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刀劍霜嚴相逼(六)

風刀劍霜嚴相逼(六)

徐晚前腳才踏出顧夫人那裡,顧夫人就抬手招了自己的心腹丫鬟過來,吩咐道:「你去把世子爺那裡打聽打聽,羅帳前兩日從我這裡出去可曾說過什麼。」頓了頓,又叮囑道:「記得,悄悄的打聽,莫讓別人看出什麼來了。」

丫鬟素來做慣了這種事情,聞言就行了個福禮退了出去。

丫鬟去了好久,大約兩頓飯的功夫才從回來,躬身對著顧夫人說道:「奴婢都打聽清楚了,羅帳姑娘從夫人這裡回去,就去了世子爺的跟前回話,回話的時候剛好又是羅帳姑娘伺候的世子爺吃茶,所以身旁並沒有其他的人,具體說了什麼,倒是沒有人知道。但是兩人說過話之後,世子爺就歡天喜地的,還把聽雨姑娘叫了過去,眉開眼笑的絮叨了好一會兒,說什麼聽雨姑娘終於可以陪著他去族學了之類的話。休沐的日子過去了之後,去族學的那一日,世子爺就到帶著聽雨姑娘出去了,還專門找了客舟的衣服給聽雨姑娘穿著。」

客舟的身子瘦弱矮小,聽雨穿著最合適了。

顧夫人聽完話之後,沉默了許久,從一旁的多寶格中摸了串佛珠在手裡把玩著,她望著一旁靜默的婆子,問道:「依你看,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人心裡跟明鏡似的。」那婆子笑著說道:「奴婢的胡亂揣測恐怕還要把夫人引入歧途去了呢!」

顧夫人瞥了她一眼,朝著她啐了一口,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在我面前打馬虎眼,你是真當我老了好欺負?怎麼看的,還不快說!」

那婆子笑著和顧夫人打趣了兩句,才應承道:「依奴婢拙見,若是羅帳姑娘真的什麼也沒說,那才是見了鬼了。可若說聽雨姑娘就是輕輕白白,那也未必。」她沉吟著,低垂著眼睫,斟酌了半響之後,才淡淡的說:「也許聽雨姑娘是將計就計,遂了羅帳姑娘的計策,若不然,她那時明知不妥又何必那般砸自己的腳?更不會剛從外面回來就跑到夫人這裡告狀。」

顧夫人的表情淡了下來,冷笑道:「這群丫鬟再不收拾恐怕就要上天去了!」

「只是奴婢覺得,聽雨姑娘從前瞧起來呆呆傻傻的,誰知竟然是個極為聰明的姑娘。單看她在書院裡頭的為人處世,若不是她請了穆先生過去安撫住翁家少爺,只怕不知道事情要鬧到什麼地步去了。又瞧瞧她今日來這一招對付羅帳,也是個厲害的。」那婆子又說道:「頗有幾分手段。」

「追根究底……」顧夫人沉吟著,後半段話卻在嘴邊猶豫了兩下,沒有出口,轉而問道:「香料的事情談的怎麼樣了?」

「我們府里的進項大,但是禮佛用的香都不是個小數目。」府里的很多姨娘都信佛,就包括顧夫人自己和老婦人都供奉了菩薩在家裡:「再加上其他的香,用量更是大,這裡頭有些門道,只怕我們突然換了一個香料鋪子……」

顧夫人又冷笑了一聲:「家裡如今是個什麼樣子,難道還不知道嗎?」

那婆子就沉默了下去。

顧夫人也沉默良久,才下定決心的揮了揮手:「就這麼辦吧!」

婆子動了動嘴,沒有再勸,低聲應了下來。

……

徐晚回去的時候,楚衡已經在屋子裡坐下喝了好幾口茶了,左等又等不見徐晚回來,正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裡走來走去,晃得幾個丫鬟眼睛都花了。

看到徐晚熟悉的身影,楚衡激動的跳了起來,拉住了徐晚的手,把她落在自己的眼前看了又看,直到確定她安好無事才語氣悠遠的說道:「聽雨你去了哪裡?我從穆先生那裡出來就沒見到你了,可把我擔心壞了!你以後可不要亂跑了!」

徐晚笑著給楚衡見了禮,含笑說道:「聽雨借著您去見穆先生的空擋回了家一趟帶了點醬菜回來給夫人嘗嘗。」

「原來是回了家……」楚衡嘟噥道:「那你怎麼不等著我呢?我還想去你家看看呢!」

徐晚笑著說道:「聽雨是怕誤了時辰。」

坐在一旁的炕上做著針線活的羅帳聞言,睫毛噗嗤如同蝴蝶,抖了好大一會兒,才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望著徐晚,眉眼帶了笑意:「聽雨姐姐可真是好福氣,能趁著這個空檔回家一趟,哪裡像我,我娘病了好幾日了也每個回去的機會,如今還不知道好利索沒有。只是你既然回家怎麼不告訴世子爺一聲?看世子爺在屋裡急的……」

徐晚似笑非笑的望著羅帳,和周圍雖然低著頭做事卻拿了一雙眼睛往這裡看的小丫鬟們,知道是羅帳的這些話引起了她們的不滿,就笑著說道:「羅帳姐姐當我回家是去玩的嗎?世子爺在族學里出了點事情,我不得已才回家一趟的。」

楚衡在旁邊聽著,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著說道:「羅帳,你母親病了嗎?怎麼不告訴我呢?」

羅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楚衡的關切話語還是很讓她受用,眼角眉梢又多了幾分風情:「想著是小事,就沒有來麻煩世子爺您。」

「這怎麼叫麻煩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都是天大的事情,明天我去告訴母親一聲,便放你的假讓你回去看望母親。」楚衡一面時候一面又把目光轉向了徐晚:「你去了母親那裡?」

「是呀,去送了醬菜。」徐晚淡淡的說著,眼角的餘光看向了羅帳:「夫人說醬菜很好吃。」

「母親沒有責罰你吧?」楚衡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都說了母親是同意的,偏生你就是不相信。」

徐晚笑著,看著羅帳,一字一句的說道:「夫人的心是最好了,怎麼會人心責罰聽雨呢?是不是?」

聽雨尷尬的笑了一聲,手忙腳亂的低頭去做針線。

可是心裡卻亂極了!

既然去了夫人那裡,又怎麼能好好的從夫人那裡回來?

難道這樣打的事情,夫人就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羅帳的心裡爬滿了螞蟻,讓她全身都難受了起來。

一不小心,噗嗤一聲,針尖戳破了手指。

一滴圓呼呼的血珠子冒了出來。

羅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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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只是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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