人，要抬頭挺胸，自信一些！

今天是1994年上學的第一天，新年新氣象，打起精神來……」

一中！

1994年上學的第一天！

這幾個字的重點，一下子把曾以柔從重生歸來還激動不已的心情澆了一個透心涼。

她怎麼會忘記這一天呢？！到死，她都忘不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一天，是她人生的轉折點，讓她從原本平順的自我的小世界中一下子打入了塵埃之中，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因為這一天，她第一次見到了顧文韜的母親周自珍。

那個讓她即便是十幾年沒有見、恨死了、成長了、仍舊一想就心裡打怵的女人。

曾以柔手裡拿著的筷子嚇得都掉在了地上。

曾若蘭無奈地看著曾以柔害怕的可憐樣，哎，這是自己又說重話了，把孩子給嚇著了。

自家的閨女聽話是聽話，就是膽子太小了，比老鼠大不了多少。

曾家離市一中有兩條街，這個時候的石原市並不算很大，曾以柔背著書包，一般都是走著路去的學校。雖然現在石原市也是有公交車的，但是數量比較少，等一輛的時間，都夠她走到學校了。

曾以柔頭疼地回憶著前世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事情的起源要從曾以柔高一新生報道的時候說起。

她和顧文韜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石原市第一中學報道的那一天。

她母親曾若蘭去排隊交學費，她就擠在學校貼紅榜處的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名字，看著自己分在了哪個班級里。

被人群推擠著，艱難地挨著紅榜一張一張看著，終於在高一（9）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挺靠前的。她剛才可是聽說了，這紅榜上的位置就是一個人在班級里中考成績的排名，能在四五十人中，擠在省重點中學的前十五名，她也是挺滿足的了。

曾以柔長舒了一口氣，準備轉身擠出人群，九月北方的天氣雖然已經吹起了絲絲涼爽的秋風，但是秋老虎的威力還是十分厲害的，這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擠出了一身的臭汗。

一邊嫌棄著人群的擁擠，一邊漫不經心的往外擠著，終於快擠到人群的邊緣了，眼看著就剩最後一道防線，自己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突然，曾以柔就覺得自己的腳底變得鬆鬆軟軟的，有些凸起，茫然地轉身抬頭，就看到一張即便是有幾分扭曲仍舊讓人面紅耳赤心跳不已的帥氣十足的臉龐。

自己跟他好像靠的有些近了哎！真是讓人手足無措。

曾以柔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因為這個迷惑人的帥哥，腳底不踏實的感覺都沒有讓她清醒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文韜則齜牙咧嘴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低頭，說道：「同學，你是不是可以高抬貴腳一下？我的腳踩著再舒服，也經不起你這麼大的負荷呀？！」

曾以柔下意識地低頭一看，才是自己踩了對方的腳，剛才心中的那一片美好的漣漪立刻消失殆盡，懊惱地抬起腳，趕忙後退了兩三步，才面紅耳赤地垂著頭，用頭頂對著顧文韜，不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剛才沒有注意到，真的很抱歉！」

顧文韜長舒了一口氣，微皺著眉頭，道:「你確定自己不是為了靠近我，才故意踩我的腳嗎？你們這些女生現在的手段真是越來越不堪了！」

曾以柔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男生長得是好看了一些，但腦子怎麼這麼逗秀呀？人自戀可以，但沒有自知之明，就顯得愚蠢了。

她在以前的學校也算是班花一枚，也沒有這個男生這麼驕傲自大！

她抬起頭，委屈地咬咬嘴唇，有些懊惱地說道：「我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你！我剛來一中報道，才認了校門在哪裡，又不認識你，怎麼會去招惹你呀？」

顧文韜卻不放過她，不依不饒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縱？！好了，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班級的。日後，我知道你存心的，也好有地方找人算賬不是嗎？你沒見我的鞋子可是好幾百塊的真皮鞋，你踩上了印子，萬一以後不能穿了，我也好找人賠。」

曾以柔一聽到「賠」字，心中警鈴大作，直覺想逃走：「那個，那個，我還不……」

顧文韜打斷了她的話，道：「我看你從裡面出來，肯定是找到自己的班級了，所以，不要跟我說，你還不知道自己的班級！」

曾以柔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硬著頭皮，報出了自己的班級和姓名：「高一（9）班曾以柔。」

說完，曾以柔轉身就小跑了，逃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以為是地逃了一時，卻被困住了一世。

她和顧文韜竟然是一個班的，晚上上自習開第一次班會的時候，曾以柔第一眼就人頭攢動的陌生人群中看到了顧文韜，心裡不由暗道一聲糟糕。

也確實是糟糕了。

顧文韜是從市一中初中部上來的，對高中部十分的熟悉，自然也知道，每年的元旦迎新晚會是專門為高一新生辦的，高二高三的學生都已經進入高考的緊張備戰中，是不參與這場盛會的。

顧文韜和幾個朋友摩拳擦掌想搞事情，他們要悄悄地準備一個節目，到時候讓所有人都驚艷，所以，他們選擇了充滿激情的華爾茲雙人舞。

顧文韜以要曾以柔賠償鞋的理由拉了她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