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宛若惡鬼
上古之時，傳說中有宗門強者在這楚越兩國交界之地鬥法，當時一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山川斷裂，河流逆轉，最終以魔道強者的敗北而終。
然而並未結束，魔道強者臨死前不甘消亡，以自身殘魂為基，自爆欲與敵人同歸於盡，最終泯滅了當時殘存於兩國之間的一座萬米高峰，在此處形成了這遼闊無垠的荒原。
在千百年的國與國的征戰不休之後，這片遼闊的荒原被人類的血肉染成了詭異的紅色，這荒原就如巨大的妖獸般，吞噬著人類的殘骸，或許便僅有天穹上不斷盤旋的禿鷲能夠分一杯羹，偶爾下來啄食一點腐肉。
而今，李不凡則帶領著炮灰營的兄弟們穿行在這片血色荒原之中，他們的目的地便是荒原的另一頭那越國赤甲軍所在之地，他們的任務便是查探敵軍的動向。
與楚國青龍衛地位相同，越國也有著與之相媲美的赤甲軍，戰力之強甚至還略壓過楚國青龍衛，可惜數量上青龍衛佔優勢，所以二軍已經在此地僵持了三年之久，而似乎隨著李不凡的到來，這大戰接近了尾聲！
不知為何，李不凡心中總有些許不詳的預感，總覺得荒原之中有什麼可怕的存在在盯梢著他們，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對方的眼中。
「老大，我們要快點，否則天色暗下來便難以辨別方向了！」光頭佬面露擔憂問道。
這是還是頭一回出來當炮灰，心中未免有些緊張，至於其他人則更不堪了，面露絕望，也對，這可是九死一生之舉！
反倒是年邁的張麻子一臉鎮定，一桿大煙槍不停地吞雲吐霧，據說他年輕的時候也也曾經出來過，幸好他當年機靈，否則也回不去炮灰營了！
「別急，光頭，按老頭子我多年前的經驗，此地卻是越晚越安全！最好我等先行停留，等入了夜再行動！」張麻子出言道，他現在倒是直呼光頭，因為老大現在是李不凡。
「小光，聽張麻子的，他有經驗，大家集體於此休整，等天色暗下來再走！」
「好的，老大！」
李不凡從自己的懷中緩緩地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翻開蠟黃色的表層，從中取出了一隻燒雞，不斷地啃食起來。
一旁的兄弟們都嘆氣地轉開了頭顱，有這麼能吃的老大，他們也是想哭，誰能想到他竟然還隨身攜帶著燒雞，再望著自己手上的乾糧，強忍著咀嚼起來。
李不凡其實也為了自己這般能吃而感到慚愧，如今他一日的食量便比得上以前一周所食，這炮灰營都快被他吃垮了，若非每天感受到自己的軀體在被不斷地增強，他確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細細感受著體內充沛的勁力與強勁的體魄，略感安慰，暗勁中期巔峰，僅差一步便是凡境六重！這幾日來，在不斷以內家拳汲取天地元氣與自己的狂吃之下，他竟快達到了凡境六重，卻是比之前強了不少！
「小心，有敵人！」
一聲驚呼從人群中發出，聲音卻略顯稚嫩，那是十六！
李不凡詫異地瞧了他一眼，要知曉便連他都沒有發覺敵人，這十六是如何察覺的？
這時一道黑影迅速地從十米外的雜草中竄出，眼看著便要逃跑，炮灰營的傢伙們趕緊丟下手中的乾糧想要上前追擊，他們速度極快，但一抹紫色卻比他們更快，眨眼間便到了黑影的身後。
「唰！」
刀光應聲而起，黑色身影驟然而止，因為他再走一步便是死路！
「你是誰？」
後面衝上來的炮灰營包圍了上來問道，黑影顫抖了一下才沙啞道：「別，別殺我，我只是探路的！」
他恐懼地抱著頭，似乎已經要束手就擒一般，整個人微微蹲下等待著。見狀，炮灰營的中人都才稍稍放下戒備。
後面緊跟上來的是張麻子，他瞧了眼前的人一眼后開口道：「大夥別擔心，眼前這傢伙同我們一般都是探子，控制好他，別暴露了大夥的行蹤！」
說著就從自己身後的包裹中掏出了一條長長的灰色麻繩，上前便要蹲下將他綁起來。只見他的一雙乾枯的老手使勁地拽著黑影的右手道：「小子，不想死便把左手伸出來，我把你綁了，等我們此次任務完成後自然放了你！」
「真……真的么？」
似乎太過於恐懼，眼前的傢伙便連說話都不利索，但這更令炮灰營的眾人放下了戒心。張麻子一手抓著他的右手，眼見就要抓住他的右手將其綁起來。
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眼前的的探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他瞬間反手抓住了張麻子的手將其扭了過來，一柄不知從何處弄來的匕首正被他握在手心架在了張麻子的脖子上。
「你們通通給老子退後，不然我殺了他！」他尖叫著，完全不復之前的膽怯，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偽裝。
張麻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呆住了。
方方炮灰營松下了戒心的炮灰營頓時被這突然轉變的一幕給驚訝了，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探子膽子竟如此之肥，竟敢在眾人的包圍下動手。這也是他們經驗不足，完全不知道兩國探子之間相見必分生死。
