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疼
夜幕降臨，皓月升空，萬里無雲，繁星點點懸挂於月空之上，給這片漆黑的夜空帶來了無與倫比的美麗，大楚十二戰王之首鎮武王的府邸之中，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地明亮。
與平民百姓不同，富貴人家的夜也是明亮的，因為他們不用刻意去節省燭火，故家中一片燈火通明。
「小瑤兒，你在哪？少爺我回來了！」
李不凡的聲音在自己空蕩蕩的院落中不斷徘徊，卻始終不見那宛若精靈的呆萌少女出現。
「這丫頭，難道還沒回來么？」
李不凡心中疑惑著，要知道他下午為了和楚驚雲與金胖子跑出去可是故意騙了這小丫頭，讓她去買前身最愛吃的糕點！據胖子他們說這可是慣用招數了，每次這呆萌的小丫頭都是這麼被支開的。
不過他終究不像前身那般沒心沒肺，他對於欺騙小侍女還是有些愧疚的！他決定要去找她，和她道個歉！
不過偌大的府邸，瞎找顯然是不明智的，這不，李不凡出了院子，就攔住了一個人下人！
本來在幹活的十幾歲的小雜役，此刻竟哭喪著臉，就彷彿被什麼大災難給禍害了一般，只見他膽顫心驚地問道：「小少爺，不知有何吩咐？小的一定辦到！」
「前日聽聞已經下葬三日的小少爺這禍害復活了，未曾想到竟然是真的，此刻竟然還找上了自己，今日真是倒大霉啊！」小雜役心中嘆息道。
注意到了下人恐懼的語氣，李不凡心中暗嘆前身真是失敗啊，竟然連自家府里的下人都這麼害怕自己，這前身到底是多可惡的一個人啊！
「不用這麼緊張，有點小事勞煩你而已！」
李不凡勉強地裝出一副笑容，希望把自己的善意變現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親近，誰知道這一拍，小雜役竟嚇得跪倒在地上，匍匐著哭道：「小的不敢，小少爺，您有話直說，不用這般，小的心裡怕！」
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面對府里惡魔一般的人物，他很輕易地被嚇哭了！
「唉！」
李不凡嘆了一口氣，心裡糟糕透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扭轉別人對他的印象啊！這註定是個任重而道遠的過程！伸出細白的雙手，將小雜役扶了起來，輕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小瑤兒去哪了？」
小雜役愣住了，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這兇惡的小少爺竟然親自將自己扶起來了！
「不行，我不能報僥倖的心裡，還是老老實實照他問的回答好了，這樣他就沒有借口為難我了！」雜役少年心中對著自己堅定道。
只見他低下頭來，用著恭敬的語氣道：「回小少爺，小瑤兒姐姐此刻正在後院罰跪呢！」
「什麼？怎麼罰跪？為什麼罰跪？」李不凡心中一驚，慌忙問道。
「少爺你不知道么？」少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件事最了解的應該是眼前這萬惡的傢伙才對啊，怎麼他一副好不知情的樣子啊？要知曉這件事情就連府內所有下人都清楚，已經持續十幾年了，眼前這個可恨的少爺難道是在裝傻么？
小雜役想了想還是趕緊解釋地好，省的被找到借口挨揍。
只見他更加恭敬回道：「具體原因小的也不知，但好像小瑤兒姐姐每三四天就會罰跪一次，這是我們所有下人都知道的！」
小雜役明顯是知道的，但他才不敢告訴他原因呢，他在擔心自己因而被毒打一頓！至於李不凡，李LI兩世加起來好歹也是個三十齣頭的人了，自然從小雜役的表情看出他撒謊了，不過自己可沒時間去深究了！
「好，我明白了，你忙你的去！」點了點頭，心中焦急自家小侍女，李不凡拔起腿就想往後院趕。
「是，小少爺！」
「哦，慢著！」原本離去的李不凡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住了腳步，叫住了他。
