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有恩不報真小人

武岩腳踏白龍劍，身形從半空中緩緩落下，直接落到了東方不敗的身旁……

令狐沖和不遠處躺在地上沒有了再戰之力的任盈盈，瞠目結舌的看著武岩，心神震動。

就連張狂不可一世的任我行，這個時候也彷彿忘記了斷掌之痛，震撼的看著武岩。

剛剛這傢伙，似乎腳踩著飛劍從空中落下來的？

「你怎麼樣了？」，落下來之後，武岩看著東方不敗前所未有的凄慘模樣，神色平靜的問道。

臉色雖然平靜，可他臉上的平靜，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般，並不讓人覺得心安，反倒讓人感到壓抑。

「我這是快死了，所以，再見到你了嗎？」，東方不敗想抬起手來抓住武岩，可是手才剛剛抬起一半，就無力的落了下來。

武岩伸出手來，抓住了東方不敗的手，這還是武岩第一次和他有了肢體上的接觸。

東方不敗的手冰冷得彷彿沒有溫度一樣，武岩知道了，他這是失血過多了。

這樣的傷勢，若是放在現代的話，有醫院的設備和匹配的血型，輸血的話或許還能就得回來，只是現在，結局已經註定了……

「原來你沒死，原來，這一切不是幻覺啊……」，感受到武岩手掌的溫暖，東方不敗臉上的神采明亮了許多，眼神中帶著歡喜的說道。

他自己都要死了，卻因為武岩沒死而感到開心。

「你為何對我這麼在意？」，感受到東方不敗對自己，似乎有不同於尋常人的感情，武岩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

「在意啊，或許是因為你和我很像吧，所以我把你引為知己……」，東方不敗看著武岩，嘴裡低聲呢喃。

「很像？」，聞言，武岩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顯然不明白東方不敗所說的自己和他很像，是指什麼意思。

「當初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只覺得你一手飛針之術出神入化，所以對你有些興趣，覺得你的武功可堪大用，所以讓你在童百熊的手下，當個副堂主……」，東方不敗，眼神迷離，顯然陷入了回憶之中。

「但是後來，我發現你在神教之中沒有什麼朋友，更喜歡的似乎是獨自一人躲著練功，那個時候，我也只當你是個武痴罷了」。

「後來，你把曲洋帶回來了，大漲了神教的顏面，我言出必行，讓你成了神教長老，手中也握著神教大權」。

「可蓮弟他嫉妒你，暗中架空你的權力，我發現你也沒有任何反應，我便知道了，你其實對權力並不在意，這江湖之上，無論正邪爭鬥，都是為了權利二字，你卻視權利如糞土，這讓我對你越發好奇了」。

「再後來，蓮弟他想暗害於你，你卻只是毀了他的容，我便知道，你非但武功奇高，視權利如糞土，而且還頗具手腕，所以，我才予了你副教主之職……」。

「可是，你這般優秀，在神教之中卻連一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我也曾風華絕代，可卻天天躲在這後山之中，連童長老他們都不敢見，始終要隔著一塊紗布」。

「所以，我當你是知己，你今日能來黑木崖救我，證明我的眼光還是挺好的，我挺開心的，真的，挺好的……」。

武岩：「……」。

低著頭，看東方不敗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但氣息卻已經越來越微弱了，武岩知道，他剛剛不過迴光返照罷了。

「你可還有何遺願？」，沉默了片刻之後，武岩開口問道。

「此…此生……惜無女兒身……我，我這一身武功都記在這件紅裙上了，希望你，能留著……」，一言落下，東方不敗身子一軟，氣息俱無，不過，臉上的神色卻非常的安詳。

看著東方不敗的模樣，武岩心裡沉甸甸的。

別人都覺得東方不敗身為日月神教的教主，又是江湖第一高手而畏懼，羨慕，可剛剛東方不敗臨終彌留之際的這些話語，卻讓武岩明白，他其實是個可憐人。

自宮練了葵花寶典之後，雖然武功大漲，日月神教的教主雖位高權重，但是卻躲在後山，不敢承受世俗的眼光，連以前的朋友和忠心耿耿的下屬都不敢面對。

或許正是因為這份孤獨，他才對楊蓮亭百般容忍，因為對他而言，身邊能有一個人陪伴，太難的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東方不敗才覺得自己和他很像，把自己視作知己吧？

東方不敗武功絕高；在他看來自己武功也不低。

他視權利如糞土；自己對於這個位面而言只是過客，同樣不把權利放在眼中。

他躲在後山處沒有朋友；自己因為註定了要離開的，因此也沒有心思去經營人脈關係。

……

這一切的一切，如此相似，也難怪東方不敗會說自己和他很像，把自己視作同路人一般的知己了。

這個時候武岩才明白，為何東方不敗對自己格外的好一點，對於一個孤獨的人而言，能有一個內心承認的知己，自然是更加珍惜的。

「若你是男兒身，你我未必不能成為把酒言歡的兄弟，若你是女兒身，也未必不能成為紅顏知己，可惜了……」，輕輕的將東方不敗的屍首放下，武岩的心中暗嘆一聲。

是的，東方不敗把自己當做知己，可武岩卻因為他自宮練功的緣故敬而遠之，他多次邀請自己探討飛針之術，自己都未曾答應……

「嘿，武岩小子，東方不敗既然已經死了，你我之間沒有再戰鬥下去的必要了，從即日起，你還是我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如何？若是等老夫百年之後，這教主之位便是你的……」。

這個時候，任我行已經是重傷在身，再看武岩從天而降的出場方式，自然是慫了，急忙開口說道。

「教主之位？」，對於任我行的話，武岩嘴角露出一抹嗤笑。

自己早晚都得離開這個位面的，教主之位對自己有何意義？就算是讓自己當皇帝都沒有意義啊。

看武岩那嗤笑的神色，任我行就知道他的選擇了，心下一沉，急聲說道：「當日少林一戰，老夫和你只是立場不同罷了，今日東方不敗已經死了，我們再也沒有了對立的立場了，再說了，當日我雖然重創了你，你卻也斷了我的手掌，一筆勾銷了不是嗎？你為何非要動手？」。

「為何？」。

武岩微微沉默了片刻，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東方不敗的屍首，道：「有仇不報非君子，有恩不報真小人，東方不敗於我有恩惠，今日沒能救下他，心懷愧疚，唯一能為他做的，便是為他報仇而已了」。

說話間，武岩緩緩抬起了自己的雙手。

令狐沖的長劍、向問天的長刀、武岩自己的白龍劍、還有這散落一地的繡花針……

所有的金屬製品，在武岩能力的作用下，全都懸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