當年張麻子進入后此地后僅僅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等到自己的兄弟獲得情報后才一同回到炮灰營，他自然也不知曉這件事！
探子抓著匕首的雙手也不斷地在顫抖，看樣子便是新手，他瘋狂喊道：「你們給我讓出一條道來，否則別怪我手一抖要了這老傢伙的命！」
張麻子聞言嚇得哆哆嗦嗦道：「別，千萬別動手，老大，你們快讓出一條道來！」
貪生怕死便是張麻子存活至今的原因，他自然不想終結在此地，連忙求饒，光頭佬聞言卻出聲大喊：「不行，不可放他離去，否則我們幾十人都得死！」
炮灰營的眾人紛紛點頭贊同，他們可不想這般栽在這裡，他們面含著殺意望向了探子，腳下不斷地慢慢接近了上去，
探子嚇得你后推了幾步瘋叫道：「別動，我真的會殺人的，你們都別過來！」
李不凡沒有出聲，他的心中卻在焦急，不斷地考慮這得失，若是放，那他們形跡必定暴露，可不放，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張麻子同其陪葬不成？
場面一度陷入了僵持，探子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卻止不住地發抖，在張麻子頸上留下了一絲血痕，只見張麻子大叫道：「鬆開點，快，流血了，我會死的，真的會死！」
這聲音喊得如此凄慘，彷彿就真的會死一般，這使得探子自己都嚇了一跳！
探子條件反射將手上的匕首鬆了松，就在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耳間似乎聽聞一陣寒風吹過的聲音，忽如其來，一時間他心中竟升起了被洪水猛獸盯上的感覺，他知曉後背有人，眼中瞬間閃過殺意便要動手，卻忽然感覺胸前一痛。
「撲通！」
匕首掉落在地上，而探子眼神卻慢慢地在渙散，生機正緩緩地從他身上消逝，他低頭望向自己左胸的心臟之處，冒出來的是沾著鮮紅血液的刀尖，然後他的意識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屍體倒地，在所有人的眼中，其身後還有一道身影，寒風中，隨風飄動的是白色的髮絲，上面還沾染上了幾滴血珠。
這是一個少年，那個善良羞澀的清秀少年，可眼前的景象卻然人心中不禁浮現出以故意寒意來，他們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雙眼猩紅，白髮隨風飄舞，猙獰的面容，身上狂暴卻充滿了殺意的氣勢，活脫脫像是來自地獄中的惡鬼，那黑髮不知何時被額頭的一小撮白髮染白，這是十六，最人畜無害的十六！
十六身前，剛緩過氣來的張麻子望見自家兄弟們難以置信的眼神，他驚奇緩緩地轉頭想知曉是誰救了他，可在他轉頭后，眼睛瞳孔為不禁之一縮，顫抖著道：「十六，怎麼會是是你！」
他不敢相信這宛若地獄惡鬼般的人兒竟是他當成孫子愛護的那個少年！
指著地上的屍體他再次確認道：「你……你殺人了？」
耳旁傳來的熟悉的聲音，令十六眼中的血紅為之一緩，然後恢復了一絲清明，狂暴的殺意都下降了幾分，他忽然看到自己手上還沾著的血紅色，驚恐道：「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是你，又是你，你怎麼又出來了？」
「不要，我不要你出來，啊啊……啊！」十六像瘋了一樣地叫喚著，似乎不敢讓人看到現在的他，他最後望了眾人一眼，拔起腿就向著一個方向奔去！
「嘶！好……可怕的速度！」
光頭佬深深吸了一口涼氣，他被嚇到了，卻是因為奔襲中的十六實在是太快了，就像一道流光，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僅能遠遠地望到他遠去的背影！
李不凡心中也著實嚇了一跳，在他看來，即便凡境巔峰也絕對無法達到這樣迅猛的速度，萬萬沒料到這少年竟藏的這麼深，瞧他的年齡，與之相比，除了自家那個沒見過的妹子李靈兮外，其餘的大楚七絕又算得了什麼呢！
特別是他身上那股殺戮的氣息，手上沒個千百條人命是絕對不可能擁有的。
「十六！」
張麻子終於反應過來，連忙便要追上去，可卻讓光頭佬給攔了下來，此刻追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別攔著我，我要去尋十六！」
可惜，光頭佬死死地拽著他，就是不讓他去，直到半響，李不凡才開口道：「讓我去吧！」
「你們在此地等我，躲起來千萬別暴露了！我尋十六的時候順便探尋些情報。」李不凡沉聲道。光頭佬還想說什麼阻止，李不凡打斷道：「不用說了，我修為最高，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
「老大您小心點！」光頭佬小心提醒道。
只是說還未完，李不凡身形一閃，如同十六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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