本來自認為躲過一劫，心裡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突然間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這令剛想逃離此地的小雜役，手上的動作都僵住了，手掌還放在額頭上的他焦急轉頭，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瑟瑟道：「小少爺，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說聲：謝謝！好了，你走吧！」道了一聲謝，揮了揮示意他可以離開了，李不凡這才自己跑開。
李不凡不知道的是，望著他再次遠去的身影，小雜役瞬間癱倒在地，面色像死了爹一樣，心裡咒罵著李不凡這該死的傢伙，不帶這樣玩人的！
…………
後院，下人們往常的勞作之地，此刻，一個虎背熊腰、面容兇惡的中年婦女正坐在搖椅之上，張開血盆大口不斷地啃著手上的果子，然後盯著眼前跪著的少女，沒有一絲同情，甚至眼中還閃過一絲譏諷。
「叫你不聽夫人的話行事，活該你跪了十幾年！」
小瑤兒跪在正中央，她已經在太陽下跪了一個下午了，便連雙腿都已經跪麻了，連晚飯都沒吃，若是平常的一個女孩子必定已經昏倒在地，但是她卻沒有，並不是她體質比別人強，而是她已經習慣了跪在此地！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時間，從她第一次被罰跪在此地，已經悄然過去了十二年了，而她依舊在堅持著！
至於原因，表面上看去很簡單，府里老夫人讓她好好照顧小少爺，她卻沒盡到責任，所以家中執掌大權的鎮武王夫人，李不凡的大娘罰她在這裡跪著，至於真實的原因小瑤兒自己卻心裡清楚明白得很！
「小瑤兒，你在哪？少爺我回來了！」
一聲熟悉的聲音響在小侍女的耳邊響起，讓本來腦袋本就有些發昏的她感覺到驚喜又好笑：「這是少爺的聲音么？怎麼可能，少爺現在還在外面呢，況且少爺可是從來都不來這個地方的！否則早就來了！」
她不是沒有期盼過她的少爺會來救她，帶她離開，可惜十二年的時光依然將這份期盼消磨殆盡了！
」小瑤兒，少爺有話和你說！」
聲音由遠及近，再次傳來，讓跪著的少女不自覺地揉了揉自己的大眼睛，已經略微的視線之中，熟悉的紫色少年竟真的來這裡了！
雖然李不凡知道少女罰跪，但是卻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前世在社會主義下人人平等的他顯然對於這種事情是難以想象的，他飛身跑到了小侍女的面前。
「少爺，你怎麼來了？」少女疑惑道，見到自家少爺過來，她立馬便要起身迎接！
只是這剛起身，卻覺得腦袋一暗，雙腿一軟，便立馬要朝著地上摔落，幸好還沒落下，小瑤兒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躺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聞著熟悉的味道，她知道這是她加少爺！
抬頭，只見得李不凡眉宇間蘊含著怒意，但是卻又強忍著，憐惜道：「你個笨蛋，好好地，幹嘛罰跪，你是嫌自己體質不夠太好了么？」
「少爺，我……」
「你別說話，有事我們兩個回去說！」
聽著小侍女沙啞的聲音，李不凡心疼打斷道，他自然聽得出來這是因為太久沒喝水的緣故。自打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中，短短的一日時光中，對他而言，最親近的不是他血脈上的父親，也不是最疼愛他的老夫人，就連金三胖和楚驚雲也都不是，而是眼前這獃獃萌蠢萌蠢的小侍女！
雖然她萌蠢萌蠢的，但是不得不說她是對自己少爺好得最沒有保留的一個人了，即便她的少爺是前身那樣的混賬，但她依舊支持著他少爺，為他的少爺所做的事情而驕傲、崇拜！即便做的是壞事！
李不凡承認他嫉妒了，對於前身能有這麼一個可愛討人喜歡的小侍女而嫉妒，但現在這個小侍女卻是他的，所以這些嫉妒都轉化為對她的歡喜，這也正是在他在看到小瑤兒虛弱成這樣才會怒火衝天的緣由，顯然他是心疼了！
就是這麼可愛、呆萌、全心全意為自己的小侍女竟在自家府中被欺負了，一想到這裡，一股無名之火便充斥在心中。
「走，少爺帶你回去！」扶起小侍女，輕輕地帶著她往外走，生怕她有一絲不適。
不過這時，前面一個高大身影把他用自己的身軀阻住了他的去路，這來人正是原本靜坐在搖椅上的那個兇惡的中年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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