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質問
顧瓊依看著手中握著的杯子里的水，有櫻花在飄。
宮凌遠還記得她的這個習慣，只是，如今的顧瓊依，已經不需要糖漬櫻花了。
見盛天澈和顧瓊依不坐，宮凌遠也只好站著。
他問：「今天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么？」
顧瓊依轉頭看向了盛天澈。
盛天澈開門見山地問：「你知道秦芝穎的媽媽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聽他說起沈眉，宮凌遠怔了一下。
他用笑容掩飾尷尬，說：「怎麼突然說起秦芝穎的媽媽了。怎麼，秦芝穎最近又招惹你們了？」
宮凌遠說著話，自己走到沙發那邊坐下。
他雖然知道顧瓊依和盛天澈突然造訪，絕對不是來給他拜年的。但是在聽到盛天澈說起秦芝穎媽媽的時候，宮凌遠覺得有些不舒服。
盛天澈用的是質問的口吻，而宮凌遠並沒有義務要跟他聊這些事。
見宮凌遠避而不答，盛天澈又問：「五年前的那場大火，你知情嗎？」
宮凌遠轉頭，沒有理會盛天澈，而是看向了顧瓊依。
顧瓊依似乎在等著宮凌遠的回答。
「你們今天過來，就是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么？」宮凌遠仍舊拒絕回答。
盛天澈第三次發問：「調香配方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畢竟，呂敏是你媽媽，而調香配方是傾家的家傳。」
「盛先生，你這樣不太禮貌。」宮凌遠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我本來就不是跟你嘮家常的。」盛天澈絲毫不給宮凌遠面子，「五年前大火發生之後，你不舍性命回去救依依的父母，只是因為好心？」
宮凌遠只是瞪著盛天澈，並不回應。
「還是說，你知道放火的人是誰，所以不想讓事情發展到你不願意麵對的地步？」盛天澈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顧瓊依站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
她在觀察宮凌遠臉上的表情。
認識這麼多年，雖說顧瓊依曾經被宮凌遠的謊言欺騙過，但是他的一些反應，還是能夠表現出心裡的想法。
宮凌遠現在明顯被盛天澈接二連三的問題問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真的知道？」顧瓊依蹙眉。
「依依，我……」
不等宮凌遠把話說完，盛天澈又開了口：「火是誰放的？」
「我不知道。」宮凌遠急忙搖頭，生怕自己如果反應慢了，就會被顧瓊依誤會。
「那你知道調香配方的事情么？」盛天澈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宮凌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你知道？」顧瓊依驚訝。
這件事她也是前些日子聽盛國安說起來才知道的，宮凌遠是怎麼知道的？
對了，宮凌遠是呂敏的兒子，她竟然把這一點忘記了。
所以，呂敏也知道調香配方的事情。
顧瓊依雖然不知道調香配方的事，但有一件事她是很清楚的。
外公當初也是心臟問題入院過一次，出院之後，他就擬定了一份遺囑。雖然不明確遺囑的具體內容，但是她知道，外公肯定會把財產分給媽媽一部分。
覃梅跟顧瓊依外公和媽媽的關係都不好，她當然希望傾家所有的財產全部都落到傾安邦的名下。
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顧瓊依的母親死亡。
「放火的人是呂敏？」顧瓊依下意識開口，隨即看向宮凌遠：「對不對？」
宮凌遠說不出話來，只是一直搖頭。
「為了遺囑，對不對？」顧瓊依步步緊逼，走向宮凌遠。
宮凌遠咽了口唾沫，繼續搖頭：「不，不是的，依依，我媽媽雖然自私了一點，但是她不會殺人的。」
「她當然不會謀殺。但如果能有一個替罪羊的話，就算不到她頭上了。」
顧瓊依的這些話也是半真半假。有一部分是猜測，另一部分則是想要從宮凌遠嘴裡套出話。
「不是的，不是她。她不會做這種事的。」宮凌遠嘴裡念念叨叨這幾句話。
「今天之所以敢來找你，是因為我已經有證據了。」盛天澈的聲音響起。
宮凌遠沉默下來。
望著站在面前的顧瓊依，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依依，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要沉浸在這些痛苦當中多久？」宮凌遠有些心疼，他說：「當初是我騙了你，因為我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聽信了我媽的話。可就算到了現在，我心裡最在乎的人還是你。」
顧瓊依不再說話。
宮凌遠也逐漸沉默下來。
盛天澈對顧瓊依說：「走吧。」
顧瓊依點點頭。
身後的宮凌遠問：「依依，你已經失去媽媽了，也要讓我失去媽媽嗎？」
顧瓊依現在心情很複雜，根本沒有心思去聽宮凌遠在說什麼。
盛天澈回過身來，對宮凌遠說：「依依之所以失去媽媽，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自私惡毒的小人。別再說什麼愛不愛的話了，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
說完話，盛天澈攬著顧瓊依，離開了宮凌遠的住處。
宮凌遠看著房門被關上，他感覺自己還沒有緩過勁來。
原本顧瓊依的到來是一份驚喜，可現在才明白，顧瓊依對他是真的半點情誼都沒有了。
縱使宮凌遠對呂敏又再多怨言，可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長輩了。
愛情抓不住，宮凌遠沒有勇氣再承受一次親情的別離。
他拿起手機，給呂敏打了一個電話。
顧瓊依和盛天澈離開了宮凌遠的住處，一路上，顧瓊依比來的時候還要沉默。
盛天澈開著車子，對顧瓊依說：「到江邊散散心吧。」
顧瓊依點點頭，無精打采地靠在車座上。
見她如此，盛天澈心裡也不好受。
顧瓊依問：「你怎麼想到要去找宮凌遠的。」
「我爸說了那些話之後，我才想到，秦靳雖然想要調香配方，但是他沒辦法自己拿到。而平叔是秦家的人，秦靳也不可能直接找我媽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他只能借用別人的手。」
「上次你跟慕衍見面，回來告訴我，宮凌遠可能知道我媽媽的消息，我就找人調查過他，順帶著把你外公家裡的一些事情調查了一下。知道你外公曾經立過一份遺囑。後來M國那邊知道了我媽媽的下落，我就沒再深究這些事。」
顧瓊依說：「遺囑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壓根沒往呂敏身上想。她是我舅媽啊，就算平日里鬧得再凶，歸根結底還是一家人。她怎麼可能下這麼狠的手。」顧瓊依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不寒而慄。
盛天澈握住了顧瓊依的手。