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現學的！

張老三聞言后就像是被噎住的公鴨一般，聲音突然止住了，他不善地看著李不凡，大言不慚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老夫不手下留情了！」

「廢話少說，怎麼賭？」

「你是小輩，你來選吧！」張老三故作大方，只是神情卻出賣了他，顯然他不想再賭骰子，經過方才一回，他看出了李不凡在骰子一道的水準，言下之意是讓他更換一種賭具！

李不凡神秘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繼續賭這骰子吧！你看如何？」

張老三聽到李不凡的話，卻像吃了大便一般難受，心裡不斷地咒罵著眼前這個不懂的尊老的小鬼，不過礙於方才已經開口，卻是不好反駁。

張老三死死地盯著李不凡，搶著開口道：「好，賭具你定，規矩我來，仍舊是賭點數，誰小誰贏，三局兩勝！」

說完便率先拿起了自己身前的骰盅，全力以赴搖動了起來，他面色凝重，無時無刻都透露出一股深深地忌憚，已經差不多十幾年沒有感受到這種緊迫感了，他耗費這麼多心思去打壓金三不就是想保住地位，卻沒想到打壓不成，又招來了李不凡這個煞星！

「十八蝴蝶手第十七式，流連忘返！」

張老三怒吼，雙手的手指不停地顫動，神奇的是骰鍾竟然隨著手指的律動而不斷旋轉，整個鐘流轉於手指之間，卻是並未落入掌中，就像是粘在指尖之上，隨之顫動，冥冥中，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道促使著骰鐘沒有落下！

巨大的壓力使他使出了他蝴蝶門壓箱底的絕技，這「流連忘返」便是其中之一！

遠遠看去，就像是骰鍾懸浮在張老三的指尖，與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在場之人都為之痴迷，這簡直就是將將搖骰子的技藝進化成了一門藝術，蝴蝶門享譽大楚賭界，只能說確實有兩把刷子。

反觀李不凡，此刻卻沒有立刻動手，若有興緻地瞧著眼前美輪美奐的表演，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然而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將在場的氣氛推向了巔峰！

輕輕拿起了骰鍾，閉上了雙眼，沒錯，就是閉上了雙眼，他的心中似乎格外地寧靜，宛若平靜地湖面，掀不起一絲波瀾，只是那眼皮底下的眼珠卻在微動，就彷彿是回憶著什麼！在場之人都為之屏住呼吸，他們亦想知道他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一陣微風從閣樓的窗外拂來，帶起了外頭桂花的花香，眾人被緊緊提起來的心在這一刻彷彿舒緩了下來，而就在這一刻，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卻猛然睜開，嘴角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悄然隱去，雙眼綻放出攝人的精光，神情卻格外地專註！

纖細白皙的十跟手指因隨風而來的花香而頻頻律動，優雅地晃動，便如蝴蝶般偏然而起，由下而上，逆風而起，帶起了一陣驚呼，這手法卻是震驚了在場所有觀戰之人，這種手法是他們都無比熟悉的，好熟悉的蝶影，就在方才，不就之前金胖子與韓缺的對決中，不正是韓缺施展過蝴蝶門絕技么？

「十八蝴蝶手！」

經胖子眼中的震驚已經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看著這熟悉的手法，不正是方才所施展過的「十八蝴蝶手」，它竟再一次重現，而且竟是在他們蝴蝶門的對手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這種優雅、這種純粹，這是韓缺乃至於張老三都沒能領悟的精髓！

第一式、第二式……一直到第十六式「蝶影重重」，這李不凡竟都盡數施展開來，至於一旁的韓缺，腦袋全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李不凡是如何會這師門絕技，明明他師傅張老三同他說過他們這一脈一向就是一脈單傳，如今……

何止韓缺，早在金胖子驚呼出「十八蝴蝶手」之時，張老三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過來，等他瞧見李不凡搖動的手法之時，手上的動作都為之一緩，幸得他眼疾手快才從新拉了回來！

就在他慶幸之際，場上又是幾聲驚呼！

「不，這如何可能，我的絕技怎麼可能外泄！」張老三內心怒吼。

張老三穩定好了手上的骰鍾之後，再次瞧去，這一瞧不要緊，卻是差點一口老血被嚇出來，只見賭桌對面，對手的骰鍾竟然飄忽而起，懸浮流轉於李不凡的之的指尖，就像是纏綿的戀人一般，而骰鍾之中，那「嗡嗡」的骰子清鳴就是蝴蝶擺動翅膀的顫音！

這種手法，不就是方才他剛剛才施展出來的「十八蝴蝶手」第十七式「流連忘返」么？他不懂李不凡從何學到他的師門絕技，但這「十八蝴蝶手」最後兩式他便連韓缺都沒有傳授，這……這李不凡怎麼學會的？

張老三的腦中突然浮現了他幼年學藝之時，他的師傅，當年的蝴蝶門老門主曾經說過的一件往事傳說，當時他還引以為笑談，認為這純粹是胡編亂造，可此刻他卻是不得不懷疑起這一個傳說的真實性！

一想起那個傳說，他的心裡不禁打了個寒磣，便連第蝴蝶門壓箱底的最後一式都不敢施展而出了！愣是怕半日學了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豆大的汗珠從張老三的額頭流下，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忘記了賭桌的準則，他的心亂了！李不凡已經看出來了眼前之人已經技窮，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砰、砰！」

又是兩聲骰盅落桌的響聲，李不凡神色平靜，從表面看不出任何情緒，而張老三卻大大地咽了下口水，然後如陷入絕境的野獸一般，雙眼通紅地盯著李不凡，嘶啞道：「你為何會我蝴蝶門的絕技？」

絲絲寒意從他身上散發，這項師門絕技絕對沒有外傳的可能，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眼前這少年便是師傅所說，那傳說可能觸及神之一境的賭術天資！據傳說記載，有一種人，他們對於賭這項人類由來已久的技藝天生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敏銳感知，他們可以觀察對手的技法，複製對手的技法，甚至通過自己自我的理解用得比人們苦練幾十年更加完美！

沒錯，李不凡，不，應該說是高進便是擁有這種神之天資的人，只是在原來世界高進擔憂暴露出他可以學得各門賭術的精髓的消息被群起而攻之，故方才沒有說明，但事實上，他確實是那個世界唯一觸摸到神之一境的賭術高手，故被世人稱之為「賭神」！

聽到了張老三的質問，玩世不恭的笑容再次掛在了李不凡的臉上：「這還用說么？這麼簡單的賭術，我現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